首页悬疑北方有佳人
第9章 第9章
作者:黑猫宝贝更新时间:2024-11-26 00:00:58
第9章

此刻,她的心里平静了许多,就好像经历过大风大浪一般,任何事情都已经掀不起波澜,或许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答案或者真相吧!她用手指不停的拨动着他的聊天记录。可是翻了有十分钟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罢了,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她再次把手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原本应该开心的一件事,她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惶恐起来,就好像他的心思是如此的缜密,缜密到凌佳人的每个动作他都会发现一样。

她把那只还在发麻的手垫在了自己的额头下,为了不让自己感受到那种酥麻的感觉。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间,却显得如此不自然。

潇向北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像曾经一样保持着拥抱着她的动作,他突然感觉到了陌生。为了能再一次拥抱她,居然要想出这样荒唐的办法,他总是在痛苦中自我折磨着。

他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手指轻轻的从她身上拿掉,然后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衣服的一角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卧室,而他的脚步声更像是一个幽灵,因为即使房间是那样的安静,但依旧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衣服是他在卧室外面的走廊里穿上的。

他怕吵醒她,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凌晨两点多她才睡着。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看了她一眼,最近她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怎么好。他也知道,都是因为他,可是他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结束这样的场面,他怕他还会像昨晚一样控制不住去拥抱她,甚至嘴唇不自觉的就说出来我爱你那三颗平凡又可怕的字。可是他比谁都清楚,再也不能用同样的方式。

坐上了车子之后,潇向北的心里依旧乱乱的,司机帮他关上车门以后,就颤颤巍巍的坐在了驾驶的位置上,就连眼睛都不敢瞄他那微皱的眉头。

其实司机原本是想鼓起勇气和他的上司问一句早上好的,可是当他看着潇向北一脸的凌乱的时候,除了脸吓成了驴肝色,就连嘴巴也紧紧闭着一颗字都不敢挤出来了。

“做梦能不能忽悠过去?应该可以吧!”

潇向北懒散的仰靠在全真皮的车子靠垫上,手指无规律的敲打着车窗,眼睛则瞟向窗外,像是对司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车内的空气瞬间就变得肃穆起来。

司机在反光镜里偷偷的瞄了一眼这个原本有条不紊而此刻却心不在焉的男人,吞咽了一口口水,双腿微微的颤抖,不知道应该回答还是不应该回答,他感觉自己的额头都已经冒汗了,迅速的拿了一张纸巾,轻轻的擦掉额头的汗滴之后就把手快速的放回方向盘上。

“梦境是不能被控制的吧!没有人会怀疑它的真实****!”

潇向北又不自觉的说了一句,眼睛还是看着窗外,手指也还是重复着原来的动作,似乎他整个人都沉睡在梦境中无法自拔一样!

“潇总?您没事吧!”

男人终于冒着生命危险说了一句,因为今天的潇向北实在是太反常了。他的嘴巴里除了命令句之外不可能出现疑问句,更何况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的疑问句。他额头的冷汗就像是杳杳不断的水流一般,连卫生纸都擦不及似的。

潇向北并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只不过这次他再没有说奇怪的话,手里也停止了刚刚敲打窗户的动作。闭着眼睛,把双手放在了头的背后,当做安静又舒适的枕头。

二月的南方城市,似乎总是会泛起似有若无的晨雾和那一滴滴欲欲沉睡的小雨滴。而凌佳人在这片天空下,只是一只无处逃亡的小鸟罢了。

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她定定的躺在床上,眼睛看着蓝色的天花板,毫无表情。

凌佳人重新侧躺着,把一只手放在耳朵下面,她的动作是那样的优雅,可惜无人观赏终究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尽量不被二月过于湿润的天气影响心情,然后她就想起了昨晚做得梦,她梦见潇向北搂着另外一个女人有她的面前摇晃着摆弄着身姿,那个女人有着窈窕的身姿,可惜她看不清她的样子,很努力的揉揉哭肿的眼睛,看到的依旧是一团模糊的雾。

惊醒以后的凌佳人,就一直再想象这个梦是不是一种提示,提示她昨晚的拥抱和莫名的告白都是给另外一个人,提示她们已经走过了一段不可复返的美好。

凌佳人的眼泪再一次从脸颊的位置落下,那一路就好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一样,都不用指引,眼泪也知道如何在她的脸上按着从前的路一步步往下走。

窗外的雾气终于散去了,天空在迷雾中渐渐的露出来微笑的脸庞,它看起来比凌佳人还要疲倦。凌佳人擦掉了眼泪,准备支撑起身体时,就看到了一团团漆黑又模糊的眼线膏和睫毛膏在枕头上黏糊糊的。

她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没有卸妆就睡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床在她挣扎的身体旁剧烈的摇晃着,就像潇向北喝醉酒推开门时摇晃的身体。凌佳人怔了怔,拿了一个靠枕把身体依靠在床沿上,她把皱巴巴的被子挪了一个稍微平整的姿态,那股属于他味道的暖风就从被窝里肆无忌惮的跑了出来。

她的鼻头嗅着熟悉的味道,手指开始颤抖起来,紧接着两条腿也跟着颤抖着,随后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宽大的衣服里裹着那个弱小的身体,隔着纯棉的布料一条条肋骨是如此的清晰,就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一样。最近她的体重直线下降,黑眼圈也变的深沉起来,就像是透入皮肤的刺青一样,再也没办法褪掉似的。

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子,白里透红的皮肤已经变成了可怕的惨白色,在黑眼圈和干裂的嘴唇的对比下,就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熊猫,她无力的挣扎着,蜷曲着的双腿被两只同样细小的胳膊用力的拥抱着。她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更不敢去做无畏的对比。

她低垂着头,伸出一只手探索般的从床头柜的第三个精致匣子里取出了一盒映着520字样的香烟。

她几乎不假思索的取出来一只叼在嘴巴里,然后安安静静的用打火机点燃。被点燃的香烟肆意的在房间里缭乱着,它们探索着完全不同的世界,它们像是被释放了一般。而此刻的凌佳人又何尝不是这样,香烟是她第一次和潇向北吵架的时候买的,那天夜里,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对于南方的天气来说,已经是冬天都冰凉的时刻了。可就是那样的一个夜晚,她哭泣着从床头爬起,跌跌撞撞的跑到小卖铺里赌气似的买来一包香烟。

其实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抽烟,但是在凌佳人的记忆里,每次抽烟似乎都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赌气,可是这三个月以来,不知道为什么,赌气才抽烟这种心态在微妙中发生了本质的改变。

她其实并不是那种坏孩子,但是在继父和母亲的眼里,她却从来都没有乖过,甚至从来都是带来霉运的那种孩子。

唯一庆幸的是,她在父亲的眼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好孩子,那种贴心的小棉袄,或是无处不存在的温柔。然而可惜的是,她的父亲建筑工地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从高空坠落身亡了。

凌佳人忘记了那一年父亲究竟多少岁,但她一直都像是活在那一年的后一年一样,她总是自责,好像那天如果没有她的一通无病呻吟的电话,父亲也不会从高空坠落一样。但她实在想不起,那天为什么会那么不开心的非要和正在工作的父亲在电话里哭诉才安心,似乎那些回忆都已经变成了细小的碎片了,不努力拼凑,根本没办法变成一个图像的回忆一样。

而后她又莫名的想起了大一时和母亲通的最后一个电话。

那天天气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四月份的南方城市,总是被潮湿和黏稠紧紧包裹着,空气中都避免不了那一股发霉的味道一样。凌佳人其实是欣喜的,虽然她从来都不喜欢继父,可是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握着手机,激动的从宿舍潮湿的床上爬起,然后听着母亲欢快又激动的哭泣声。

“丫头啊!你有弟弟了。”

母亲的声音在那头颤颤巍巍的,欢快的哭泣声伴随着鼻涕一缕缕的从无线声波中快速的穿越着。

“是弟弟呀!真好,名字起了嘛?”

凌佳人也笑了,那时候舍友们还在午睡,她只好捂着嘴巴哧哧的笑着。

“恩,名字还没起呢!你爸说是儿子的话名字要专门找文化人给起,还得摆酒宴呢!生个带把的可真是麻烦。”

母亲嘴上虽说着麻烦,语气中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掉那种兴奋。

凌佳人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失落,紧接着又欢乐起来。

“没关系啦!也就麻烦一点而已,再说了是男孩,你们也不必为以后而担心了。”

凌佳人嘴里安慰着母亲,心里却像是泛起了层层薄雾。那时候的她就已经明白了一个深奥的道理,那个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母亲,可能就此就要变成别人的唯一了。虽然那个人就是她的弟弟,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接受,母亲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爸爸。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当中只有一个是她的父亲,虽然他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对她而言,他是一个永远都存在于心底的伟大的人。

按“空格键”向下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