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的有些着急了,于是探出整个脑袋在别墅的上空晃动着,就在这个时候,车子里的男人走出来了。
他一身西装整整齐齐的站立在那整片整片的娇嫩的花朵身边,他微微的抬头,扭了扭挂在脖子上过松或过紧的领带,然后在抬头的瞬间便对上了凌佳人挂在别墅玻璃窗口大大咧咧的笑脸。
他不由的皱皱眉头,但更多的不是因为她滑稽的模样,而是因为她惨白的脸颊。
凌佳人垫着脚尖趴在窗口的动作让她感觉小腿有些麻木和疼痛。但是谁又能知道她此刻的眼里只有那一个在花丛中站立着的男人,他在她的眼里是那样的完美。完美到她的脸颊不愿意离去,她就这样看着他,双眼紧紧的盯着,而那一双眼睛中却透露出渴望的模样,或许这才是凌佳人最真实的自己吧,她感觉小腿有些痛了,但她始终都保持着那个趴在窗口的比较痛苦的动作,然而就在此刻,她不小心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她几乎推过窗子,然后转身飞奔进了,卧室的梳妆台上。
凌佳人突然想起今早醒来的时候,那一双黑黑的黑眼圈,就好像被人悄悄地打过一样,而那干裂的嘴唇,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白色,就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被雨淋过的土地一样。她不愿意这个模样就出现在潇向北的面前。
而此刻站在花朵丛中的潇向北,有些迷茫的看着那一个刚刚还趴在窗口的姑娘,在他的印象里,凌佳人似乎从来都是这般模样,好像从未有改变过。
天空突然就黯淡下来,而那一束是在房间里的光芒,也变得暗淡下来,潇向北用手轻轻的扶着车窗的玻璃。他感觉此刻自己的身体就如同一个上了年龄的老人一样,走在花香萦绕的花园里,居然脚步有些颤颤巍巍,他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手指,想要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确确实实脚步有些颤抖,甚至那种颤抖的频率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他感觉有些无能为力。
其实他此刻的这种身体状况,完全可以用药品去控制,但是他又不愿意去这样,每次他走到医院的时候,都会想象一个无比可怕的场景,那就是他的身体上总是蔓延着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消毒水从来都是医院的最明确的象征,而这种来自于消毒水味道的象征,似乎,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应该马上离开身边的这个女人,马上离开他最爱的凌佳人。
潇向北感觉到胸腔有些痛苦,他用手轻轻地支撑着自己的心脏,那上前的脚步有些困难,好不容易走到了,别墅的门口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他身体的全部重量都依靠在灰色的大门上,而他此刻背对着大门,眼睛看到的却是花园里的一切生物,他们在夜晚依旧如此的生机勃勃,就好像从来都用不尽所谓的生命一样。
他就这样站在大门口的位置,背紧紧的依靠住大门口,然后看着这些花园甚至街道上,走过的情侣和人群。
潇向北强力支撑着来自于身体的各个部分带来的那种痛苦,和似乎要散架的身体部位。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瓶包装着的香水,那是一个精致的盒子。是凌佳人从来都不会用的香水,当然也并不是他自己喜欢的味道,但是今天他必须这样做。
没有人能明白凌佳人此刻的心情,她的眼睛里止不住的透露着胜利的喜悦。或许并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最起码她看到黑暗中的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一丝期望的光芒。或许它们还在很遥远的地方,甚至,是她夸大其词的描述这一场所谓的美好。可她是开心的。
她就这样站立在窗口旁的位置,而她的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毯,此刻散发着她期待的神秘光芒,她感觉脚心痒痒的,于是欢快的踮起脚趾,支撑着身体的全部力量,她甚至连踮起脚尖时,从小腿部发出的肌肉猛烈的聚拢感都没有感触到。
她的嘴唇忍不住就哼起了不久前写的那首歌曲,似乎旋律有些陌生了,但依旧让她自己都满满的心动起来。她微厚的嘴唇映着街角那盏折射近窗口的透亮的光,一张一合的,似乎倾诉着什么。
她感觉心情瞬间就好了很多,她缓缓的推开窗口,那股冰凉却清新的风立即搅乱了客厅里沉闷呢气氛。甚至那股浓烈的让她悲伤的味道也被吹的七零八碎。凌佳人扬着脸,让自己沐浴在此刻冰冷却又清新的风中,她不得不承认,所有的心情都是随着自己的想法而转动的。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保持着那副神圣的迎接温暖的热情。
她身旁的微蓝的窗帘在风中就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一样,微微的飘荡着,摇摇晃晃中却隔绝了窗外的风景,那些欢声笑语似乎和她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时光,而她的快乐,她们都不懂。
就在这个时候,她那上扬的眼睛瞳孔末端,倒映出了一辆熟悉的车子轮廓,然后她的目光就自然而然的追随着那辆车子而去。
只见车子不急不躁的停在了她视线紧跟随的地方,漆黑的车子旁盛开着南方特有的在春冬之际却更加灿烂的花朵。那些树枝下全是被大理石整片整片铺满的整齐地面,只留了树枝最底端的黑色枝干在艰难的成长着。
而那些红色的如手掌般大小的花朵,此刻在暧昧的夜色中更是散发着唯一纯真呢味道。凌佳人微笑着,双手趴在窗台上,脚趾踮的更高了,为了可以更加确定是他的模样。她的身体有些左右摇摆,而不得不紧紧用手抓住窗口的玻璃。
玻璃被摇晃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嘎吱作响起来,可此刻凌佳人的心里只有那个还没有下车的男人。
她等的有些着急了,于是探出整个脑袋在别墅的上空晃动着,就在这个时候,车子里的男人走出来了。
他一身西装整整齐齐的站立在那整片整片的娇嫩的花朵身边,他微微的抬头,扭了扭挂在脖子上过松或过紧的领带,然后在抬头的瞬间便对上了凌佳人挂在别墅玻璃窗口大大咧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