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霍靖心下思忖。
这姑娘是爷亲自抱进门的,而且还抱进了采悠阁,看这谈吐举止也属大家闺秀,怎地成了奴婢。
“是的,爷救奴婢一命,奴婢为奴为婢伺候,总管可以给奴婢吩咐差事。”
“你这身子……”
“谢总管挂怀,已无碍了。”
霍靖被她那恬淡的笑容给蛊惑了,其声音温柔婉转,透着几许空灵,好声悦耳。
“对了,府里可还有多余的冬衣?奴婢穿这身不适合。”风挽裳指着自己身上过于华贵的衣裳。
“有是有,只是都是旧的。”
“无妨的,能穿就好。”
“那你随我去取吧,取完后,你……去厨房帮忙。”霍靖有些期待。
这般大家闺秀,指如削葱根,他倒要看看她是如何处之。
然而,换了冬衣后的风挽裳来到厨房后却叫人目瞪口呆了。
叫她杀鱼,她微微一笑,走到井边手起刀落,杀鱼、刮鳞片,手法竟娴熟得给人一种她在给鱼超度的错觉。
叫她拔鸡毛,她撸起袖子毫无怨言地照做,而且拔得干干净净。
用完午膳后,霍靖找到了她。
“风姑娘……”
“霍总管称奴婢为挽裳便好。”刚刷完碗的风挽裳,抬头,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挽裳,趁爷还未回来,你去打扫爷的寝房。记住!千万不能让爷见到你!”霍靖严谨地交代。
“是。”风挽裳颔首而去。
霍靖有注意到她的手冻得通红,但她却半句怨言都没有,不由得又对她心生几分好感和疑虑。
这女子,说她是大家闺秀,她又懂得做粗使丫头的活,说她是粗使丫头,她的气质偏偏又透着高贵。
她到底是何来历?
穿过通幽曲径,穿过曲折长廊,踏上与长廊相连的白玉栏平桥,风挽裳来到缀锦楼。
缀锦楼正面临水,可赏一池荷花,水岸边怪石嶙峋,有垂柳和花草。背面紧邻竹林,可透过圆形雕花门赏竹。
楼下是书房,悬有“宁静致远”的匾额,两柜藏书,靠墙有条几,书案临窗,挥墨间,抬头可见窗外美景。
门窗轩敞,凛冽寒风穿堂而过,风挽裳搓了搓手臂。
这地方适合春夏秋居住,冬日住委实冷了些。
她打来一盆水和抹布,认真抹完屋内的东西,正要上楼去整理寝房,转身之际,一阵风将屋内通往竹林的门吹开。
她忙放下水和抹布,上前把门关上,然而,手够上门扉的时候,一阵眩晕袭来,她身子晃了晃,往外栽去。
一双锦缎鞋靴映入眼帘,她愕然抬头,看到前面站着一名已经褪下裤头的男子,虽然他及时提上,但她还是看到了。
他那里……空无一物。
男子满面是血,看不清他的真面目。视线往下,她看到落在地上的衣物也染着血。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见他走来,风挽裳扫到他光着膀子,连忙转过身去,紧闭双眸。
也在那一瞬间,男子已绕到她身后,结实的手臂压在她的脖子上,勒紧。
“你应该叫的,你不叫,爷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温软沉缓的嗓音慢悠悠地响起,手臂不停地施力。
风挽裳紧咬下唇,飞快摇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这人能在奴仆上千的宅子里杀人,定是不简单。
忽然,男人的手抚上她的脸,她身子彻底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