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不是异族同党,是不是特使,敢绑本督的女人,掘地三尺,本督也要将他找出来!”他声音幽幽绵绵,“千绝。”
“属下遵命!”万千绝拱手,转身,指挥所有厂卫出去找人。
“倘若本官先找到的话,会记得先替夫人出口气的。”萧璟棠瞥了眼他身边极为安静的女子,微微颔首,匆匆离开。
九千岁想要以这个理由来除掉云中王,这也让他更加坚信,这云中王果然知晓他的什么。
所以,缉异卫一定得在他们之前把人找到!
顾玦扫了眼满地挡路的尸体,微微蹙眉,便有人迅速清出一条路,足够他们走出去。
风挽裳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她知道萧璟棠没收到云中王说的什么东西,但而今,他跑掉了,若是让缉异卫先抓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萧璟棠什么官不做,为何偏要做缉异卫?
她其实真的不想与他站在对立面的,但她忠于自己当下的身份。
走出那间九死一生的屋子后,顾玦瞥了眼染血的衣裳,蹙眉,站着不走了。
于是,余下保护的厂卫,所有目光都看向她,包括早已在门外等候的皎月。
她怔了怔,看到万千绝从一厂卫手里取来貂毛斗篷,那厂卫可不就是他的专属轿夫嘛。
这下子,她懂了。
默默上前,为他宽衣。
覆在手上的帕子落地,露出白嫩手背上的伤痕,上头还在渗血。
她倒不觉得有多痛,伸手便先去解他的腰带。
凤眸微微沉了沉,忽然抓住她的手,拽着她往外走去。
刚麻利去取来新衣裳的厂卫傻眼,以及拿着斗篷的万千绝也傻眼。
九千岁最痛恨身上染血,更何况是染这么多的?
最后,顾玦还是忍无可忍,在一间房里换了衣裳才走出云中阁,期间,皎月已经为她的手做了简单的包扎。
云中阁外,他的专属轿子已经等候在那里。
他站定,微别着脸,凤眸扫向那个匾额。
万千绝看懂了他的意思,飞身而起,拔刀一劈,那块匾额立即分成两半落地。
两人走向轿子,但是,弯腰进入轿子时,他忽然停下,直起身,凌厉地看向她。
“为何不看清人再上轿?”冷声不悦地问。
“有令牌。”她简练地回答,霍靖确实证实了他们身上有东厂令牌才通知她的。
他犀利地扫了眼皎月,忽然凑近她耳朵,“那就扒了裤子证实。”
她脸红的低下头。
“进去。”他忽然出声,催她进轿子。
她便老老实实地钻了进去,坐下,留下足够宽的位置给他。
然而,他并没有进来,而是转身对万千绝吩咐,“别再出差错!”
“是!”万千绝应声。
帘子放下,风挽裳才领会过来他的意思,忙掀起轿帘,“爷,不可!”
“嗯?”刚走出轿子的他,回头,凤眸微眯。
“千绝大人应该跟着你,妾身有皎月陪着回去就行。”
云中王逃走了,虽然对顾玦好像没有杀意,但是谁说得准呢,狗急了也会跳墙。
“啰嗦!”他轻斥,转身,唇角微扬。
轿子被平稳地抬起,她放下帘子,转而撩起窗帘去看,就见有人给他牵来一匹骏马。
他翻身上马的姿势正好落入她的眼底,高头大马,英姿勃发。
忽然,他似是感觉到她在看他,回头,目光与她对上,凤眸里流泻出来的笑意叫她的心怦然一跳。
她也没吓得立马放下帘子,轻扯唇角,对他露出温柔一笑。
然后,他在她的凝视中,收回目光,扬鞭策马而去。
她知道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必须得马上入宫见太后详细禀明,不说缉异卫插手,就说云中王还是北岳派来的特使。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风挽裳才缓缓放下窗帘子,从袖中取出那个荷包,手指轻抚过上面的线条。
这是他的荷包,不是她以为的哪个仆人落下的。
因为这荷包,她险些酿下大祸,而他,却没真正处罚过她。
她也是今日才知道,他的衣裳里都缝有暗袋,将这荷包每日贴身收藏。
是有多重要才能叫他不顾自己的身子纵身跳入冰冷的水中打捞?
他那身肌肤那么怕冷,不受风寒才怪。
看着上面都脱开了的线,有的已经不成花样了,她萌生了想要将它补好的念头。
想着,她撩开窗帘,“千绝大人,可否在前面绣庄停一下?”
万千绝微讶,经历了这样的事,不是应该先回去定定惊吗?她怎还有心情去逛绣庄?
看到那双恬静的双眸露出恳求,他只好点头。
风挽裳在轿子里将上面所需的绣线颜色都记好后,把荷包仔细收好,然后带着皎月进了绣庄。
万千绝一个大男人极不想进去,但又恐再生差错,只好默默跟在后头。
身边带了冷面人,绣庄老板很惶恐地招待她,但是她找了好久,也没找到缺的最后一种绣线,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种。
无奈,她只好先挑了接近的一种作为替代。
萧璟棠见完太后,回到缉异司,才刚坐下,钟子骞就欣喜地前来禀报。
“启禀大人,找到识得那封书信上的字的老夫子了!”
他喜不自胜地站起身,“快传他进来!”
“是!”钟子骞挥手,门外两个缉异卫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带进来,此人看起来已过花甲之年。
“大人,这位老夫子年轻时曾学过信上的字。”钟子骞道。
“快让他瞧瞧是哪一族的字!”萧璟棠拿起重新临摹了的那封信走出书案,拿给他看……
老头子接过那封信,对着烛火瞧了又瞧,终于确认地说,“依老朽来看,此乃二十年前未消失的琅琊族的字。”
“琅琊族?”萧璟棠自是知道琅琊族。
打自缉异卫成立后,他便熟读二十年前被灭的各个异族的来历。
琅琊族……民间记载,他们是从遥远的海那边走出来的一个族,在那之前他们过的是野人般的生活,一场海啸将他们的家园尽毁,他们从海上来,举族迁至外界,走遍所有大小国家,最后,只有南凌愿意让他们入城落地生根,渐渐的,他们学会了跟平常人一样生活。
但是,奇怪的是,所有异族都过得极为低调,无人入仕途。
朝廷对外宣称是为了保证天都血统为由而将所有异族屠杀殆尽,十个人里恐怕有九个人不会信,因为,要真的只是为保证天都血统,直接将人赶出天都即可,无需赶尽杀绝。
这背后的真正目的,至今,无人知晓,也无人敢去探索。
这不,都过了二十年,还要继续追杀,别人甚至提都不敢提。
缉异卫上门询问当年与那些异族比邻而居的百姓,个个谈之色变,能撇得多干净就撇多干净。
“老夫子,有劳您将上面的意思用咱们南凌的字写出来。”萧璟棠亲自扶老人家到书案那边坐下,把笔递给他。
老人家颤颤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笔,将信里的字一个个翻译成南凌字。
由于老眼昏花,每一个字他都要看好久才看清楚。
萧璟棠也不急,就耐心地等着他的一笔一划。
只要他跟这个老夫子学会琅琊族的字,要揪出藏起来的异族,易如反掌!
用完晚膳,沐浴过后,风挽裳穿着中衣,披着厚实的斗篷坐在烛光下试着绣那个荷包,绣了两个时辰,连雏形都绣不出,太失败了。
“夫人,爷回到缀锦楼了。”门外响起皎月刻板的声音。
她险些刺中自个的手指,有条不紊地将桌上的针线收拾好,放进笸箩里,她才起身穿上衣裳,披上斗篷,拿上荷包去开门。
拉开门,冷风迎面而来。
年后的第一场雪不知何时自天空轻轻飘落,小雪纷飞。
她看到皎月笔直地立在走廊外,像一个石雕,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明明这么冷,在她身上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的样子。
有好几次她叫她进屋,她不进,无奈,她只好想方设法让她忙这忙那,可她办完她吩咐的事后又到外边站着了,渐渐地,她也不坚持了,由着她去。
莫非,习武之人真的不觉得冷吗?
当然,她也只是心里纳闷,因为问她她不一定会答。
“走吧。”她拉上门,随口对她说了声,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到了缀锦楼,皎月就在长廊这边止步,因为缀锦楼依旧闲人勿进。
她轻轻推开门,通往缀锦楼后边竹林的门也被轻轻推了进来,两人的目光在昏黄迷离的灯火下不期而遇。
他穿着深蓝色长裤,绯色轻袍随意穿在身上,腰带系得松松垮垮的,微敞的胸膛,加上淡淡的阴影,撩人无限。显然是刚沐浴完,墨发肆意披散开来,更是妖冶似火。
“爷。”她关上门,淡淡地唤了声。
他大步走来,手往后一挥,门,便自动关上了。
很快,他站在她面前,方沐浴完的清新热气夹带着他身上的男人味道淡淡地缭绕鼻端。
“沐浴过了?”他同样也嗅到了来自她身上纯粹的馨香,忍不住低头凑近了些。
“太阳下山前沐浴没那么冷。”她羞得微微别开脸,小手无措地抵上他的肩头。
他顺势搂住她,在她颈畔贪婪的吸取,贪婪到……薄唇忍不住亲吻上那里的滑腻。
风挽裳的手按在心口,等那里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后,才抬步上楼。
寝房的门要随开随关,以防有风吹进去吹倒他努力好久的那些成果。
她推开门又轻轻关上,第一眼就往搭建区那边看去,果然,他已经坐在四方桌前了。
想起荷包的事,她从袖中取出荷包,款步走过去,“爷,妾身捡到了您的荷包。”
荷包对他来说那么重要,白日分开时没来得及交给他,又或者说,因为他没问。
她知道他看到她捡了的。
“爷还以为你又想拿着它做些什么了。”他头也不抬,专注地重新建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塌掉的屋子,声音平平,倒似是在说笑。上的针线收拾好,放进笸箩里,她才起身穿上衣裳,披上斗篷,拿上荷包去开门。
拉开门,冷风迎面而来。
年后的第一场雪不知何时自天空轻轻飘落,小雪纷飞。
她看到皎月笔直地立在走廊外,像一个石雕,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明明这么冷,在她身上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的样子。
有好几次她叫她进屋,她不进,无奈,她只好想方设法让她忙这忙那,可她办完她吩咐的事后又到外边站着了,渐渐地,她也不坚持了,由着她去。
莫非,习武之人真的不觉得冷吗?
当然,她也只是心里纳闷,因为问她她不一定会答。
“走吧。”她拉上门,随口对她说了声,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到了缀锦楼,皎月就在长廊这边止步,因为缀锦楼依旧闲人勿进。
她轻轻推开门,通往缀锦楼后边竹林的门也被轻轻推了进来,两人的目光在昏黄迷离的灯火下不期而遇。
他穿着深蓝色长裤,绯色轻袍随意穿在身上,腰带系得松松垮垮的,微敞的胸膛,加上淡淡的阴影,撩人无限。显然是刚沐浴完,墨发肆意披散开来,更是妖冶似火。
“爷。”她关上门,淡淡地唤了声。
他大步走来,手往后一挥,门,便自动关上了。
很快,他站在她面前,方沐浴完的清新热气夹带着他身上的男人味道淡淡地缭绕鼻端。
“沐浴过了?”他同样也嗅到了来自她身上纯粹的馨香,忍不住低头凑近了些。
“太阳下山前沐浴没那么冷。”她羞得微微别开脸,小手无措地抵上他的肩头。
他顺势搂住她,在她颈畔贪婪的吸取,贪婪到……薄唇忍不住亲吻上那里的滑腻。
风挽裳的手按在心口,等那里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后,才抬步上楼。
寝房的门要随开随关,以防有风吹进去吹倒他努力好久的那些成果。
她推开门又轻轻关上,第一眼就往搭建区那边看去,果然,他已经坐在四方桌前了。
想起荷包的事,她从袖中取出荷包,款步走过去,“爷,妾身捡到了您的荷包。”
荷包对他来说那么重要,白日分开时没来得及交给他,又或者说,因为他没问。
她知道他看到她捡了的。
“爷还以为你又想拿着它做些什么了。”他头也不抬,专注地重新建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塌掉的屋子,声音平平,倒似是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