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回到小院的当日,得知丫头又不见了,急得只差没暴走。
待冷静下来,细细地听小十讲了原委,老头感到事情有点难办了,他没想到自个儿的孙女,人气那么好。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哇,加上小十有五个,某人在心中默算着。
不行不行,虽然夫君不嫌多,但宝贝孙女的身子重要,夫君多了日后得闹翻天。
再说哩,这帝王级别的竟然有两个,如何共处!
老头寻思着,得将孙女救出皇宫,可是她娘亲还没寻着影儿,生死未知,拐个孙女容易,回去儿子不高兴,事倍功半,不划算。
再等等吧,事半功倍时,再出手,小老儿便可安享晚年了。
某老大不小的男人,犹自幻想着蓝蓝天空下,一大堆曾孙围膝嘻哈的场景,心情格外不同。
“老伯,你,咋了……”
小十最近几天,总看到白发老头在院子里,一个人抿着嘴偷笑,心情似乎特别好,虽然小十是只精灵,可他不是神仙,未知的事儿多着哩。
“是小十呀,没咋地,就是心情还不错。”
不用老伯你说出来,俺也知道你心情好,头几天还一副要杀人的架势,之后却……
小十心里嘀咕着,眼前的老伯,不仅怪怪地,性子也似老顽童。
“小十呀,你跟你家主子多久了?”
“……怎么说哩,两年吧。”
才两年,难怪丫头不见了,这小子却一点也不着急,没良心的少年,日后被PK了,也很正常。
小十可不会读心语,否则铁定与老头急,虽然他不可能与丫头有男女间的交集,只是生生世世的玩伴。
下午时分,头上的太阳很乖,老头闲着无事,问小十去不去闹市四处走走,顺便打探一下市井消息。
小十觉得吧,整天在小院确实闲得慌,散散心也好,于是一老一少神情悠哉的上街去了。
“哪啥,你听说没,咱们皇上有恋男癖,不知是真是假?”
“嘘,你胆儿不小,这事儿也敢议论,赶着送死不打紧,别害你爹娘。”
正在一边喝凉茶的小十和老头,恰巧听到这两句,心情不淡定了。
所谓无风不起浪,市井消息虽不牢靠,若是宫里没点料子传出,哪会有这些大胆的传言。
“这可不是骗人的,是好几家大官人的下人传出的……”
“打住,再说下去,那些个大官人日后也得遭殃了。”
某位正聊得起劲,却被同伴一而再地打断话题,顿觉无趣,转而聊起宫内的另一话题。
“听说镇国将军府的六小姐,是内定的妃子,不想那几日人却不见,于是她家四姐代替,但却落选了。”
“有这事?那现下的六小姐呢?”
老头越听越好奇,这谁啊,知道的那么多,看来宫内一定有人,而且还是位特爱八卦的主,不禁回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
“有啥子好看的,一边去……”
那八卦的年轻男子,见一老头盯着自己看,爆口了一句,转而对着同伴说,走吧,下回我带你去会会那几位大官人。
小十睨视了一眼爆口男,示意老头别太在意对方的无礼。
老头是何许人也,就这屁大的人,如何入得了他的眼,不过冲着对方透露的那点小道消息,多看了他一眼。
咱也走吧,小十站起身,示意老伯可以走人了。
“皇……叔,他们说得是姐姐么?”
“叔,他们走了,真的。”
在适才那爆口男子品茶的后桌上,一小屁孩正扯着一男子的袖摆,小声地提醒自己的长辈。
“唔,叔知道,你还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喝了几杯凉茶,肚儿撑不下了。”
背对的男子也正打算买单走人,于是回头看向小二。此人竟然是当朝二王爷沐景澜,不用猜想,那小屁孩便是沐宇渲了。
话说三王爷见二哥自镜月回来,总是闷闷不乐,于是在又一次散步至澜王府时,刻意将宝贝儿子留下,让沐宇渲缠着他皇叔带着上街玩。
可惜哩,在人多的凉坊里,背对背,竟错过了与白发老头的见面。
不过,适才那八卦的市井消息,也着实让沐景澜激动万分。
沐景澜回来已好几天,除了那日皇兄突然冒出来,两兄弟告知对方必交待的事儿,随后两人都喝醉了。
自那天起,某人无心上朝,借口有紧急私事处理,整天乔装平民男子,四处寻找白发老头的踪迹。
对于市井传闻皇兄有特殊癖好一事,沐景澜不屑置辩,但对于镇国将军府的六小姐,内定妃子一事还真是头一次听闻。
若非那爆口之人及时说出,六小姐至今不见人,估计某人立马得逼着那小子说出传言出自何人。
“皇叔,你心不在焉,逛街一点也不好玩,咱回府吧。”
小屁孩一声小小的不满,让沐景澜顿觉自己很不称职,于是抛却杂想,笑吟吟地抱起小屁孩,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小渲渲,对不起哟,皇叔这就带你去看巷外的杂耍……”
“好哩,渲渲最喜欢看那猴儿了。”
于是,在通往巷外看杂耍的街面上,小屁孩是欢天喜地,某人的心思却更加沉重了,想当年,丫头也是用“巷外杂耍”逗小屁孩开心。
是夜戌时,皇宫内虽然尚有不少宫人在行走,却比寻常安静许多。
沐景澜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匆匆走向皇兄的御书房。
某人一路在纠结着传闻的真实性,倘若传闻属实,他将如何与皇兄摊牌,自家皇兄又将如何处理这事儿。
在离御书房尚有几百米的小桥池水边,两名白衣飘飘的男子正倚杆观赏着池中的景物……
那高个儿的不正是自己的皇兄么,那位个矮的少年又是谁?
莫非传闻关于皇兄有特殊癖好,真是断袖之癖?
某人这会儿愈发纠结了,唯有轻手轻脚,尽量避着月光,待他走近池边,那似仙的两人却已走向玉兰花开的地方。
一朵朵睡莲在池中迎风绽放,眼望皇兄与少年远去的背影,某人却无半点欣赏之意。
罢了,今日又白来一趟,眼前这情形,甭指望皇兄会接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