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何必咄咄逼人?”段珩瞬间起身,望向皇后的眼神冰冷彻骨。
“呦,没想到,咱们秦王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可这顾盼盼是宫妃,本宫管教她,与王爷何干?王爷你,是她什么人呐?”皇后嗤笑一声,自顾自拨弄着宝石甲套。
此语一出,一片哗然。
传闻秦王段珩与顾盼盼两情相悦,婚约都定下了,未料敌国来犯,秦王领兵出征,待秦王得胜回朝时,新皇已然登基,那顾盼盼也早已入了宫闱,成了皇帝的新宠。
听闻秦王对贵妃情深似海,这秦王此时如此维护贵妃,只怕传言不假……
段珩没有作答,沉默不语。
顾皎皎的心微微刺疼,却也跟着悬了起来,生怕他胡乱说什么。
可他若真与顾盼盼扯出之前的关系,只怕二人都讨不了好。
“唉呀,妾记得,贵妃娘娘与秦王殿下,曾有过婚约吧?”没怎么说过话的淑妃忽然捂住樱唇,夸张的大叫。
“是吗,那咱们贵妃娘娘可真是魅力无限呢,勾得天下最尊贵的两个男人的心,都在她身上……”皇后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自宴会一开始,说话便毫无顾忌。
段珩凉凉开口:“皇后慎言。贵为天下之母,皇后该当和顺淑良才是。如此行事,该有人说皇后德不配位了!”
是说她不配为皇后?皇后气得脸都青了,“本宫如何,自有皇上评判,还轮不着秦王你来教训!”
在天下人眼中,帝后本为一体,段珩这话,让皇帝也沉下脸来。
“阿珩可是对朕继位一事心有不甘?朕的帝位乃父皇亲传,你可是想违抗先帝旨意?”
段珩冷笑一声,目光逼视段泽:“父皇猝然驾崩,那时宫中只你一人,真相如何,本王尚未悉知,不会妄下论断。”
“大胆秦王,你是想说朕得位不正?如此祸乱人心,你意欲何为!”皇帝段泽怒极,将酒杯投掷于地,指向段珩的手微微颤抖。
顾皎皎大惊,赶忙衣裙起身,碎步跑至中央跪地请罪:“皇上息怒!王爷他并无此意,他只是喝醉了,想念父皇,这才一时失言……”
“是这样吗,阿珩?”段泽已然平复好情绪,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段珩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静静的盯着顾皎皎看。
倒是皇后,忽然就笑了起来:“秦王妃可真是……深明大义,你夫君的心里惦记的可是别的女人,你这般护着他,倒是让本宫另眼相看,可惜你二人各为人妇,不然,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也算一段佳话,陛下说,对吗?”
皇帝面色微变,默然不语。
顾皎皎心一沉,头埋的更低。
顾清脸色同样难堪,却不敢言语。
皇后这话自然没人敢接,姐妹两如今各有夫君,若说共侍一夫,可以是顾盼盼与顾皎皎同侍秦王,也可以是,顾皎皎入宫与顾盼盼共同伴君。
众臣心惊胆颤,只与官友们隔空对望,隐晦摇头,若非皇后她爹有能耐,这等言论说出来,只怕下一秒就得拉出去砍了。
不少受过皇后欺压的嫔妃暗自窃喜,直笑皇后没脑子,这种话怎能当着皇上与秦王的面提起,只怕皇后这几日不会好过了。
殿内静悄悄的,气氛冷凝,皇后再笨也觉察说错话了,顿时抿紧了唇,不敢再说话。
段珩对面是安平侯一家,余姚郡主拽着安平侯的衣袖轻晃,趴在他肩上小声撒娇:“爹爹,你帮帮他嘛……”
安平侯眉头紧锁,不忍拒绝爱女的请求,可此时实在不好出头。虽说他是先帝旧臣,声名极盛,却也不想被新皇盯上。
余姚撅着嘴别过头去,眼看泪水就要决堤而出了。
安平侯终于败下阵来:“好了好了,爹帮他还不行吗?别哭别哭。”
安平侯瞪了对面的段珩一眼,起身朝皇帝屈身见礼:“皇上,臣以为,秦王妃说得有理,秦王殿下一时失言,还请皇上息怒。至于贵妃娘娘,后宫之事本就该由皇后处置,臣便不妄言了。”
段珩与皇帝都惊了一下,齐齐看向安平侯。
谁都想不到,安平侯会跳出来为段珩开脱,但,倒也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
他暂时罚不了皇后,更知此时不宜责罚段珩。他冷哼一声,起身便往殿外走:“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朕乏了。”
皇后与一众嫔妃紧随其后,就连顾盼盼,都被宫婢扶走了。
臣子们哪里还敢留,一个个慌忙离席,许是想快些回府压惊。
好容易等到众人离去,顾皎皎悄然长出了一口气。
段珩转头便看到顾皎皎面色惨白,额头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一想到这个女人为了他强撑着入宫,心里便涌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异样感觉。
他迈步出来,难得好脾气地扶起了顾皎皎,她漂亮的眼睛微微瑟缩,视线落在他俊美的脸上,他问:“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