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乔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月萝,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们应该管的,咱们也管不了这些。”
说完,叶澜乔又重新躺了回去。
“从醉春院里赎姑娘出来,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那也下大娘子的见面啊。”月萝也默默叹了一口气,的确,叶澜乔说的没错,侯爷喜欢赎谁出来这种事情别人自然管不得,可她自己主子的见面,她总是要多想想的吧。
叶澜乔躺在床榻上眨了眨眼睛,半天才突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我在这京都城里也没什么朋友,大家不过是平时见面客套一番罢了,那些人怎么看我,我也没那么在乎。”
月萝看了看叶澜乔的后脑勺,开口:“大娘子,您就是嘴硬。”
“我没有。”叶澜乔冷哼一声,坚决否定月萝的这个说法。
月萝见叶澜乔闭着眼睛一副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也就不再多加打扫,又给叶澜乔掖了掖被子,便转身轻悄悄地离开。
等到月萝走后,躺在床榻上的叶澜乔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越是想睡却越是睡不着,只能把床榻上的被子枕头都抱在一起,郁闷地打着滚。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叶澜乔睡的正香的时候,便被海涟漪的哭喊声给震醒:
“大娘子!大娘子您要劝劝侯爷啊!不能这么做啊大娘子!”
叶澜乔被吓得猛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她单手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外头:
“慧香,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慧香脸上有些微怒地走进来,一边把纱帐用挂钩收起来,一边愤愤地说道:“大娘子,这海姨娘跟疯了似的,大清早的就跑过来大呼小叫的!可是惊着大娘子了?”
叶澜乔晃了晃脑袋,长叹一口气,这时听到了月萝的声音:
“海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大娘子还正休息着呢,你这样成何体统!”
“大娘子!不是妾身没有规矩,实在是侯爷这事做的糊涂啊!这是说到底也是后院的事,难道大娘子就要坐视不理吗?”
海涟漪撕心裂肺的哭喊都快要把屋顶给炸开了,叶澜乔抱着脑袋低吼了一声,从床榻上下去,让慧香给自己简单地梳洗一番,整理好衣服,才黑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海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大娘子!”海涟漪见叶澜乔走出来,连跪带7爬地来到叶澜乔的面前,开口:“大娘子,您终于出来了,侯爷要为了醉春院的一个女人一掷千金的事情可是真的?”
叶澜乔头疼,她指示旁人把海涟漪先拉起来,耐着性子开口:“海姨娘说错了,那人不一样,是醉春院的清倌。”
“凭她是什么!大娘子,醉春院是什么地方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侯爷平日里去那里也就罢了,如今怎么好大张旗鼓地要赎姑娘出来,这件事情现如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大娘子,您倒是也劝着些侯爷。”
海涟漪在一旁婆子的搀扶下起身,走到一旁还没坐稳,便开口急急忙忙说道。
叶澜乔有些不耐烦,她瞪了海涟漪一眼,表情严肃:“海姨娘,你还要慎言。如今是在我面前,咱们到底是在一处生活,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跟你多计较,可你刚才说侯爷的那番话,若是让侯爷听到,怕是又要一顿重罚了。”
海涟漪听到后,缩了缩脖子,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可这嘴上还是忍不住说道:“大娘子别怪我心直口快的,我这也是着急,也是为了咱们侯府的名誉着想啊。”
叶澜乔轻笑一声:“海姨娘这话就不对了,侯府的名誉对外有侯爷管着,对内还有婆母,婆母若是没空那不还有我这个大娘子呢吗?海姨娘只管做好自己应当做的事,其他的地方也不需要多管。”
叶澜乔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进入梦乡,结果还没睡几个时辰呢,就被海涟漪这大吼大叫给吵醒,她的心情现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
海涟漪眼眶通红,她没想到叶澜乔这次说话竟然那么决绝,只觉得又是气又是羞,只能低头抽抽搭搭地擦着眼泪。
见海涟漪安静了下来,叶澜乔也慢慢放缓了自己的语气:“这楚家是侯爷的楚家,这满院子的东西可都是侯爷的家产,所以不管他想为谁一掷千金那都是侯爷的自由。海姨娘你是聪明之人,这种话想来也不用我多说。”
“可大娘子,话虽如此,一些明事理的人明白侯爷的所有所谓,可那些不懂事的还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理论呢。”海涟漪抬起手帕擦了擦眼泪,开口说道。
“侯爷重情重义,感念着当初的君子之交,这才出手帮了那人的妹妹,这种事情想要明白的人自然会明白,至于那些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心只想着挑刺的人,咱们也不必去理会这种人的看法。”
叶澜乔说着,起身准备回内屋:“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海姨娘,你看你头发凌乱的样子,还是赶快回去梳洗一番,别回头这幅样子让下人看到了笑话。”
“大娘子……”海涟漪今天早上来这一顿闹腾,为的就是让叶澜乔去拦着楚非烨给人赎身,没想到叶澜乔的心竟然就这样大,她难道就不担心回头楚非烨跟那个姑娘牵扯不清,到时候这后院又多一个难对付的吗?
“快去吧。”叶澜乔意味深长地看了海涟漪一眼,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走了进去。
月萝气鼓鼓地替叶澜乔穿着衣服,开口不满地说道:“大娘子,这海姨娘今天是疯了吗?突然冲进来大吼大叫,我们拦都拦不住!”
叶澜乔打了一个哈切,开口:“看她那样子,想来是筹谋了好长时间,又怎么可能会被你们拦住。”
“大娘子,奴婢就是觉得,这海姨娘自己不敢去跟侯爷说什么,就想着能让大娘子去拦着侯爷,若是成了,她也有好处,若是不成,侯爷只会怪罪大娘子多管闲事,是半点都怪不到她的头上。”
“月萝,你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不愧是在我身边待久了的丫头。”叶澜乔看月萝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笑着说道。
“哎呀大娘子,奴婢这是在为您不平呢,您还笑话奴婢。”月萝嘴巴噘成了一个小油壶,开口说道。
“没什么不平的,我又不是傻子,别说是海姨娘了,就算是楚家的那些长辈亲戚,或者说是婆母过来跟我说这件事,我也绝对不会开口阻拦侯爷。”
“可……海姨娘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若是侯爷把那若雨姑娘赎了身,今后再日久生情了怎么办?”
“傻丫头,估计侯爷现在,早就对那姑娘有意思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一个人拿钱去赎人,只不过他顾着我的感受,没有明说罢了。”叶澜乔沉思了一会,只觉得手脚无力,脑袋也有些发沉,她坐在梳妆台前,开口淡淡地说道。
“大娘子昨夜是不是没睡好?我看您这眼下的乌青也太大了些,要不要再去睡一会?”月萝察觉到叶澜乔情绪有些不对劲,她便不再提这件事,只是对着镜子观察了一下叶澜乔的脸色,柔声开口说道。
“不睡了,躺在那里也睡不着,今天我喊了账房先生过来,把楚家的钱还有我自己的嫁妆清点清点,今后有用。”叶澜乔用凉水浸了浸面巾,害在脸上,一瞬间清醒了不少。
至中午,叶澜乔经过几个时辰的算账和看账,只觉得头晕眼花,她一路按着太阳穴回到自己的屋子,准备好好再补一会的觉。
一进门,便看到楚非烨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侯爷回来了。”叶澜乔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一般楚非烨很少中午回来的,怎么今天一声不吭地就坐在这?
“嗯。”楚非烨抬起眼睛看了看叶澜乔,淡淡回答了一声。
“侯爷回来的不是饭点,所以我已经用了饭了。侯爷可吃了没?要不我再让小厨房给你做点?”叶澜乔坐在楚非烨身边,准备意思意思几句,这个点回来,怕是楚非烨已经用过午饭了。
“好。”没想到楚非烨竟然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叶澜乔嘴角抽了抽,强打着精神去让月萝去小厨房吩咐下去。
楚非烨坐在那里沉默,叶澜乔则是坐在一旁打瞌睡,屋子里明明有着好几个人,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侯爷,想来小厨房很快就把菜做好了,我昨夜没睡好,现在先去补个觉。”叶澜乔微微一笑,说完不等楚非烨开口,便起身准备去睡觉。
“昨天晚上我没在家休息,是因为城防营突然有了急事。”
“我、我知道了。”虽然不明白楚非烨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一句,但是出于尊重,叶澜乔还是停下脚步,转身,无比认真地回复了一句。
“听下人说你今天找了账房先生来,可是昨天支出的一千多两银子有些太多了,要是……”
“不多不多,侯爷,你要对侯府有点信心,这点钱不算什么。”叶澜乔摇了摇头,开口诚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