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啊?大娘子,您的意思是说,就算到时候咱们引蛇出洞,那王小娘还是有可能没事?”月萝一听傻眼了。
叶澜乔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地朝前走着。
月萝紧跟上去,开口说道:“大娘子别担心,说不定到时候齐王府嫌事情不好看,就不出手帮着王小娘呢。”
“咱们只有这一次机会,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叶澜乔眸子紧了紧,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夜里,叶澜乔正昏昏沉沉地睡着,就被一阵动静给吵醒。她睁开眼睛,扭头一看,发现楚非烨已经掀开被子,正准备躺下。
见叶澜乔一脸疲惫地看着自己,楚非烨轻声开口:“吵醒你了?”
“没事。”叶澜乔翻了个身,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随后轻声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侯爷跟以前一样,就在城防营里歇下了。”
楚非烨拿过一个枕头放在自己的脑袋后头,见叶澜乔还坐着,便一伸手,把叶澜乔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叶澜乔的头顶,沉声开口:“娘子这话,听着好像是不大愿意让我回来睡似的。”
叶澜乔嘴角勾了勾,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开口:“我也是为了侯爷着想,夜深风凉,侯爷那么晚还往侯府跑,也不怕着了凉,得了风寒。”
楚非烨没再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手也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叶澜乔这下总算是清醒了,她缩了缩脖子,这几天她总觉得身上不舒坦,再加上在皇宫里听到了王小娘与齐王妃的对话,更是给叶澜乔心头添了堵,如今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实在不想别的。
“侯爷。”叶澜乔躺在楚非烨的怀里,睁着眼睛,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嗯?”楚非烨的手一顿,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不解地看着叶澜乔。
“今天回府时,我碰到了齐王,齐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开口就对我说什么要我劝劝你不要惹是生非之类的话。这是怎么回事啊?”叶澜乔撑起身子,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楚非烨,开口问道。
这件事情,叶澜乔本来是打算明天再问,可既然楚非烨不想好好睡觉,那她也就不用等到明天了。
楚非烨神色变了变,他单手拉过被子的一角,盖住了叶澜乔的肩膀,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娘子可还记得几年前的京城幻药一案?”
叶澜乔心里头“咯噔”一声,她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件事,说起来,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她跟楚非烨,还不一定能有现如今这样的关系。
“我自然是记得的。”叶澜乔点了点头,突然,她猛的抬起头,语气也提高了不少:“侯爷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件事了?”
楚非烨的面色严肃,语气冷若冰霜:“齐王是幕后主谋,朝中绝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先帝更是心里头明镜似的,不过先帝在世时,身体羸弱,再加上齐王手有兵权,所以先帝只能将这件事暂时忍下,以至于齐王毫无忌惮地继续做着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叶澜乔也叹了一口气,她还记得,当时因为幻药的盛行,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拿着这种东西去伤害无辜的百姓。
“听侯爷的意思,现如今是时候找齐王算一算当年的账了?”叶澜乔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楚非烨低头,看了一眼叶澜乔,开口:“娘子是个聪明人。先帝忍了齐王那么久,直到驾崩时还一直牵挂着这件事。如今咱们的这位新帝决心要好好同齐王算算这笔帐了。”
叶澜乔沉默,这样子的事情,楚非烨跟她说,她听着就是,本不应该多说什么,但想来想去,叶澜乔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开口问道:“侯爷,齐王势大,别的不说,要是齐王真的有什么,太皇太后也是向着他的,你……”
叶澜乔仰着头看着楚非烨,听楚非烨这话里头的意思,这件事新帝是交给他去做了。
叶澜乔不可能不担心,之前楚非烨就在齐王那里栽过跟头,要这次还落在了齐王手里,齐王肯定会赶尽杀绝的。
“你不要担心,以前是我一个人,横冲直撞惯了,怎么样个下场,那都是我的命。如今你跟了我,这种危险的事情,自然是要等到有把握之后再去做。”楚非烨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说的沉重。
叶澜乔下意识地往楚非烨怀里靠了靠:“侯爷快别这样说,就算侯爷只有一个人,那也该好好爱惜自己的性命才是,只要活着,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做成的。”
听出了叶澜乔话里头的不安,楚非烨突然笑了笑,用手搓了搓叶澜乔的头发:“娘子放心,陛下已经明确告诉我,可以动齐王,太皇太后那边到时候大不了就是训斥几句,况且我也有齐王犯罪的证据,等这事搬上了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审问齐王,他就算是有一千张嘴,也别想辩解什么。”
见楚非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叶澜乔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突然,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叶澜乔眨了眨眼睛,不再言语。
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反常,楚非烨低头,开口:“怎么了?”
叶澜乔喉咙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她故意打了个哈欠,开口说道:“没什么,就是这太晚了还不歇息,眼睛有些睁不开罢了。侯爷,明天还要上早朝,快睡吧。”
楚非烨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睡意,他刚动弹了一下,还没等他凑上去,叶澜乔眼睛都没睁,直接伸手把楚非烨往外推了推,自己则是干净利落地转身,背对着楚非烨:“侯爷,睡觉。”
楚非烨不甘心,又贴了上去,可看到叶澜乔双目紧闭,一脸的疲惫,他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睡觉。
直到耳边传来轻微的打鼾声,叶澜乔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睛酸疼的难受,但叶澜乔脑子里的想法却让她无法入睡。
到了天亮,把楚非烨送到门口后,叶澜乔便转身,快步回到屋子里,从书架上的一本书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月萝,让月萝给赵六送去。
月萝把信收进自己的怀里,开口:“大娘子,这信是昨天写的?难道是大娘子有办法了?”
“今天早上,趁着侯爷还没起来时写的。”叶澜乔深吸一口气,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你把信交给赵六,他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月萝点了点头:“奴婢这就过去,昨夜侯爷回来的晚,想必是吵醒了大娘子,算下来,大娘子也没睡几个时辰,要不大娘子先进里屋里躺着?”
“嗯,你快去吧,这里有慧香伺候着。”叶澜乔也正有此意,如今办法已经想到,她这心里头的一块石头也稍微落了地,身子里的那股子困劲也就跟着起来了。
月萝一个人径直来到了铺子里,赵六正坐在柜台后头算账,看到月萝后,连忙起身,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高兴:“月萝姑娘,你来了。”
月萝低头一笑,脸颊两边也浮上了两片彩霞,她轻咳一声,先是把那封信交给了赵六:“这是大娘子要我带给你的。”
赵六心里头虽然有对月萝说不完的话,但他还是先把正事放在了第一位,一边让月萝坐下歇歇,一边便直接拆了信,看一看叶澜乔有什么吩咐。
月萝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点心,还时不时地偷看赵六一眼,直到发现赵六神色有些凝重之后,月萝才放下点心,开口问道:“赵大哥,你怎么了?”
赵六把信收起来,看了月萝一眼,随即开口:“大娘子说,要我继续盯着王小娘的那几个兄弟,还说什么要是那边有什么更进一步的需求,让我说什么也得满足他们。”
“啊?”月萝一愣,之前不是说,这撒出去的渔网到了该收的时候,怎么如今又放出去了?
见月萝也是一脸的迷糊,赵六这心里就更没谱了,他开口追问:“月萝,大娘子这几天可见过什么人,听过什么话?”
“也没见过什么啊。”月萝抬起手挠了挠头,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说道:“对了,大娘子昨天去宫里的时候,碰到了王小娘同齐王妃暗地里私相授受,大娘子当时还发愁的很,可今天早晨就把这个写好,让我来送给你。赵大哥,你说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系。”
赵六陷入了沉思,之前叶澜乔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稳,所以如今这个决定,赵六觉得叶澜乔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叶澜乔的吩咐去做吧。
赵六想到这里,起身,把那封信放进了火盆里烧掉,开口说道:“月萝,你回去告诉大娘子,要是哪天大娘子有时间,还请她知会一声,我如今这心里头有些疑惑,还需要大娘子提点一二才好。”
月萝连忙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回去,把赵大哥你的话,传达给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