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若雨的态度后,每次珍氏派人过来问这件事的时候,叶澜乔直接就派人去回话,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大娘子,今天是珍大娘子身边的嬷嬷来问的,走之前这位嬷嬷的脸色可是难看的紧呢。”月萝从外头走进来,开口说道。
“难看就难看吧,之前不就明确说过了吗?若雨没这个意思,这件事想都别想。她们既然非要自找难看,那就别怪我不给面子。”
叶澜乔一边吃着手里头的杏子,一边开口满不在乎地说道。
月萝瞧着叶澜乔一脸轻松地模样,笑了笑开口:“大娘子说的也对,总归侯爷是疼大娘子的,就算二叔公那边有意见,不还有侯爷替大娘子出面呢吗?”
“就是,他家的亲戚,自然是由他出面解决。”叶澜乔撇了撇嘴,其实现在她还挺庆幸,自己跟娘家里的那些人都不大亲,要不然东一家西一家的来找自己,她可真是吃不消。
前头十几年受得冷落如今想想,也不算白受。
“大娘子,侯爷来信了。”外头的丫头进门,俯身通报道,叶澜乔一听,连忙直起身子,起身走到门口:
“侯爷来信了?信呢?快让我看看!”
外头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连忙行礼,把手里头的信件双手呈上:“小的拜见大娘子!这就是侯爷让小的送回来的信件!”
叶澜乔按耐住眼底的笑意,她让月萝把信递过来,手有些颤抖着把信打开。
过了一会,叶澜乔的脸色慢慢黑了下去,信件上只有三句话,第一句“一切安好切勿挂念”就不说了,第二句“好生照顾若雨”也暂且不说,可这第三句,当叶澜乔看到的时候,气的差点没把手里头的信件给撕个粉碎。
什么叫“衣服破了请大娘子缝补好洗干净送来”?
千里迢迢送封信,话少叶澜乔能忍,信里头不给自己问好叶澜乔想想也能忍,可这最后一句竟然差使着自己给他缝衣服是什么鬼!
叶澜乔胸口剧烈起伏着,月萝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忍不住开口:“大娘子,您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叶澜乔抬起头,咬牙切齿地把信握成了一团,底下的士兵看了,一脸的诧异。
“大、大娘子……可是侯爷出了什么事?”月萝咽了咽口水,怎么感觉叶澜乔愤怒到想要过吞了侯爷呢?
“没事,侯爷好的很。”叶澜乔扯了扯嘴角,露出阴森森地笑容,她看了一眼士兵手里头的小包袱,想必这就是楚非烨要自己缝补浆洗的衣服了。
“来,把侯爷的东西给我。”叶澜乔伸手,等打开包袱后,发现还是楚非烨经常穿的那件寝衣。
这件寝衣的来源叶澜乔一直都不知道,只不过袖口还有衣领都被磨得出了线头,叶澜乔也跟楚非烨提过,换一件寝衣,但楚非烨的态度永远都是拒绝。
虽然不知道怎么来的,但叶澜乔知道这件寝衣对于楚非烨来说是个重要的物件,于是她想了想,终于还是放弃了再补一剪子的想法。
“月萝,你告诉外头站着的那人,明日来取衣服。”叶澜乔回到屋子里后,二话不说把针线筐给拿了下来,开口淡淡吩咐道。
说完后,叶澜乔便细心地比对着寝衣的颜色,挑了一种颜色接近的棉线,穿针引线,专心致志地缝起衣服来。
“月萝,拿下去浆洗一下,记得手轻一些,这衣服那么破了,别回头用太大力把衣服给洗破了。”等缝好了之后,叶澜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开口说道。
“大娘子,侯爷信上说了什么,您刚才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月萝接过衣服,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叶澜乔无奈地摇了摇头,楚非烨这个没良心的,那么久不来消息,来了消息就是让自己干活。
“大娘子大娘子!”就在叶澜乔长吁短叹的时候,外头闯进来一个家丁,急急忙忙地开口:“大娘子不好了!”
“怎么了?”
叶澜乔起身,开口问到。
“是钰哥儿,钰哥儿他现在正在若雨姑娘的院子里,嚷嚷着要把人带走!”
“什么?”叶澜乔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楚非钰是疯了吗?软的不成直接来侯府抢人了?
叶澜乔没有做多停留,她怒气冲冲地朝外头走了过去,这个楚非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见到楚非烨就缩头缩尾,如今估计就是打量着楚非烨不在家,所以才敢那么放肆!
到了若雨院子里,一进院子门,果然看到楚非钰正站在那里趾高气昂地来回指点着,带过来的家丁也在胡乱地收拾着若雨的行李,至于若雨,也是一脸惊恐地站在一边,不停地掉着眼泪。
楚非钰见若雨哭的伤心,吊儿郎当地走到了若雨面前,开口:“若雨姑娘,你这哭的跟什么似的,着实不像话!等到了本公子家里,是吃香的还是喝辣的都由你自己选择,你还有什么可哭的呢?”
若雨无助地摇头,双手轻轻拉扯这楚非钰的衣袖:“不不不……钰公子我求求您,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想去钰公子府上啊……”
楚非烨语气顿时变得难听起来:“不去?我们楚家好歹也是侯爵府的旁支,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去?我的好若雨,你可要想清楚了,得罪我,那就是得罪我们楚家,得罪了楚家,那就是得罪侯爵府!”
叶澜乔再也忍不住,抬起手捶了一下院子门,冷笑着走了进去:“呦,我说这侧院今天怎么那么安静,原来是堂弟来了!”
楚非钰听到叶澜乔的声音,连忙转身,脸上堆起了笑容:“堂、堂嫂,您怎么过来了?”
叶澜乔脸色更是难看:“这里是我家,我在这不是很正常?倒是堂弟你,好端端的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在这里翻箱倒柜的做什么?”
说着,叶澜乔扫了一眼那些跟着楚非钰过来的几个家丁,他们看到叶澜乔一脸的怒意后,都纷纷停下了脚步,站在一边低着头也不说话。
楚非钰无所谓地想了想,就像是再说一件最是轻松的事情一样:“若雨在侯府里打扰堂嫂多时,今天我就把若雨接过去,多谢堂嫂这段时间对若雨的照料了。”
叶澜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努力不让自己爆粗口,开口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堂弟,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过来的,不必在这里给我打哑谜。”
楚非钰脸色一变,面子上稍微有些挂不住。今天的叶澜乔,怎么感觉跟以前的不大一样?
以前楚非钰也是跟叶澜乔打过几次交道的,他只觉得这个堂嫂脾气好,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现如今怎么倒像一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堂嫂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楚非钰干笑两声,话还没说完,叶澜乔便扭头指示着月萝和翠西,开口:“把若雨姑娘的行李都放好,现在搞得像是被强盗抢了似的,实在是不像话。”
月萝点头,快步走到那些家丁的面前,猛的一下把一应行李抢了过来,瞪了家丁一眼,头也不回地把东西又重新放回了屋子里。
楚非钰只能干着急,他也忍不住了,走到叶澜乔面前大声质问:“我说堂嫂,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堂弟啊,你一声招呼就不打来我侯府翻箱倒柜的,我还想问问你想做什么?还有,这里是后院,你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一堆家丁闯进这里,就不怕我让人把你送进祠堂家法伺候吗?”
叶澜乔看着面前这个脸红脖子粗的楚非钰,眼底的厌恶没有丝毫的遮掩,这兔崽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
楚非钰被叶澜乔三言两语给训斥的支支吾吾,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样骂过,于是头脑一热,抬起手推了叶澜乔一把:“叶澜乔你别得寸进尺!我是念着我烨哥哥才对你尊敬有加,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训我!”
“大娘子!”月萝看到有人推叶澜乔,放下手里头的东西跑过去扶住叶澜乔,还好叶澜乔对这楚非钰稍微了解一些,知道这人逼急了会动手,所以并没有摔倒,只是后退了几步。
“钰公子你是疯了吗!敢对侯爵夫人动手?”月萝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看了看叶澜乔没有受伤后,扭头冲着楚非钰大喊。
楚非烨带过来的那些家丁也都走过去拉住楚非钰:“公子不可啊!”
楚非钰纵使被惯坏了,如今这个情景,也不得不让他冷静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一脸愤怒的叶澜乔,有些心虚地开口:
“堂、堂嫂,是我不懂事,是我混账!堂嫂,我不是故意对您不尊敬的……”
叶澜乔深吸一口气,她站稳身子,冷冷开口:“堂弟,都到了这份上了,咱们还是去祠堂里说话吧。月萝,去请林太夫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跟太夫人说清楚。”
“大娘子,这……”月萝没想到事情会成这么一个样子,她迟疑了一下,低声开口问道。
“去吧,我自有打算。”叶澜乔深吸一口气,这件事要不闹得再大些,这楚非钰一家今后还指不定会怎么闹腾,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把这道口撕的再大些,只要能让楚非钰在楚家长辈面前承诺不再打若雨的主意,那也不枉她刚才激怒楚非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