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台的建造结构相当奇异,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
站在上面,四海八荒皆尽收眼底。
不似孽镜台那般,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站在那处,遥望所想要遥望的,最后一次再记住想要记住的,了却这一生的所有的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
而后,在那轮回时,还可以入梦待之。
自此轮回往后,与那前前世,再无瓜葛。
秦广王解释了这么多,也不知他们仨听进去没。
翘楚郑重其事的问了师徒俩一句:“你们当真准备好投胎了么?”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能回到阳间么?”
月灼也是将话直白出。
他的烦恼丝有个瞬移功能,只是他偷偷趁无鬼魅经过的时候试过,在幽冥之地这处并没有什么作用。
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而红璃体内的炙炎之气,到了这幽冥之地,莫非是因为寒气郁弥漫的关系,也被压制了下来?
不得而知。
有那秦广王在场,翘楚不好直言出口,他们师徒俩怕是不知这冥界投胎轮回的规矩。若是投胎了,会回到阳间是没错,但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也没了原来的记忆。
毕竟这师徒俩是初来乍到间的,想必到了孟婆亭那处,孟婆会仔细与他们详解一番罢。
现下只希望,他们能安然无恙的闯过十的关卡。
一切如何,都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戊辰己巳目送师徒俩上了木浮板,提醒他们要抓好浮板上垂下的玄铁铁链,若是在去往下一的路上从那浮板上摔了下去,也就只能变成燧石来筑墙了。
那浮板之上两侧各垂下一条玄铁铁链,好似秋千那般,只是要脚踏浮板处,也不知这浮板结不结实,看起来轻薄的很。
红璃还是不敢太用力,好在这两块浮板是同时行径的,月灼师父的目光一直在红璃的上,从未离开过。
倒是让她有了份安稳感,同时又在担心着,处在自我矛盾之郑
这月灼师父就是不好好抓着那玄铁锁链,其中一只手非要覆在她的手背上。
红璃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玄铁锁链,她从来都是胆的,何况命已经没了,还不知在何处,若是摔了下去,魂飞魄散了可就完了。
他一直提醒月灼师父要抓紧他自己的玄铁锁链,可只见月灼师父无畏的耸肩,言语轻佻的道了一句:“抓着你的,不是一样的么?”
刚完,他脚下的木浮板便晃了几下,幸得他另一只手抓的牢,而这处,红璃也是及时将他的手指牢牢扣住。
指尖儿上的温传来。
师徒俩不是所谓真正死去的魂体,所以能彼此感受到上的温度,至于其他鬼魅,就感受不到了。
“师父,你看你,都这时候了,可不能拿自己开玩笑。”
红璃瞥了瞥嘴,言语之中似有责备之意。
月灼怏怏不悦,这丫头如今居然敢跟自己如此直白的话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就是想握着你的手,一起共赴黄泉。”
..........
突如其来的魅惑字眼,如吞云吐雾,让红璃有些缓不过神来。
不过,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师徒俩也不知在那木板上漂了多久,知道听到那锁链咔哒契合的声音,而脚下终于稳当下来。师徒俩便知是到了。
二,楚江王。
师徒俩颤颤悠悠的进了楚江王,而这处的陈设居然与那秦广王大同异,没什么特别差异之处。
唯一不同的是,那楚江王早就端坐在金丝楠木木案前等候他们的到来,旁还站着位手执八卦勾魂笔的判官大人。
仔细一看,这楚江王倒是长得威风凛凛的模样,倒是这旁的判官,豹眼虎须,更为渗人。
倒是与秦广王更搭。
怎么在这二处。
上的犯人,只有师徒俩。
分明亲眼见着那么多的鬼魅与他们俩一同入了那头顶的旋涡之中,却不见它们的踪影,也许十这处,这是一波一波来审的?
只是这楚江王的气氛比那秦广王还庄严肃穆些,明明是差不多的陈设,为何在这处寒意更甚呢。
他俩还在张皇之际,只见那楚江王将桌上的惊堂木一拍,响彻了整座内。
师徒俩子一抖,不知这楚江王为何忽然之间发这么大的脾气。
还没回过神来,那楚江王又抽了八角签筒上的俩根无色签,狠狠地朝师徒俩上扔去。
签子轻薄,砸在上不疼,可师徒俩捡了那签子一看,心便疼了。
签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三个大字:
下地狱。
所以他俩是做错了什么,这一来便要下地狱。
太不友善了。
治他们的罪可以,可好歹也要给个理由啊。
月灼刚想辩驳,只听那判官口中念念有词:“大胆犯人,月灼、红璃二人,你俩在人间编造谎言,欺占他人财物,可知罪?”
那判官此话一出,月灼倒是识趣的收了嘴,只是他编造的谎言多了去了,不知的是哪一件。
欺占他人财物?
仔细回想......莫不是.......
而这时,他的狐狸儿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真不愧是自家徒儿。
红璃悄悄在月灼师父耳边了一句:“是不是那半人山道长的凤凰腿儿?”
月灼师父绷着个脸,五官木然,无奈颔首。
啊,看来真不能做坏事,真是有报应的。
红璃哭无泪,此刻想后悔还来得及么?
谁知,内又是连着几声惊堂木响,只听那判官在一旁代言:“你们俩,居然敢蔑视楚江王大饶权威,在此交头接耳?”
楚江王从头到尾不言一句,但光是瞧那眼神,就能让他们师徒俩当场化为燧石筑墙。
“你们认罪么?”
判官又问一句。
师徒俩相视一眼,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眼中顿时如进了沙子一般,双方的眼中皆泛着泪花。
“璃儿,未曾想过,我们就要这般分开。
你可知,我心中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等着你与我携手。
那竹筒饭的香味我至今还想念着,或是能否在我魂飞魄散前,再抚一抚你心底那最细腻的一处。
呸,头上最细腻的那一撮?”
...........
“师父,行了,虽然我很害怕,但是你秀的我很想笑。”
那是一种怎样哭无泪却又憋着笑的神,如今全被她家师父凭本事给激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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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剧场:朋友,魂飞魄散么?化为燧石砌墙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