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丞相府,林樱雪让家仆将古琴从马车上卸下送去樱雪苑,她和梅香则悠悠跟在后面,顺着青石小径上漫步,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梅香,昨儿二娘进屋看嫁衣,是你带她进去的吧?”林樱雪突然淡淡问道。
闻言,梅香脸色骤变,吓得哆嗦出声:“大小姐,你不会怀疑那……那书是奴婢放进去的吧?”
林樱雪忍不住赏了她一记白眼,这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自己怎么可能怀疑这丫头,那种书连她看着也忍不住脸颊发热,梅香这丫头更是不可能有这个胆子。
从主子的眼神,梅香也顿时明白过来,杏眸依然微睁,不能置信的喃喃道:“大小姐是怀疑三夫人?昨日最后一个看过嫁衣的人确实是她,而且她还将嫁衣叠放整齐收进了柜子,压根儿就没让奴婢插手。若是说起来,最可疑的人的确只有她,可是……二夫人又是怎么会知道大小姐今天会带着嫁衣去拍卖呢?”
林樱雪仔细想想也对,于冉冉又怎么可能知道她今天会带着嫁衣出去拍卖,就连她自个儿也是突然灵机一动想出的主意,妇人又怎么可能预知未来?!
可显然夹在嫁衣里的那本小黄书,就是于冉冉干的,妇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林樱雪一时还想不明白,不过她相信绝对也是不怀好意的。
一路嗅着淡淡的桂花清香,路边湖水波光粼粼,柔和的阳光在湖水间泻着暖暖光芒,让人一身惬意感觉。
才刚走到樱雪苑门口,林樱雪就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院子里站着很多人,除了大夫人上官清羽之外,二夫人于冉冉和她的宝贝女儿也在这儿,就连慕熙缘也同样伫立在这里,如此浩大的阵势,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樱雪儿,你去了哪里?”上官清羽细柔的嗓音传来,不难听出语气里有几分担忧。
“去街上转转,顺便买了把古琴。”林樱雪戏笑着应答,清澈的水眸看似漫不经心的从其余几人身上划过,故作不解的幽幽道:“娘,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伙都上樱雪苑来了。”
“樱雪儿,娘问你……柜子里的嫁衣去了哪儿?”上官清羽紧张的咽了咽喉咙,杏眸飘移不定,偷睨一眼面色肃然的慕熙缘,再回眸望向林樱雪。
“嫁衣……卖了……”林樱雪吱吱唔唔的,低垂的眼敛闪过一道精光,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卖了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一件嫁衣能卖一万两银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银子呢?”于冉冉轻蔑的冷哼一声,白天去街上她就听说了大小姐拿嫁衣去拍卖的事儿,不过没听人家把故事说完,她便急急忙忙赶着回了府,还真是天助她也,原本放了本小黄书在她嫁衣里,是打算今天找个机会约老爷过来,找着欣赏大夫人手艺的名号,顺便一不小心让大小姐私藏小黄书的事情暴露,也算报了上次那丫头对自己无理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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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冉冉白天上街,几乎听见满城的百姓都在议论林樱雪的事儿,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林樱雪今儿在古玩店丢尽了脸,拿着嫁衣去拍卖,却从嫁衣里甩出了一本小黄书,瞬间让她这位上官大小姐清誉尽毁。
上官清羽的杏眸划过一抹失望,于冉冉带回来的消息着实让她惊呆了,她绝不相信女儿会是外面流传的那般不耻,可眼下再听林樱雪的话,顿时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看来女儿是真的将那件嫁衣拿去卖了。
“银子……换了这个!”林樱雪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家仆手里的古琴。
“就一把破琴也要一万两银子,大小姐还真是会说笑!”于冉冉的语气咄咄逼人,好不容易逮着这样的机会,说什么她也不能放过。
“够了!”慕熙缘突然一声厉吼,脸色越来越难看,凌厉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林樱雪,毫不客气的厉声道:“老夫要听你自己说,外面谣传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樱雪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不卑不亢,清冷应道:“拍卖嫁衣的事儿是真的,小黄书的事儿也是真的,只是那本书……确实不是女儿放进嫁衣的。”
送过去顿时只觉得腿下一软,整个人昏了过去,所幸慕熙缘的眼疾手快,一下子抱住她的身体,才没有摔落到地上,却是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禁吓坏了所有人,于氏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瞥了身侧的女儿一眼,原本带着慕珊伊来,是打算让她当证人,在意无意的说出上次撞见林樱雪正在看书,看见她来慌张藏起的事情,不料证人还没出场,大夫人却意外的昏厥了过去,实着有些让她们母女失落。
“快……请大夫过来。”慕熙缘抱起妇人便朝她的房间奔去,林樱雪也半刻都不敢停留,她可就是大夫呀!哪儿用得着请别人。
梅香不敢耽搁,慌张的出门出找大夫,而于冉冉,慕珊伊母女二人,眨眼的功夫便成了多余的,站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于氏最后不得不冷冷嘀咕:“昏倒得还真不是时候,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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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樱雪抱着上官清羽,小心翼翼的落到软塌上,他突然发现她真的好瘦,轻的就像根羽毛。
“爹,让我来给娘号脉看看……”林樱雪面色平静,语气淡然的道。
“你当真懂和医术?为何老夫全然不知?”慕熙缘眸底闪过一抹疑惑,半信半疑的盯着她,听说她这张脸就是自个儿医好的,着实让人有些吃惊,不过他身为一国之相,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压根儿没有时间理会。
“爹日理万机,一个月也难得来樱雪苑一次,您又怎么会有时间了解这些……”林樱雪轻飘飘的撂过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从男人头上泼下。
慕熙缘顿时怒火中烧,脸色一阵黑一阵绿,可是看见林樱雪已经走到软榻边,正在帮妇人号脉,怒火也不好这个时候发作,只能忍着气,一咬牙先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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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林樱雪和上官清羽,她才刚刚将指尖探上妇人的腕间,不想上官清羽却突然睁开眼睛。
林樱雪微微的一惊,此刻指尖传来的脉博也让她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妇人刚才是假装昏倒,不禁让她更加吃惊,水眸睁得大大的,什么时候她那老实巴交的娘亲也学会了耍诈?还真是让她跌破眼镜。
“娘,你——”林樱雪忍不住掩嘴笑出声,妇人刚才假装昏倒一定是为了帮她,看着二姨娘母女二人死守在樱雪苑不肯走,就知道她们没有安好心。
“出去!”上官清羽冷喝一声,失望灰冷的眸光从林樱雪脸上一扫而过,撇开头便不再看她。
上官清羽的笑靥瞬间僵滞在唇角,哪能看不出妇人是在生她的气,想想也知道,那二姨娘嘴里出来的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娘,你听樱雪儿解释。”林樱雪侧坐在软榻边不肯离去,小心翼翼的握上妇人的胳膊,压低嗓音道:“樱雪儿知道自己私下将嫁衣拿出去拍卖的事不对,娘,我向您认错还不行吗?”
“你觉得娘生气……仅仅只是为了一件嫁衣吗?嫁衣卖了娘还可以再为你做,可是……名声若是坏了,那是花钱都再也买不回来的。”上官清羽冷冷地拨开她的手,嗓音透着几分哽咽,依然不肯回眸再看她一脸。
“娘,那本书真的不是樱雪儿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樱雪儿,你要相信我。”林樱雪这会儿也有些急了,若是换作别人冷落她倒也罢了,她才懒得解释,可眼前的妇人却是疼她爱她的人,她不想看见妇人对自己伤心失望。
见上官清羽依然背对着自己不说话,上官轻挽又道:“樱雪儿今日将嫁衣拿出去拍卖确实有错,可娘再仔细想想,在女儿将嫁衣拿走之前,最后碰过它的人是谁?”
闻言,软榻上的上官清羽总算有了点反应,缓缓转身侧眸凝向她,一脸正色的道:“樱雪儿,刚才这话可不能在外面乱说……”
“女儿没有乱说。这件事情肯定和二娘脱不了干系,您看看她今儿那股子热络劲儿,一看就没有安好心。”林樱雪不悦的撇了撇樱嘴,这件事情她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可是……二房的她也没理由这么做啊?你马上就要嫁人了,又能碍着她们什么事儿?”芸紫漫左思右想,忍不住摇摇头,还是想不通。
“女儿三番四次的顶撞她,她心里自然是不爽,这难道不是理由?”林樱雪轻描淡写的道:“娘,您再想想,如果不是二娘她小题大做,爹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显然这件事儿就是她在里面作怪。”
“也罢,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再提,等你爹消消气,改日娘再亲自去和他解释解释。”上官清羽抬手扶额,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消气,这着实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林樱雪没有吱声,像是默应了,不过她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小黄书的事儿她一定要查个清楚,绝不会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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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弯月,斜挂于天幕上,清冷的月色,淡如薄纱,好似一抹清霜流泻,偶尔拂来一阵细风,吹过树叶,传来细细沙沙声。
林樱雪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溜出了院门,望向上官清羽的窗口还亮着灯,妇人应该还没有睡着,白天发生的事情着实伤了她的脑筋,此刻应该还想着该如何让慕熙缘消气吧。
想到娘亲因为自己的事情操劳,林樱雪心底真的很过意不去,一咬牙,把心一横,朝着二夫人于冉冉的住处奔去。
原本是打算找上门去兴师问罪,可快走到芙蓉院的时候,女人突然改变了主意,转到正屋背后摸索着找到于氏房间,利落的爬墙上屋顶。贴着屋顶的瓦面细细一听,下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正是于氏,还有她的宝贝女儿。
林樱雪小心翼翼的揭开半片瓦砖,俯望下去,昏暗的灯光下,那母女俩正坐在紫檀木桌边,一边饮茶一边聊着。
“娘,女儿越想越觉得不对,你说大娘她……不会是假装昏倒的吧?”慕珊伊细柔好听的嗓音传来,几分疑惑,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这话一出,于氏的眉头瞬间便蹙紧了,思索数秒,突然一拍桌案,惊呼道:“你不说娘还真没想到这个,那个女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耍花招了?”
“想想也知道,她肯定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若不是因为她突然昏倒过去,大姐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相安无事,爹爹必定会用家法侍候。”慕珊伊轻哼一声,不然听出语气里流露出的对林樱雪的种种不满。
“逃得过这回,也逃不过下次,老娘总有办法收拾那个丫头的。哼!”
默默地听着这母女间的对话,林樱雪才知道她们眼里压根儿已经将自己视为了眼中盯、肉中刺,唇角亦勾起一抹冷魅,她也倒还真想领教一下,这对母女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法子对付自己。
“还是娘有办法,今日的事情着实让那丫头丢尽了脸面,想必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她是个**。”慕珊伊掩嘴偷笑,虽然说着恶毒的话,仪态却依然保持着惯有的优雅。
“发生了这种事儿,三皇子必然也会与她保持距离了,否则只会被那丫头拉低了格调。”于冉冉低笑道,同时侧眸望向女儿,嗓音又压低了几分:“女儿,这次你的机会来了。”
“娘——”慕珊伊又惊又喜,眸光却是迷茫,她不懂妇人所说机会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上次不是说喜欢三皇子吗?娘事后就去打探了下,突然发现以前一个好姐妹家的公子,与三皇子交情匪浅,她答应娘,等下次三皇子又去她家的时候,她会捎信过来让咱们娘俩也去她家,这样你和三皇子正好来场美丽邂逅,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不过娘相信,凭我的珊儿才貌双全,就没有吸引不到的男人。”于冉冉说着说着,自个儿已经开心的笑起来,看来心情极其不错。
“真的?娘,你真是太好了……”慕珊伊高兴的一把抱住妇人,毫不掩饰的欣喜。
若干个镂空雕银熏香球,悬挂在妇人的房间里,高低错落,持续散发着极淡的香气,直飘向屋顶,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带给林樱雪增添了一丝素雅清凉的气息。
看来小黄书的事情果真是这对母女捣的鬼,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慕珊伊竟然真的暗恋着三皇子,这件事情着实出乎意料之外,不过注定了这丫头永远都只能是暗恋,因为铭际烈压根儿就不可能会喜欢上她,他喜欢的是……男人。
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坏笑,林樱雪觉得自己今晚也算是值了,既然她们母女那么期盼得到三皇子的垂爱,那倒不如就让她来成全她们。
以牙还牙,她们怎么对她,她就怎么还回去!
趁着夜色正浓,林樱雪从后院高墙潜出府外,径直朝着牛郎店的方向奔去。
因为答应过铭际烈要远离陆遥城,可是这会儿她却是有急事需要去一趟牛郎店,也顾不得答应过男人的话了,自个在心里宽慰自己,她这趟去牛郎店,并非是和陆遥城拉近距离,而是要去找牛郎店做笔买卖,公是公,私是私,若是铭际烈责怪起来,她也算是还有个说辞。
沿着宽窄巷子一直往里,这条路虽然走的次数不多,林樱雪却似乎特别驾轻就熟,拉着门环拍打了暗号,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夜晚的牛郎店甚是热闹,形形色色的身姿映入林樱雪眼帘,男男相拥,女女相抱,袒首露臂,衣着暴露,林樱雪一眼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记忆里那个被称为“小杰杰”的男人,一脸慵懒的斜倚着她前面的朱柱,似乎站在这儿正等着接客。
从林樱雪刚进门的那瞬,男人那双鬼得妖冶的狭眸就一瞬不瞬间的盯着她,面若凝霜白露,薄唇艳如粉色樱花初绽,姿态无限。
二人眸光对视,只见他手中的折扇啪的一打,轻摇了几下,撩起他肩头的墨发,更显飘逸出尘,风华绝代。
“又是你?!这次是一个人……”姬杰一眼就认出了林樱雪,不过这次他的态度显然相较上次而言,要客气得多。
“这次本小姐可是来照顾你们生意的,这样……不会也要咔嚓吧?”林樱雪俏皮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而清澈的眸光却是无一丝俱意。
闻言,姬杰岑冷的薄唇扬起一抹若有若无邪魅笑意,盯着她的脸,步步逼近:“林樱雪大小姐今天白天在古玩店的事儿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没想到你对《春、宫七十二式》竟然也有研究,那本书在下可是苦苦钻研了三年。”
“咳……既然公子刻苦钻研了三年,想必功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本小姐今夜来肉林,不是要和你讨论《春、宫七十二式》,而是有笔买卖要谈。”林樱雪佯装镇定的清了清嗓子,云淡风轻的幽幽道。
姬杰唇角的笑意越漾越深,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双清澈澄净的水眸,反问道:“来肉林做的自然都是皮肉买卖,还能谈什么生意?”
“也算是皮肉买卖,但是不是在这里,时间地点由我定,价格由你开!”林樱雪直接开门见山,清冷的小脸突然扬起一抹谄媚笑容,声音娇嗲:“小杰杰,你开个价吧……”
姬杰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女人的性子还真是多变,阴晴不定的感觉。
“在下倒是愿意接林樱雪大小姐的生意,价格也无所谓,不过……离开肉林便算是出林,这个在下做不了主。”姬杰淡淡道,算是一口回绝了女人。
林樱雪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这事儿还是得由陆遥城说了算?
“那他现在人在不在这儿?”林樱雪的秀眉微蹙,她既然跑了一趟,姬杰也答应了她,若是这会儿放弃当然不划算。
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姬杰突然恭敬的屈腰,仪态优雅的摆出一记请的姿势:“就在楼上,林樱雪大小姐若是能说服我家主子,小的就是你的人了。”
男人肉麻麻的声音,同样也让林樱雪打了记冷颤,姬杰见着她的反应,却是开怀大笑了起来,林樱雪忍不住赏了他一记白眼,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小小的牛郎竟也如此狂妄不羁,桀骜不驯。
牛郎店的三楼,顺着长廊一直往里,空气越来越寂静,只听得见姬杰和林樱雪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莫名感觉到气氛里的诡异。
“林樱雪大小姐请!”姬杰突然一改常态,态度变得恭敬起来,推开房门请女人进去。
看起来他像是没有要进去的打算,林樱雪微微点了点头,先探进脑袋偷睨一眼里面的环境,一眼便看见了安静的躺在沉香木制椅榻上的男人,修眉如剑,狭目紧闭,正是陆遥城。
朝姬杰点点头,林樱雪这才放心的走进了房间,只闻身后的门砰的一声紧闭,心口不由一紧。
闻声,斜倚在椅榻上的男人方才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仿若地狱阎罗般邪妄,此刻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素白绸缎锦衣,腰间的带子系得很松,仿若轻轻一勾就会松散开似的。
“呃……有件事情想请陆遥城公子帮个忙……”林樱雪莫名的有些紧张,榻上那男子衣袍的带子系得太松,精壮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及腰的长发随意倾下,柔美光泽,窗外的夜风拂过,扬起他额边一缕墨丝,莫名又让人感受到一股纯净。
这样一个男人,能将邪妄、纯净这两种截然极端的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俊美无铸,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美得有些不真实。
“帮忙?樱雪儿,你见外了。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去做,尽管开口便是……”男人如同美酒般醇香的嗓音沙哑逸出,缓缓站起身来,白玉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光芒,点点倾洒在他修长精壮的高大身躯,如水银流动,勾画着坚毅完美的线条,柔和的光晕也掩藏不住男眸底流转的滟潋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