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下一秒,林樱雪淡淡的吐出的另一句话,却再度让男人的眸光变得黯淡无光。
“不过,尘说会待孩子如己出,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和孩子一个机会。”
林樱雪之所以要说这句话,是因为她看出了南宫元拓的心思,希望将男人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表白就此堵住,让那些话烂死在他的肚子里,不要再吐出半字。
铭际烈傻愣站在原地,看着女人优雅的举起茶杯,以茶代酒,缓缓一饮而尽。
“樱雪儿已经饮完了,烈,你也干了吧。大家都看着呢……”林樱雪的声音很轻很轻,提醒着男人莫失了礼数,大殿之上眼线众多,若是招来话柄,怕只会有他俩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再麻烦他!
铭际烈回了神,缓缓抬臂举杯,一饮而尽。
收杯低眸之时,嘴角微搐两下,似还有话想说,却在这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知道是陆遥城回来了。
确实如男人所料,陆遥城看似一脸漫不经心表情,正朝着自己的位置走来,刚才远远地他便看见了铭际烈和林樱雪之间对饮的一幕,虽然心中有些吃味儿,可他从女人脸上的表情,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件事,故稍稍拖延了一小会儿。
陆遥城已经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与铭际烈的目光四目相对,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不等他开口,铭际烈已经先出声了——
“太子,我先敬你一杯。”
陆遥城的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唇角缓缓勾勒起一道优雅弧度,醇厚低沉的嗓音更加迷、人:“三皇子你是客人,应该是本王先敬你才是。本王有错在先,罚酒三杯,先干为敬!”
话音落下,男人一手举杯,一手拿壶,动作潇洒利落,连饮三杯。
铭际烈突然笑了,眉宇间流露着复杂情愫,语气听着却是的真诚认真:“酒是要饮的,可有些话……却也还是要说的。听说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搬出皇宫去住,这正合了本王的心意,正打算向冥寒皇上禀明,希望能够搬到太子府里小住几日,一来可以叙旧,二来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够一尽地主之宜,带本王一览北冥山河。”
他的要求一出,陆遥城似笑非笑的鹰眸顿时一沉,突然低笑两声,意味深长的道:“三皇子都已经说明了,就算本王不答应,你禀明父皇,他老人家也一样会满足你的要求。所以本王倒不如应了你这件事儿,你说是吗?”
铭际烈笑而不答,此话确实不假,若是陆遥城不答应他,他也会禀明陆霂白,提出这个小小的要求,于情于理绝不过份,皇上没有理由不答应他。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林樱雪虽然听见的都是客气言辞,却能明显感觉到这二人之间的疏冷,因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全都用了敬词,以前的二人是绝不会这样的。
男人之间暗潮汹涌,一道娇、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本宫早就听闻月铭国三皇子和我们太子的交情甚深,看来此话果真不假,从开宴前到现在,三皇子和太子殿下似乎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近年来最为宠、幸的清贵妃,女人今日的态度看起来很好,眉、眼含笑,声音娇、媚,语气温婉动人。
只是她的话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陆遥城的眸光只是冷冷从她身上一扫而过,面无表情,不言不语,而铭际烈更是连头都没有回,林樱雪清冷的水眸淡淡凝向她,既然女人的话不是跟她说的,她自然就更没有回应她的理由。
一抹黯淡神色从清贵妃眸底闪过,却是很快便恢复了自如神情,只见她将视线移望向林樱雪,唇角的媚笑突然漾得更深了,又接着道:“太子妃可否能借一步说话……”
这个要求一出,不等林樱雪的回答,陆遥城和铭际烈的目光已经同时落到了清贵妃的脸上,铭际烈虽然还是一句话没说,目光却是多了几分打量,似要看清楚来者到底是何人?
“清贵妃这次又想干什么?本王和爱妃已经搬出了皇宫,就是不想再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如果是来找麻烦的话,本王奉劝你还是离太子妃远点儿。”陆遥城低冷沉着的嗓音缓缓逸出,态度虽谈不上凶戾,却也是霸气侧漏。
“瞧瞧把太子殿下紧张的,本宫请太子妃借一步说话,其实正是要为上次的事儿向她赔礼道个歉。那件事确实都要怪本宫过于鲁莽……”清贵妃媚眼如丝,莞尔一笑,看看陆遥城,再把眸光望向林樱雪。
“事情都过去了,臣妾也没有放在心上,清贵妃行如此大礼,这不是折煞臣妾么?”林樱雪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淡淡回应。
“太子妃这么说,就让本宫更加相形见惭……”清贵妃笑了笑,杏眸流转,闪过一抹精光,突然话峰又一转:“其实……本宫还有件事情想开口求太子妃帮忙!”
她这话一出,站在旁边的两个男人眸底均闪过一抹疑色,只有林樱雪的脸上的表情依然如初,平静似水,轻轻一笑,云淡风轻的道:“清贵妃是想让臣妾帮忙医治令妹的肺痨?”
她这话一出,清贵妃的脸色缓缓发生了变化,方才停留在唇角的笑意渐缓褪、去,面色变得肃然深沉,点了点头,一脸正色的道:“从昨儿夜里开始,叶儿的病情就加重了,太医天不亮就去了丞相府,回来复命说……就算是华佗再世,叶儿的病情怕是也无回天之力了。”
说到这儿,清贵妃的声音流露出丝丝哽咽,此乃真情流露,不似方才堆积在脸上的谄媚笑容那般做作,看来不论在深宫如何诡计多端,她待家人的真情没有掺半丝假意,也让原本对她不搭不睬的林樱雪一行,脸上的冷漠神色柔、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