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乔陵莘点点头,“我也不认识!”
“他把你丢给我之后就没有出来,我也不知道他自己逃出来没有?”
乔陵莘点点头,“你们两人都来救我了,虽然有点迟,但是终究还是来了……”她自嘲的笑了笑,“你干嘛告诉我这个,要是不告诉我,我这辈子都只对你一个人好。这下子两个人,我得掂量谁对我比较重要!”
杭御风抬起手拍在乔陵莘的头上,“掂量?”
乔陵莘抱着头,“人家已经很笨了,吸了那么多的毒烟,差点就死掉,你不安慰我,竟然还打我……”
她抬起手,却见杭御风张开手臂,他一揽,将她抱住。
乔陵莘鼻翼一算,眼泪住不住就落下来。
“别哭!”他抬起手,擦她的泪痕。
“死里逃生,也不让哭一下。”乔陵莘抬起手擦掉眼泪,抽泣一声,“我这不是哭,叫喜极而泣!”
“我帮你擦药,否则背后就该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乔陵莘抬起手抚摸脸,“有镜子吗?”
“干什么?”
“我想看看我的脸!”
杭御风笑,“女人的美貌真的那么重要?”
“至少,我现在还不想变成另外一个人。”
屋子里静谧极了,杭御风拿起帕子沾了药水,小心翼翼的在乔陵莘的背后擦,“疼就说!”
乔陵莘扑在榻上,揪住身下的锦被,“杭御风,问了一个事情!”
“什么!”
乔陵莘迟疑一下,“如果……你会不会爱上我……”
杭御风的手停驻在她的背上,药水沁入乔陵莘的脊背,有些凉凉的感觉。杭御风笑,“可能会吧!”
乔陵莘吐出一口气,“那还好!”
杭御风皱起眉头,“还好?”杭御风拿起锦帕继续擦起来,“还好是什么意思,怕自己嫁不出去!”
“我是怕,要是你将来看上我,会不会对我今天这个后背有阴影?”
杭御风手一抖,一下子按在她的背上,乔陵莘疼的叫起来。
杭御风起身,这样的玩笑少开,让人听见,掉你的身份?”他放下药水,伸手拉起衣服盖住乔陵莘的后背,“别沾水!”
“很痛!”乔陵莘道,“我知道后背的灼烧,想要不留下痕迹那是不可能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不知道,直觉吧,不管怎么样,还是迟到了,差一点就救不了你了。”杭御风坐下,就绪端起酒喝。
乔陵莘靠在榻上看着她,“我这样子就出来,永远都回来不了是不是?”
“是!”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乔陵莘这个人?”
“乔陵莘这个人很好吗?”
乔陵莘笑起来,“是啊,乔陵莘只是一个名字。这个世界记住乔陵莘的名字的人能有几个?”乔陵莘扑在榻上,心里还是觉得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对乔陵莘这个名字,她真的有很多的遗憾。
原本以为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可是,不知不觉中,这个已经是与她融合在一起的不可或缺的东西,就是因为有这个名字,她才有活下去的意思。
杭御风端起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外边突然起了风,风吹灯笼摇晃。乔陵莘看着跟前的一切,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
“一辈子住在这里,其实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杭御风突然起身,过来来乔陵莘,“起来,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
“什么?”乔陵莘伸手抓着他,“我是病人?”
“我从皇宫把你抱回来,我已经很累了,难道还要我抱着你。”
“喂,我是病人。”乔陵莘道,“我受了伤呢,你不知道吗?”
杭御风拿起一股裹住她 ,“走?”
杭御风拉着乔陵莘来到外边,院子里边很黑,杭御风牵着他的手,绕过了竹林,“小心点。”
“你带我去哪儿?”乔陵莘问。
“一会儿就到了!”他拉着她的手,走过一块草地,到达一个水池边。他提起,灯笼照射在池子边的植物上,“看着这个没有?”
乔陵莘凑过去看,这几颗植物有两尺左右,立在水中,十分醒目,红色的枝叶看上去异常的显眼,“这是?”
“归附兰蔻。”
乔陵莘一怔,皱起眉头,蹲下来看着拿几株植物,“这就是害的惠妃与那个什么大人神经错乱的东西?”
乔陵莘伸手就要去哪,杭御风一把抓住,你也像那些人一样吗?”
乔陵莘坐下来,看着这些植物,笑起来,“多漂亮的东西,怎么就这样有毒,你是怎么养活她的?”
“你摸摸下边的水?”
乔陵莘看着下边,“这水里边难道就不会的有毒。”
“没有?”杭御风坐下来。“其实,归附兰蔻是一种很好的药,我给你的银针上,其实就有归附兰蔻。它能让休克的人可以醒过来。”
乔陵莘伸手搅动水,“是温的。”
“是!把这个养在温水里边,就可以保住,让她活下去。”
“我不知道余贵妃是如何得知的?”乔陵莘笑起来,“她其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她也很爱先皇,可是因为家族的事情,一辈子只能呆在冷宫,被那些人欺负?”
杭御风笑。
“你不相信吗?”乔陵莘回头看着她,“余贵妃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先皇给了她一次机会。这个机会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我都不知道,可是我猜想,他跟皇帝之间肯定是有情分的。”
“情分?”
“能坐到贵妃这个位置的,只能有两种人。”乔陵莘看着的归附兰蔻,“一种是这样外边诱人的,里边带毒的东西。一种就是外边很烂,里边很好的东西,当然,里边还是外边,终究都不是自己决定的。余贵妃要么是家族势力太强大,要么就是自己跟皇上感情深厚,或者两者都有,不过,这两种也不是男人非要放过她的理由?”
“那是什么?”
“余氏家族谋反是余贵妃告密,至少,她是站在反面的。”乔陵莘道,“所以,皇帝,给了她一命,算是施舍。”
“你怎么会怎么想?”
“这个世界女人本来就是拿来被牺牲的。”乔陵莘转头过来,“我可以是洗洗脚吗?”
“我说,不可以,你会罢手吗?”
“不会。”乔陵莘脱掉鞋子,踩入了水中,任由温和的水泡过她的双脚。“我该回去了。”
“回去?”杭御风吓了一跳,惊诧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做不到!”
乔陵莘回头看着他,“因为没有那个一个人,所以,我做不到像乔陵紫一样的洒脱。怀远死了,乔陵紫跟人私奔了,父母身边只剩下一个我,我不能抛弃他们。不能再让父母伤心。”
乔陵莘浇水洗自己的脚背,“何况,我乔陵莘的名字真的难道只是一场大火就灰飞烟灭的。是不是皇上的起居注上,某年夏,钱氏因过打入冷宫,因与宫人结怨,被烧死。”
“起居注才不会记载你这样不重要的人。”杭御风拿起灯笼看花,“等这个果实成熟了,就可以做很好的药。对了,那里边的种子可好吃了,可好吃了。”
“种子也可以吃?”乔陵莘惊讶极了。
“对!”
乔陵莘思索一阵,“所以,再我没有想到好去处的时候,皇宫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不是吗?”
“我们去边关吧。”
乔陵莘回头过来看着杭御风,“边关!”
杭御风点点头,“是,去边关!”
乔陵莘摇头,伸手抱着自己,“我害怕死人,最见不得看死人的脸,我看着他们就觉得,生命原来是如此脆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这样去了。他们的脸上洋溢全是委屈,整个人,整个世界与他们分别,好的,不好的,再也看不见,生离死别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杭御风,如果你真的想去就去吧。”乔陵莘低头,“哪怕是见一面也好?”
杭御风呆在一边,眼神有些茫然。
乔陵莘坐在池子边,十分痛苦,“好想再跟你一起去看日出。”
杭御风起身,“可能在没有机会了,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怎么样?等我出殡的时候,我大摇大摆的过去,怎么样?”乔陵莘问。
杭御风道,“那皇帝一定会很丢脸。”
“害我丢了性命,我害他丢脸一下,又怎么呢?”乔陵莘看看身上的衣服,“看来,我得去换一件漂亮的衣服,到时候,一定给他一个惊喜,让他见识见识,那个想要我死的人,得到的会是神马报应。”
“陵莘,你好像真的活过来了?”
乔陵莘看看天色,“去喝两杯酒,天亮的时候好有精力去战斗。去吗,上次那家的青楼,听说来了几个不错的舞姬。”
杭御风摇摇头,“或许,我真的该去边关!”
“随便你!我去喝酒,要是喜欢热闹,明日不如去街上瞧瞧。”
“不了,随便你闹吧。”杭御风笑。
“开玩笑啦?”乔陵莘笑了笑,“其实我觉得直接诈尸,从棺材里边跳出来比较有意思,呵呵。越来越觉得,我们什么话都没有?”
杭御风沉默。
“能把这东西送点给我吗?”乔陵莘指着归附兰蔻问。“我喜欢!”
“我也不喜欢杀人,柜子里边有一瓶!”
“我很后悔!”
“什么?”
“如果也有一个爱我和我爱的人,我想,我也会不顾一切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