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腹取子?
这一想法陡然霸占了我整个大脑。
先前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林锒为什么对兮妃没有对待别的妃子一样。
经的离心点拨,我好像都明白了!
拓跋良知道离心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难免有时候会有隔阂,就比如上一次小公主离去的时候,竟然狠心将他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林锒不傻,定是猜出了三分。
而眼下,如果拓跋良的妃子产子,母妃却意外去世,获得最大利益的,便是林锒一人。
到时候再让其他妃子不得孕,这皇后乃至太后的位置,谁还会动摇的了她!
“母妃,我们帮帮她好不好。”
拓跋离心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好!”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春灵在一旁,见我们二人谈成一致,着急的提醒道:“姑娘,殿下还在宫里等着我们回去,我们……”
我打断了她的言语,思虑了一番朝她说道:“我能救就救,若是不能,我也会保全自己的安全。可以吗?”
她本还想劝说,奈何我执意便也只好作罢。
安顿了春灵继续躲在衣柜里不要出来,我和离心便是趁着外面无人,偷偷靠近兮妃的房间。
先是在原本戳洞的地方观察了一番里面的情况。
运气不错,林锒以及任何一个宫女都不在里面,只剩下安静的兮妃,冰冷的躺在木板上。
“走。”我小声的朝离心说了句,我们二人便是猫着腰,轻手轻脚的绕道正门口,偷偷潜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紫玉宫好歹也是皇后的寝宫,素来人力充沛。今日,却好像刻意不安排这里一般,鲜有见到人。
入了门,一眼便是瞧见兮妃的脑袋。
此时的她,眼睛睁的不大,空幽的望着上方。
木板旁边放着一个水盆,房间简单干净。
可以说除了兮妃躺着的这个木板,便再也没有其他可以放东西的地方了。
“兮妃,兮妃。”我上前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
奈何毫无反应。
“她是不是死了?”离心小声问道。
我心口一紧,食指轻轻触碰到她的鼻息之间。
还好,还有气。
“帮母妃先把她的绳索打开了吧!”我一边说,一边开始解。拓跋离心应了一声,便是听话的开始帮忙。
余光中,我越看旁边这盆水里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
“嗒、嗒、嗒……”门外,陡然响起缓慢的脚步声。
当真是时间越紧,越是办不好一件事。
我和离心两个人连一个绳结都没有打开,外面就有人要进来了。
救人的前提,是要先保全自己。
下意识便是抱起拓跋离心,朝四周看了一眼。
最后锁定正对兮妃的一个木柜钻了进去。
同样是刚刚关好柜门,房门便是打开了。
这个柜子有点老旧,外面可能看不出来,躲在里面,却是从条条细缝里,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的景象。
进来的,只有林锒一个人。
此时她脸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浓郁死气。
手上握着一把去了刀鞘的匕首,一步一步缓缓朝兮妃走去。
她像是在进行一种祭祀,走到兮妃的跟前,用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肚子。
“我本想让你再活救一点,起码可以活动你孩子出事,让你亲眼看看你的孩子。”我就知道,林锒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心眼!
“你现在听不到我说话了吧,但我就是突然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你知道我取的第一个孩子,是谁的吗?”
“我亲表姐的。不过她的孩子没你的孩子那么幸运。在她肚子里才五个月,所以出生的时候,注定是活不下去的。”林锒用着一种奇怪的口吻,自言自语:“其实我本不想杀她的。但是没办法,她的家族,阻碍到了皇上的运途。”
“她爹,大历赫赫有名的宰相,魏老,魏国强!”
“直言支持拓跋楚那个逆贼贼子。还煽动全朝百官,跟着他一起。”
“我能怎么办?”她突然轻笑一声:“我对皇上的情感,从一开始就没变过。当我知道他有了这个烦恼,我就觉得我看到了希望!”
“我继承了表姐模仿笔迹的能力。我捏造了文书,嫁祸给了我表姑父。他们全家,乃至对我最好的表姑母,全都被斩首了!哈哈哈哈,那时候,我好开心,再也没有魏家人可以对我指指点点了,哈哈哈……“
她的笑声,如果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穿刺着我的心脏。心口陡然冒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怒火。
她到底还瞒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们魏家从小到大养着她。
我爹更是拿她当亲闺女一般的看待。
魏家到底负了她什么,要让她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难道仅仅因为,拓跋良嘛?
怀中的人儿,陡然有了一丝丝的挣扎。
我看得出来拓跋离心也是因为听了林锒那些话,待不住的想要冲出去跟她一撕到底。
但是我不能,我不能让他这么出去。
现在我就剩下他那么一个唯一的亲人了,拓跋楚现在就算能力再大,也快不过林锒手中的那把刀。
已然丧心病狂,怎能期待她还有一丝理智。
“心儿,心儿,听母妃一句话。活着出去,再找她报仇!”我控制了他的双手双脚和嘴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手背可以感受到他滑落的眼泪。
染湿了我的手,亦是灼伤了我的心。
柜子外,林锒笑足了,便是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在脸盆里面,晃荡着什么东西。
稍过一会,透着外面传进来的阳光,一张几乎透明的“薄布”出现在眼前。
大历有十大酷刑。
其中一个名唤‘闷吸’,顾名思义,就是闷住犯人的呼吸,让她短暂出现窒息的情况。
而林锒手中现在拿着的,便是‘闷吸’的行刑工具!
她竟然要让兮妃机械致死。
不过也是,徒手上刀,难免会有叫喊。而这样的死法,事后处理一下,根本没人看得出是他人所为,还是自然死亡!
我眼睁睁看着林锒将一片片的‘薄布’贴盖在兮妃的脸上。
她虽然早已失去了一点意识,可在窒息的一段时间里,双手双脚还是本能的抗拒着。
捂住离心的手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