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见到的秦夫人,便是我母妃的好姐妹。她接手我之后,便是顺手接管了母妃所有的势力,并且在这些年,发展的愈发庞大。”
“可若是这样,你就因为她当时害死了你二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杀了她吗?她好歹也带了你那么多年啊!”
我本以为他的三观以偏,试图让他回归正途,却不想他接着说道:“你难道不记得当初和我母妃死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孩子嘛?”
被他如此一提,我才恍然想起确实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还记得那时我还小,从父亲口中得知边境起了那么一场大火。烧死的是一对母子。
当时还在纳闷,不过死了两个人,为何还闹到了景城。
如此想起,说的怕就是何以凡生母他们。
他刚才提到孩子,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那孩子,是我养母的亲生儿子。当初母妃求着她救我一命,便只好放弃了她的亲儿子,带我出来。从此之后,她何时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她每日让我铭记我的活,是用她亲儿子的命换回来的。训练我,如同训练一个死士一般。”
“她除了给我一口饭吃,不曾给过我一丝温暖。”
“起初,她确实是为了报仇。可是后来,当她越来越发现接收母妃的一切之后,可以带给她更多的好处。她便企图,做一个垂帘听政的皇太后。”
我一边唏嘘发生着何以凡身上的一些事,一边在心中重新打量了一番他的内心成长。
若不是他今天跟我说了那么多事,我还当真不会想的那么深。
不会去联想,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会在将自己的一切掩藏的那么好,夹缝当中求生存。还趁着秦氏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将她给解决了。
秦氏恐怕到了死前,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年来打的如意算盘,如此不堪一击。
长叹短嘘过后,我对何以凡的防备,便是少了许多。
月光之下,我见他还没有松开我的意思,便是往回收了收自己的臂膀:“我不会跑了,你放开我吧。”
“我过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
我见他似乎还有秘密要告知,目光一下子便是抬起对着他。
“其实我过来,还受人委托,来办一件事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让他继续开口。
“拓跋良说,还想再见你最后一面。”
何以凡话音刚落,我便是浑身一震,强硬的将自己胳膊抽了回来。
他害我两次,还想见我?简直就是做梦!
“你回去告诉他,除非他被我杀了,否则我不会再单独见他!”言语间,不经意回眸瞥了一眼自己寝宫的方向。
一想到拓跋楚和拓跋离心后来对我冷漠,心头便是一颤。
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你就不想杀了他吗?”何以凡问道。
我当即便是咬牙说道:“做梦都想!可是……”
“可是就算他现在死了,这罪名,就一定会落到拓跋楚的头上是吗?”何以凡接过我的话茬,替我说道。
我既不想点头,也不想摇头。
“你不敢见他,是不是还因为碍于上辈子跟他做的那些事?觉得无颜面对他?”
这话我更加没法接。愠怒的瞪了一眼何以凡,动了动唇畔,却发现自己当真无法反驳。
一想到他那句话的意思,我便是恼怒自己的上一辈子。
大脑意识里挣扎的当口儿,他继续说道:“你要明白,这一辈子的你,是你,上一辈子的你,虽然也是你,但跟现在你又没有太多的关系。你无需为自己的以前,承担任何。你要做的,只是跟以前做个了断。”
了断……我在心中默念这个词。
“或许,你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他了。可以跟他从此划清界限,不再纠缠。”
我一遍一遍的过滤何以凡的话语,最后却是从强烈的反对演变成同意的点了点头。
从此,我便是要跟着拓跋楚和拓跋离心过一辈子。或许,了了拓跋良这一次的心愿过后,当真就能结束了。
免得日后,再来骚扰。
“好,我跟你走!”
同意以后,我回眸再度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寝殿,跟着何以凡便是离开了永密宫。
这一路,我们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快速的抵达了勤书房的门口,便是被灯火通明的模样吸引了眼球。
现在已然是三更天了。
闹了一天的拓跋良,竟然在勤书房待着。
我环望了一圈周围一个伺候的人都不见,便是打算迈开步子往里面走去。
“你等下。”何以凡突然拉着我说道:“我去给你取个东西来,你一同带进去。”
看着他离开又走近的身子,手上端着一个担子,便是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个又是做什么用的?”
“是他说的,想要再吃一次你做的桂花糕。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做,所以让别人准备了。”
我心中嗤笑拓跋良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怀念以前,双手却是答应了接过。
反正已经在人家门口了,多做一点,少做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差别。让何以凡跟在我的身后,便是亲手缓缓推开了勤书房的大门。
一股浓郁的檀香,迎面扑来。
“你终于来了。”一个空洞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我循着声音超前面望去。一眼便是瞧见勤书房软榻上端坐着的拓跋良。
此时见到的他,比白天更加沧桑了些。
本是闭着眼睛,听见我进门,才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球。
“你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冷冷的问道,站在门口远离着他。
拓跋良朝我挥了挥手:“你过来让朕看看清楚。”
“没必要!”
见我冷漠的拒绝,拓跋良便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算了,那你手中的桂花糕,朕自己过来拿吧!”言毕,他便是有要起身的模样。
“等下!”我骤然说道。
虽说我不想靠近他,可若是他主动走近,要对我做什么,我还不容易跑,可若是我主动,闪起来就比较快了!思量着,便是端着担子慢慢走近。
我生怕拓跋良对我有什么企图,便一直让何以凡跟在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