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拓跋秋身后方,也无法从她的面部表情打探内心的感受。
只是在我未来得及开口前夕,她猛然将李清荣往后面推了一把。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点出去!”
“公主,公主息怒,老奴此番过来,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告知大殿下,公主……”
在他们二人推搡的档口儿,我生怕秦逸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卷入其中被误伤。所以第一时间便是拉过他的手,往里面走了走。
正准备回去相劝时,外面便是传来了秦海急切的声音。
“来者何人?胆敢在小爷我的地盘撒野?”
看来,是他们三个出门打猎回来了!
秦海本是见到自家门口有陌生人出现,紧张的不行。可当看清来人的模样时,分明也是惊吓到了。
举在半空中的野鸡,扑腾了几下,好不尴尬。
紧随之,拓跋楚和离心也赶到了门口。
李清荣转过身,对上秦海的眼睛。
“秦御医?”
一时间,估摸着惊吓大于过内心的急切。李清荣反应过来在场每个人的身份以后,足足傻站着有一盏茶的功夫。
最后,最先打破这僵局的,还是离心。
“李公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今,已然8岁的他,比起以前爱哭闹的时候,定性了不少。
李清荣可以说是老泪纵横,踱步朝离心走了两步,又有些犹豫的停下了:“想不到太子殿下也没有死。”
而此刻的拓跋楚,却是面无表情,目光深邃的打量着李清荣的一举一动。
想必在场所有人,除了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都不希望眼前这个人出现!
-
不知他莫名其妙的找来,是不是受了拓跋良的旨意,我们让拓跋秋照顾两个孩子在房间里面玩,带着李清荣直接去了我们的房子。
刚刚关好门,他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拓跋楚的跟前。
我一时错愕,他这是要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秦海,亦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一幕。
拓跋楚的明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的表情。
“你这是做什么?”言语落下,拓跋楚便如同李清荣跪的人不是他一般,佯装无事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一杯茶水,优哉游哉的喝着。
可我明白,他警惕的眼神里,流淌着对拓跋良的不满。
纷纷猜疑的当口儿,李清荣骤然间大哭了起来。
“皇上,驾崩了。”
什么!
这消息,无疑是三年里听到最令人乍舌的事情了。
按理说,三年前拓跋良没有任何身体不适的征兆,按年纪也正属壮年,这无缘无故这么走了,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怎么死的?”拓跋楚率先问道。
我回眸瞥了一眼他刚毅的五官,淡淡的难以置信慢慢流露。
李清荣哽咽了一把,说道:“自从你们走后,皇上就相思成疾。这三年里身子也愈发单薄起来。也就在七天前,边关战事告急,大历军队节节败退,城池一日缺失的比一日多,皇上一时气急,就撒手人寰了!”
都说人斗不过天,说的还真是有理。
拓跋良心心念念争夺的皇位,坐了没几年,就这么走了,也算是他罪有应得。
可当听到大历边关战事告急时,脑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何以凡的脸面。
不,不可能的。
已经三年没再出现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想必他现在在大齐过的应该也是非常的不错吧。
拓跋楚兀自思量了一番,深邃的眸子盯着李清荣问道:“哪国跟我们宣的战?”
“大齐。”
他的言语一出,我心口便是咯噔一下。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是不是心虚,总觉得有一束令人发颤的目光朝我看来。
“是何以凡吗?”秦海突然不确定的问道。
我们三人同时朝他望去。
届时我才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秦海和何以凡,还是特别好的铁哥们。
而秦海和拓跋秋离开皇宫之后的事,自然也跟他提起过。当初他只是对何以凡对他的隐瞒,有些不悦,而此时当听到有可能是他的好兄弟来攻打他的国家,他心情必然是非常矛盾吧!
李清荣微微一愣,随即立马点头。刚想提些什么,拓跋楚说话了。
“就算是这样,那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撇开了秦海的突然插入话题,李清荣再次将注意力回归到了拓跋楚的身上。叩了个头,一脸恳求:“皇上这三年里,因为身体抱恙,一直膝下无子,死之前,才拜托老奴一定要到这里来找殿下回去,主持大局,稳住大历的江山!”
“我放弃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再拿起来。”拓跋楚不留情面的陡然起身,背过身去对李清荣说道:“恕不远送,还请李公公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吧!”
我错愕的盯着不按常理出牌的拓跋楚,又瞥了一眼一脸为难的李清荣。
见对方迟迟不肯起身离开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对拓跋楚小声说道:“大局当前,还是要以国家为重,你怎么在这种时刻泛起糊涂来了?”
拓跋楚此时瞥向我的眼神,不再是先前那股子凛冽。倒是有了一抹欲言又止的味道。
“你先起来吧,”我对李清荣说道:“秦海,李公公一路舟车劳顿,你带他去客房休息休息,给公公沏杯茶。”说道此处,又瞥了一眼拓跋楚:“我和楚哥哥还有点事要说。”
他们倒也不推辞,李清荣被秦海扶着起了身,便是直接遁入了房子里的客房。
我看着秦海急着扶走李清荣的模样,怕是要细细盘问何以凡的事了吧。
我拉扯了一番拓跋楚:“你是不是还在生拓跋良的气?”
我尝试着问道,他淡然朝我看了一眼:“人已死,我又何必执着于这个?”
“那你这是?”
“何以凡杀来了!”
我诧异的盯着拓跋楚从容不迫的道出心中疙瘩,我自己倒是心口漏跳一拍。
三年前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
原来,他是在纠结这个。
“我与你重新成为夫妻三年,毫无怨言,不曾说过你半点不是。区区一个何以凡,又何足你如此心心念念的挂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