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形式下,即使再纯洁的少年儿郎,只怕最后都会成为心机深重的人,雷斯?弗朗哥闭上眼,叹口气。
两个人就这么一站一坐,呆了许久,费尔南德?阿尔布雷情绪才稳定,扶了雷斯?弗朗哥坐下,雷斯?弗朗哥欣然坐在,才正色道:
“总督!”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立马打住:
“叫我名字吧!”
雷斯?弗朗哥点点头:
“也好,现在没有旁人在场,我就叫你名字也可,”
捋了捋不算很浓密的胡子几下,雷斯?弗朗哥继续道:
“费尔南德,关于那两个英国人,你以为如何?!”
这抛砖引玉的话实在太有水平,不愧是久经风雨的人说出来的话。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思索片刻,小心答道:
“那两个人什么背景,至今无法知道,确实像个谜一样,突然出现在你我的视线里,”
“确实,我们现在在海里,也没条件慢慢查找调查!”
雷斯?弗朗哥插话道。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点点头,继续道:
“是的,这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同时,他们隐藏很深,也是一个问题。据我观察,这两个人绝非一般人,”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跟雷斯?弗朗哥说了那天在秦罗儿房间里看到的英西两国水军交战图的情形。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所描述的东西让雷斯?弗朗哥心惊,这个女子不简单。
一般女子,或者说,除了英国那个老女人(伊丽莎白一世)和风尘女子,哪个女子不是深养闺中,学习礼仪女红,等待嫁人,有几个会抛头露面的,除非她想抵抗教皇禁令,放弃自己的信仰,但同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众人抬去教场,执行焚刑。
而这个女人,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跟自己的男人私奔至此,被他们碰到?!
雷斯?弗朗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费尔南德?阿尔布雷睁着碧蓝色的眼眸,耐心听完,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不会,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们绝对不是情侣,更像伙伴!”
“你确定?!”
雷斯?弗朗哥开腔。
“确定,夏洛特看查理的眼神,只有关爱,没有爱情,私奔应该不可能,会不会是仇家追杀?!”
雷斯?弗朗哥点点头,老谋深算的眼睛眯了眯:
“嗯!这个有可能,这女人出生绝对不寻常,武功诡异,还有那个查理,武功也是很高,聪明超群,绝非寻常人家出来的。”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接话道:
“既然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那遭人追杀便有可能,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富贵官宦人家更多,这女人遭人暗算,跟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查理伺机逃出,最后没想到碰到我们,只好将错就错,留了下来,那??????”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停顿不说,看了雷斯?弗朗哥一眼,雷斯?弗朗哥也正看过来,两个人皆明白过来。
那为何,这个“夏洛特”会帮他们攻打英国舰队呢?!家恨也能牵连到国仇吗?!除非,除非,
“除非,这个夏洛特是被英国背叛的!”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说道,雷斯?弗朗哥点头赞同,同时又提出另一个疑问: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有那么诡异的武功?!为什么会战术?!还有,为什么长得一副异域面孔?!那个男人,他们究竟什么关系?!”
“干爹莫急,不管这些答案是什么,一句话,现在他们在我们手里,寡不敌众,只要还有利用价值,这些问题慢慢都会明朗的!”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安慰雷斯?弗朗哥。
这话有理,雷斯?弗朗哥点点头,看来费尔南德?阿尔布雷真的长大了,深谋远虑,考虑问题也更周到了,这就放心了,自己这把老骨头,能帮他到何时就帮到何时吧!
“而且那个‘夏洛特’和查理,似乎对对方的将领——那个卡洛?贝肯伯爵很有意见,可以用仇恨来表明,岂不很奇怪?!”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微眯双眸,眼里精光闪过,不待雷斯?弗朗哥有所表示,继续道:
“当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女人和男人,现在正被极端的仇恨所驱使,而我们何不利用这股仇恨呢?!为达目的又何尝不可?!”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连着几个反问抛出来,与类似?弗朗哥心中所想刚好一致,对望一眼,眼中皆有胜利在望的光。
这时甲板上传来喧闹声,是吃好玩好的将士们相继回来了,正陆陆续续走向自己该休息的地儿,只有一直值班和即将轮班的将士们不敢喝酒,在进行换班交接事宜。
秦罗儿和查理也是一样,可以说,今天秦罗儿有点放开了喝的意思,皆是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查理看得焦急,只得在旁边守了一夜,没敢喝酒,自然可以想见,秦罗儿是怎么回来的。
查理背着秦罗儿,忍受秦罗儿醉酒后的张牙舞爪,身体的扭动,偶尔的大叫,总算将秦罗儿背了回来,轻轻放在了床上,刚一粘到床,秦罗儿就辗转过身体,手脚并用抱着被子睡过去。
查理无奈,只好上前,将被子拉好,盖在秦罗儿身上,无奈秦罗儿一挥手,再次将被子踢到一边。
查理只得不厌其烦地再次拉好被子,盖在秦罗儿身上,秦罗儿满身酒气,不安地扭动了几下,嘴里呢喃:
“母亲!母亲!??????”
只不知是现在的秦罗儿在呼唤母亲还是曾经拥有这具身体的主人在呼唤母亲,声音如蚊子一样小,还是汉语,只是查理就跟秦罗儿身边,其他不会,这两个字还是能听懂的。
只是,秦罗儿是有多辛苦,才在醉酒后,敢表露自己的脆弱,想到可以窝在怀里撒娇的母亲,查理不禁眼眶湿润,秦罗儿真的不容易,那么坚忍的一个人,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声,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是不是秦罗儿可以笑傲至今的原因呢?!
那莎拉呢?!肚子里的孩子呢?!是不是也在想他这个父亲?
想到此,查理大大叹了口气,看了看秦罗儿,秦罗儿现在很乖,没有乱动,查理放心地往门口走,出门后,临关门前,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秦罗儿依然一动不动,真真睡过去了一般。
查理放心了,往自己房间走去,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干活,要活下去,为了秦罗儿,为了莎拉,为了孩子。
秦罗儿被查理背回来,正好被送雷斯?弗朗哥的费尔南德?阿尔布雷看到,碧蓝色眼眸划过一丝惊异,憋了雷斯?弗朗哥,转身走回自己屋子,没有再多看查理和秦罗儿一眼。
是夜,已然是下半夜了,船上除了站岗的人,没有一个人影,周围安静极了,除了海浪拍打船体和沙滩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站岗的将士们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遂起身,披上斗篷,点上烛光,站在挂在墙上的大大的地图前面发呆。
那上面被画得密密麻麻,标注了好几种语言,费尔南德?阿尔布雷看的聚精会神,一个子不漏,心里也盘算着。
只是越盘算到后来,心里越烦,越来越烦,烦不胜烦,像千万只蚂蚁爬过,痒到不行,难以忍耐,最后只得闷哼一声,转过身,准备去甲板透气。
出了门,却又不知该往何处,慢慢踱步,双脚毫无意识地往前走,等来到一堵门前,才发现自己已然来到了秦罗儿房门前。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心惊,不知自己何时来到这里,回头望了望来的方向,才露出一抹苦笑,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只有里面有锁,查理走时,只是带起来,并没有锁门,故而费尔南德?阿尔布雷一推就开,外面走廊的灯光照进去,形成一个门形的明亮投影,四周一片漆黑。
费尔南德?阿尔布雷走进去,好大的酒味儿,点上烛火,费尔南德?阿尔布雷来到秦罗儿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