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书房,洛兮轻车熟路的进入,只见洛怀渊在桌案上写着什么,无人研磨,据说母亲逝后,书房就成了父亲唯一能呆得住的地方。
“父亲?”
“嗯。”
洛怀渊没有太大惊讶,看向洛兮的目光不似以往的严厉。
“这是我在庙里祈的福,父亲带在身边可保平安呢。”
“洛兮你真的是长大了,懂事了。”
接下了平安符,与洛怀渊又简单道了些家常,“三姐姐在那里很好,她请父亲不必挂牵她。”
“嗯,最近你二姨娘病了,你去看看她吧。”
洛兮明显的感觉的到洛怀渊有意避开不提落青柔,想必对她极为失望吧。
“是父亲,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
二夫人病了,府中事物又交由大姐姐洛娆暂为打理,洛兮自书房中出来又去看过洛娆后,方又去了二夫人的翠竹居。
“二姨娘好些了吗?自我走后姨娘的身体便不爽利,现下我回来了,二姨娘的病不但未见好反而越严重了,实在让我担心。”
看着躺在床塌上萎靡不振的二夫人,洛兮只觉得心中甚是痛快,比起她对大姐姐所做的,这些都算不上什么。
“四小姐回来了,我没事,让你跟着担心了。”
二夫人说话都是气喘吁吁,一句话愣是吐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二姨娘别再说话了,好生歇着吧,府里的事情有大姐姐照管,你放心吧。”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洛兮说出的话总有几分揣意,只见二夫人喘的更厉害了。
“我特意为二姨娘求的平安符,带在身上,相信二姨娘的病马上会好的。”
鬼知道这是让小柚子半路在庙里买来的,回来时又在里面动了些手脚,洛兮硬是将平安符塞到了二夫人手里。
“你来做什么?”
洛青霞愤怒的眸子瞪着洛兮,刚才出府正好与她碰见,此时她正好回来,手里提着几包草药,原来是出府抓药去了。
“二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姨娘病了,我理应来看看她。”
“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好心来看看二姨娘,二姐姐却这么说,着实让人寒心啊。”
洛兮一副委屈模样,眼中闪着泪光。
“哼,你巴不得我娘出事吧,洛兮你少在这儿装好人。”
“不管二姐姐如何想我,洛兮心里也是希望二姨娘能好起来呢。”
洛青霞不是个善人,她不会轻易被洛兮打动,眼中的目光闪过疑惑。
“既然看过二姨娘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二姐姐好生照看她吧。”
“哼,不送。”
晴兮院
“小姐,看二夫人的样子我就觉得解气,平日里那么猖狂的人现在连说句话都费劲,大快人心。”
小柚子手舞足蹈学着二夫人的模样,脸上洋溢着笑容。
“切莫太高兴,乐极生悲,二夫人病倒了,还有个洛青霞,她也并非善人。”
“奴婢不怕,有医术高超又聪明的小姐在,量她是个二小姐也敌不过。”
“就你会说。”
“小姐,于妈妈派人传话来,说是无忧阁两边的地方可以收购,只是开的价格有些高。”
小柚子负责内府事物,而佐佐则负责打理无忧阁,外务之事都由她作为传达,禀告洛兮之后再做决策。
“就地起价,明知道我花惜落在无忧阁住着,还这么匡我。”
洛兮摸摸鼻子,似是在思考,我现在可是个守财奴,想在我嘴里赚钱,哪儿那么容易。
“佐佐,明日把皇上赐的都拿出去当了,什么绫罗绸缎,都不如白银来的实际。”
“小姐,这...不好吧。”佐佐有些为难,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给我就是我的东西,皇上也管不着,让于妈妈想办法在压价,实在压不下去给钱就是。”
本小姐花了这么多钱迟早都给赚回来。
盛京又一大震撼,无忧阁吞并了两边的酒坊和客栈,酒坊并入无忧阁,客栈改成了无忧饭庄,几经传言,无忧阁的名声远扬,成了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
“想不到公子不仅医术了得,连做菜也是一把好手。”
“于妈妈你就不要夸我了,这些都是简单的菜式,真正的美味你还没尝过呢。”
花惜落亲自设计的菜谱,每一道菜式都由她亲自教授给掌勺师父,今日难得有空,带上小柚子和佐佐,叫来于妈妈为她们做一桌酒菜。
“看着颜色诱人,闻着味道好香啊,公子这菜叫什么名字?”小柚子已经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烤鸭,与平常烤鸭不同,将烤熟的鸭肉一片片切下来,配上薄薄的卷饼,味道极好。”
“那这个呢?”
“奶香鸡翅。”
很久不下厨,手艺生疏,不过花惜落对自己的厨艺甚是满意,想想以前沉迷厨房的自己,不觉会心一笑,最幸福的事情不过是做一桌好菜给最爱的人。
时过一月,无忧饭庄才开业,自此无忧酒庄,无忧饭庄与无忧阁合称无忧阁,花惜落到此捧场,惹得饭庄的生意更加热闹。
“呦,郡主大人,快里边请里边请。”自上次见识过薛莹莹的野蛮本事,于妈妈生怕怠慢了薛莹莹,赶忙招呼。
“不必招呼本郡主,我来找花惜落。”
熟门熟路的找到花惜落住的雅间,薛莹莹推门而入。
“这可是男人的居所,郡主这样推门就进不太好吧。”
花惜落落座在窗前的檀木桌旁,自顾研究者围棋,挠挠头,就是想破了头也没学会这黑白棋是怎么下的。,随手招呼佐佐撤下棋具,摆上两杯龙井。
用打量的目光扫视着薛莹莹,今日的她一身轻装简裙,倒衬得有那么几分姿色。
“郡主大人心里的石头可还没落地呢,这么有恃无恐真的好么?”
“哼,拖你的福,自狩猎场之后,皇上就未曾提起给本郡主择夫一事。”
薛莹莹一屁股坐上椅子上,端起茶杯细细品着,眼中的算计却未曾逃过花惜落的眼睛。
“与我何干,我可是听说是太后劝阻的皇上,一定要给郡主择良夫,不可太儿戏。”
“太后?太后何时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了,要知道我江东薛家与京城姜家可是对头。”
花惜落嘴角噙着一抹浮笑,太后这也是为以后打算嘛。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郡主不是没听过吧?”
薛莹莹自是个聪明的,心下暗中揣量,眼神看向花惜落的目光掺着思索。
“太后有意与我薛家结亲?”
思及此,薛莹莹有些难以置信,瞪着眼睛看向花惜落,太后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若想我嫁入姜家还不如把我杀了。
花惜落一脸幸灾乐祸,看得出郡主不喜欢太后。
“听闻太后有个侄子叫姜宇谦,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花惜落。”薛莹莹带着怒意的眸子瞪着花惜落。
“好吧,我不说了。”
花惜落做了个封嘴的动作,眸子中满是笑意,皇上还未对姜宇谦私开赌场的事情裁决,太后就有扳回的希望,莫不是想着利用郡主救姜宇谦一命?若郡主不同意,太后会用什么办法呢?生米煮成熟饭...
“奉劝郡主一句,太后心机颇深,郡主要小心防范,尤其是不要一人呆在太后宫中。”
“你这是在帮我吗?”
“只是看不得为虎作伥罢了。”花惜落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薛莹莹,“这个送给你随身带着,关键时刻,兴许能救郡主一命。”
“什么?”
“清凉丸。”后宫惯用的伎俩,不过是设计陷害,生米煮成熟饭罢了。
薛莹莹把玩着手里的药瓶,黑色的瓷瓶透着紫色的光,心中的阴霾更甚了。
“惜落,半年之后你果真会走吗?”薛莹莹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来的问题反让花惜落一愣。
皇上与我的半年之约,也只有六王爷知晓,郡主又从何知道的呢?
花惜落看向薛莹莹的目光中带着探究。
“是六王爷告诉我的。”薛莹莹回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六王爷看得出我心意花惜落,特意找我谈了谈,无非是想要告诉我花惜落终究留不住,我若嫁于他皇上是不会准许的。
“我与皇上有约在先,半年之后花惜落不会离开盛京,但必定会离开朝堂。”
“若是皇上想要留你呢?”
“君子之约,我想皇上不会毁约。”
花惜落的目光看向窗外,言语中笃定的语气,心中却是乱成了一团。
洛兮若不进宫,花惜落便不会离开,不管结果如何,却还是摆脱不了自己和龙玹腾的纠缠。
薛莹莹看着花惜落的目光闪烁,纵有不舍却无辙。
宣政殿
今日早朝,皇上看了瑾王上奏的奏折,姜太傅亲侄的罪证书,下过早朝,皇上宣洛丞相等重臣宣政殿议事。
花惜落站在六王身边,明显的感觉到屋内的气息变的冰冷压抑,龙玹腾冰冷的眸子扫过众人,眼中的眸光闪过一丝阴鸷。
“姜太傅亲侄以权谋私,私设赌场,拐卖幼女,众卿有何看法?”
见龙玹腾阴鸷的眸子,众人皆不敢上前做这个出头鸟,面面相觑,心中已有了主意却不敢去说。
“启禀皇上,臣以为其罪当诛。”
花惜落看向第一个站出来的大人,徐敬,虽然知道自己与他同为皇上这边的人,可在心底深处却有着防范的意识。
“启禀皇上,臣以为姜宇谦一个五品小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他背后应该还有人为他撑腰。”
花惜落对站出来的言官刮目相看,放眼整个朝堂之上,也就只有言官敢如此评判揣测。
“启禀皇上,臣以为姜宇谦种种罪行却并未害人性命,罪不当诛。”
姜太傅虽被皇上软禁着,可他的门生却站在朝堂为他争得一席之地。
花惜落抿唇笑着,只是未曾见自己的父亲表态,不禁有些好奇。
洛怀渊似是觉察到了几道目光在自己身上闪烁,站上前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姜小大人虽犯下谋私之罪,但毕竟是太后亲侄,还请皇上三思而行。”
“嗯,洛爱卿所言甚是,姜宇谦毕竟是朕的远房表亲,朕须从轻发落。”
龙玹腾幽深紫眸中闪着邪魅的光,看向洛怀渊的目光满是笑意,花惜落看着愣是一激灵。
遣退了众人,徒留龙玹瑾与花惜落二人,龙玹腾眉头蹙的更紧,递给六王一封密奏。
龙玹腾看着花惜落一动不动的站着,眸中浅带戏虐,直到花惜落与之对视感到尴尬,嘴角才泛起不怀好意的笑。
“皇上,这是?”龙玹瑾看着手中的密奏,眉头紧皱。
“这是皇陵来的密报,龙轩傲已有半月不在皇陵了。”
“近日朝中前******并无异动,那他能去哪里?”
龙玹腾蹙着眉,派去跟踪的人无一生还。
“皇上,臣亲自去把他抓回来。”龙玹瑾目光镇定。
“无妨,派人盯紧了皇陵,我们要随时做好准备。”
花惜落有些奇怪,此事皇上与六王两人已经商定,又何必叫上我做旁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