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玹腾一月不见花惜落,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一股无名火燃起,现在花惜落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故意称病躲掉朝会,躲在无忧阁里花天酒地。
“呵呵,让皇上跟着忧心了,臣好多了。”
龙玹瑾跟在龙玹腾身后从花惜落挤眉弄眼。
“皇上与王爷快请坐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花惜落看着这两位祖宗,怕是又有啥事了。
“我听说北萧太子回去之后继位国君,北萧对南鹭蠢蠢欲动,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你禁足一月,消息也能这么灵通?”
“呵呵,我也是听外面人说的。”花惜落尴尬了。
“不错,耶律溟继位之后,铲除异己,如今已经掌握了北萧的权力。”龙玹瑾说。
花惜落问,“不知皇上要作何表示?”
“北萧换了新皇,按规矩南鹭理应派使者前去祝贺。”龙玹腾眉头蹙着。
“只是此时正值年关,皇兄担心无人能胜任此事。”龙玹瑾的眼睛看着花惜落,眉头一样皱着。
“二位的意思是让我去?”花惜落悻悻摸着鼻子,嘴唇抿着。
“惜落,你与北萧国君也算旧识,让你去也是权宜之策。”龙玹瑾语气中显得无奈。
旧识?我怎不记得我与耶律溟很熟啊?花惜落沉默了。
“好,既然如此,我去就是,这也算是我与皇上半年之约仅剩一月最后可以做的事了。”
花惜落的话让龙玹腾心头一紧,竟看不出花惜落眼中的落寞。
花惜落又接着说道:“还请皇上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还有一事臣请皇上答应。”
“你说吧。”
“皇上初登基,后宫尚未扩充,臣请皇上将选秀的日子延后。”
“为何?”龙玹腾疑惑,莫非是花惜落也想入宫了?
“请皇上答应臣。”
花惜落不会向龙玹腾说出缘由,一旦自己去了北萧,皇上若下旨召秀女入宫,洛府交不出人,那就是犯了藏匿的大罪。
“好,朕答应你,朕等你回来。”龙玹腾深沉的眸子藏匿着复杂的情愫,说不上对花惜落有好感,却想他一直在自己身边陪伴。
“谢皇上。”
月色初上,花惜落的背影在窗前拉长,过了年关就要前往北萧祝贺新君登基,至此之后,一品伯爵再与朝廷无关,只做世人口中的一等闲人。
洛府
今日除夕夜,洛家上下异常热闹,洛怀渊正襟危坐高堂之上,洛娆携洛兮给父亲大人拜年。
二夫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坐在侧位,连洛轻柔也被接回了府中过年,二夫人的脸上格外不好看,只是有心无力再说些难听的话。
洛兮冷眼看着一切,大有一副看戏的模样,手中自顾包着坚果,听着二夫人与三夫人争嘴。
洛娆不说话,只见洛怀渊的脸色越发难看,道了一句“好了”,独自回书房去了。
洛兮称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了,晴兮院早早关了院门,趁着夜色,洛兮换上一身男装带上面具,与佐佐出府去了。
“羽哥哥。”花惜落翻墙的本领不是盖的,就连唐羽的宅院也能轻易翻过。
“惜落?”
权武正想拔剑,还好及时被唐羽阻止了。
今日除夕,看守唐羽的士兵不多,这才侥幸让花惜落翻墙而入。
“是我。”
“你怎么来了?”
唐羽见是花惜落一时心中高兴。
“我是来看看你的。”花惜落拉着佐佐从草丛里滚出来,“顺便给你带了些好吃的,新年快乐。”
“花公子”唐羽身边的侍卫行礼道。
“权武,好久不见。”花惜落呲牙一笑,望一眼周围,只有唐羽和几个亲随在,顿时有些伤感。
“惜落快进去坐。”唐羽见花惜落穿的单薄,生怕他冻着,忙吩咐权武,“去烧水上茶。”
“不用麻烦了,我坐坐就走,羽哥哥你的病好点了吗?”
“嗯,放心吧,你开的药我每日都吃着,已经好多了。”
“哦对了,我带了些自己做的小吃,今日除夕,羽哥哥与近卫亲随一同尝尝吧。”
“谢谢你惜落。”唐羽眼睛酸涩,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别的话来,心中知晓花惜落对自己的好。
“羽哥哥你别客气,我会治好你的病的,今天我来是想向你辞行的。”
“辞行?你要去哪儿?”
“我答应皇上前去北萧,大概两月才能回来。”北萧虽然紧邻南鹭国,可王城却遥远,此去北萧危险重重,花惜落走前最想见的还是唐羽。
“惜落。”唐羽知道花惜落在朝为官也是身不由己,想劝诫的话又憋了回去。
“羽哥哥放心吧,我与那北萧的新君也算熟识,他不会太为难我的,我会安全回来的。”
“嗯。”奈何花惜落如何劝说,唐羽的心还是悬着的,身为质子不能帮衬他一二,顿时有些痛恨自己没用。
临行前,龙玹瑾亲送了花惜落,就连薛莹莹也来了,花惜落告诉过齐浩,可凭借着本次的科考来得个功名,皇上也上晋升你的官阶,也好将郡主许配给你。
至于洛府,花惜落已经事情的原委向洛怀渊和盘托出,真真把洛怀渊震到了,久久不能回神,一切都不能改变什么,只等花惜落平安回来,再想办法。
“等你回来我们去西山打猎。”薛莹莹的眼睛微红。
“我的郡主大人,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哭什么?”
“哪有,是风太大沙子迷了眼。”薛莹莹揉揉眼睛,狡辩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时给各位带上北萧的特产,让你们也尝尝北萧的羔羊肉。”
龙玹瑾温柔的笑着,说:“好,一路小心,我们等你回来。”
“嗯。”
花惜落侧身上马,未曾回头看,被风湿润了眼角。
一路行至望乡关,出了南鹭国的边界,穿过草原,一路向北。
途中遭遇过几次截杀和匪徒,花惜落和佐佐静坐在马车中,听着车外的风声和喊杀,嘴角的那抹笑意勾起,龙玹腾给自己派了最好的将领护卫,龙玹瑾又将侍卫亲随给了我,我就不怕自己亡在行至北萧王城的路上。
“大人,末将已将刺客就地正法。”
“继续赶路。”
“是。”
一路上暴风雪妨碍了行进的速度,期间花惜落生病耽搁了行程,行至北萧王城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北萧王派人相迎,花惜落下马车,北风呼啸,吹的脸生疼,再加上风寒的病症刚好,身体难免有些虚弱,银狐面具遮挡了他苍白的脸色。
“花大人。”一使节早在城门等候许久,身上华丽的服饰显示了他在北萧王心中的地位,“我王命我在此等候花大人,欢迎。”
“多谢。”
入住北萧驿站之后,花惜落先是入宫请求面见国君,却被国君政务繁忙推诿不见。
三次皆被人拒之门外,花惜落心中愤懑,既然派了心腹亲迎,为何三次推诿不见?
心知耶律溟有心让自己难堪,花惜落觉得些许委屈,北萧冬天格外寒冷,花惜落本就体弱,一病便是一月。
“公子。”
迷糊中听见佐佐在耳边呼唤,花惜落这才勉强睁开眼睛,“何事?”
“瑾王爷的亲随已经将公子在北萧的遭遇写书信送回南鹭,相信皇上会想出办法的。”
“办法?皇上是南鹭的王,哪能管得上北萧的闲事,放心吧,北萧王再有心机他也不过是冷落我们几天罢了。”
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我是恭贺新君的使臣。
“可公子的病...”
“放心吧,只是普通的风寒,我自己也是大夫,吃些药就好了。”北萧的冬季漫长,掐指算着,南鹭国的这个时候天气应该渐暖了。
不出几日,北萧的冰河融化,花惜落的病伴着天气转暖逐渐变好。
这日,北萧的王城依旧刮着冷风,只是比起花惜落来的那日暖呵了许多。
北萧王召花惜落入宫,百花酒宴一应俱全,花惜落眸色落寞许多,只是许久不见的北溟公子如今却是另一副姿态。
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为北萧王准备了一支歌舞,还望笑纳。”
花惜落睨着眸子,目光中看不出的意味深长,拍了几掌,舞姬便一一进场,一群青衣女子拥簇着一名白衣戴着面纱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一身纱衣赤着雪白的脚下莲花移步般,眉间的一点朱砂幽煞众人。
北萧王见此,神情不禁一丝惊讶,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静待歌舞结束,耶律溟径自走下来,眼神对上白衣舞者害羞的目光,“花魅。”
“北溟公子。”那女子向他俯身算作行礼。
“昔日在无忧阁遇见公子,却不知公子身份如此尊贵,花魅失礼之处望公子不要计较。”花魅道。
“怎会,能见到你孤甚至高兴。”
花惜落眸中闪烁,心中竟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意。
早在来北萧之前,花惜落就精心挑选了一名与自己神似的女子,训练她的歌舞,就是为了耶律溟做准备,如今见此,自己的心思没有白费。
在北潇呆了三月有余,远远超出了原来的计划,待到北萧的春天来临,花惜落身体已经大好,亲向北萧王辞行。
这日,耶律溟骑马相送。
花惜落起身行一礼,对北萧王说:“在下还有一个不请之请。”
“请说。”
“在下想要北萧王承诺,今后无论花魅姑娘做错了什么,隐瞒了什么,还请北萧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恕她的一切。”花惜落顿了顿,望向耶律溟身后的白衣女子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忧。
“这个不用花公子担忧,本王此生绝不会辜负花魅姑娘。”
北萧王用草原人的作风起誓,深情的目光一直望着花魅。
花惜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久久不能平静于心,“如此,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