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通一把甩开了两个武僧,喊道:“师叔,你让我把话说完!”
行远真是要被这忤逆的孩子给气疯了,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还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人,你都已经看过了,赶紧给我回禅院好好思过去!”
此行的他哪里还有往日里的静心,早就被怒意充斥了心间,连连摇头道:“你非得要气死我!”
爱之深,责之切,行远可是看着慧通长大的,怎么能不疼爱,怎么能不在意?如今看到他这个样子,行远是痛心疾首啊,是充满了心酸和难过。
此时的慧通看到一脸痛苦的行远,也是满脸的哀伤:“师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就让我把话说完吧,我也就死心了。”
行远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弥光挡在了身后,弥光起身,一步步的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一直走到慧通的身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唐越溪眸光冷寒,瞅准机会,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了弥光的素袍,然后素手一挥,就把弥光给绑了过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石火之间,弥光就被唐越溪给牵制了,脖子上是一把锐利的匕首。
“越溪,你做什么?”慧通被这一幕直接给吓傻了!
行远更是大声呵斥:“女施主,你挟持方丈,想要如何?”
一众武僧,陡然之间严正以待,把唐越溪给围堵到了中心。
警惕的看着四周,唐越溪心存愧疚道:“实在对不起,大师,我也不想的!”
弥光依然是不动声色:“女施主,何必执迷不悟呢,我说不会给令师尊治病,就不会,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劫持我,又有何用呢?”
唐越溪咬了咬牙,面露苦涩道:“无论如何,只要师尊有活下去的一层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行远眸光一冷,寒声道:“女施主,你最好明白,如若方丈出事,今日让你也不得善终!”
唐越溪扫了扫四周,眸光一凛,漠然道:“我奉劝各位还是不要动手,不然死的肯定不是我,我实在是不想在佛门之地,造太多的杀孽,只需要弥光大师,跟我离开,为我师尊治病。”
眼前的阵势,唐越溪内心根本就不惧怕,她秘境里的兽兽们,随便放出一两个,都可以把他们解决掉,可是她不想跟佛门之人有太多恩怨,毕竟,还有个慧通夹在其中。
慧通知道唐越溪的本意,拦阻道:“师叔,你别逼迫越溪,她是有苦衷的!”然后对着弥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道:“方丈,何必闹成如此局面呢?您就答应越溪,给她师尊治病吧,就当慧通求你了!”
咚咚咚!
紧随而至的就是磕头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是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行远颤着身子,怒道:“慧通,你给我起来!”可是他的心却在这一刻滴血。
唐越溪也是看傻了,她没有想到,走到这一步了,慧通还如此维护她,又感动又难过,哀伤道:“小和尚,你起来啊,不用你求他们!这跟你都没有关系,何必把自己牵扯进来呢?”
慧通看着越溪,眼神里充满了悲伤,眸底满是坚定:“越溪,怎么能跟我没有关系呢?当年师父再三对我说,一定要让我照顾好你,是我没有用,把你弄丢了,这一次,在秘境是你用命换我出来,让我求方丈为你师尊治病,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越溪,人不可一而再的言而无信,不管今日,我慧通,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管你今日做错了什么,一切有我!我来承担!”
那话掷地有声,如同千斤重担一样的压在了唐越溪的心底,心中又酸又涩,既充满了感动,又不想把他给牵扯,怒道:“你傻啊!小和尚,你是个傻子啊!”
如果不是如今的场面,唐越溪的眼泪早就流了下来。
唐越溪眸光冷寒:“大师,对不起了,无论如何,我今日是不能放过你了!”
事到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行远别过脸去,差一点老泪纵横,挥挥手,喝道:“把他给我拉下去!”
此时的慧通已经执迷不悟了,他不能让他再错下去!
冲上来的武僧不管不顾的就要把慧通扯下去!
弥光看着这一切,突然之间像是老了几十岁,灰白的头发刹那间都白了,喟然道:“不必了!”
然后对着唐越溪说道:“女施主,你放开在下吧!让我跟慧通说几句话!”
无论如何,唐越溪都敬佩对方,所以顺从的放开了他,其实她心里知道,就算再来一次,她照样能再一次劫持他!倒不如卖他一个面子。
弥光目光悲伤的望着慧通,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左左右右的看了个通透,叹息道:“入佛门,忘红尘,断七情!你慧根颇佳,是个修行的奇才,可惜,对于一个情字,你终究是看不透,参不悟。”
慧通望着弥光,缓缓的低下了头颅,他知道他让他们都失望了。
弥光望着自己的爱徒,追问道:“我且问你,你真的要我替她师尊看病?为此,你情愿付出一切代价吗?”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慧通心中悲怆,却依然执着的点点头:“是的,方丈,这是我答应她的!我必须做到!无论什么代价!”
要知道,锁魂阵内,越溪是交代了遗言的,他要信守承诺。
就算她活着出来了,他也要为先前的允诺做得到。
“好好好!”弥光连生说好,可是却步履仓惶,胸口大面积的起伏,一丝血迹缓缓的从嘴角溢出,可见被气得不轻!
“方丈…”
此时的大殿,如同炸了锅一样,可是,弥光却摆摆手,缓缓的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继续说道:“罢罢罢!我就答应你,为她师尊治病,不过我要你脱离定远寺,永远都不再是我佛门之人!”
轰!
话音一落,整个大殿之内静得诡异,如同一记炸雷一般,直接把众人给轰懵了。
行远第一个反应过来,双眸瞪大,追问道:“方丈,不可鲁莽啊!这孩子,他是一时失言,再说他可是要继任主持的啊!”
哀其不争,怒其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