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姐,你还好吗?”李菲菲有些不懂的看着唐越溪忙前忙后,试探性的问道。
她突然抬起面容,扯开一抹笑意:“菲儿,没必要小心翼翼的,我没事,快来,一起吃饭吧!”
从昨夜白泽衣离开之后,唐越溪不言不语一个人站在大漠中,不吃不喝不睡,站了一夜,吹了一夜的风,那狂劲的风吹乱了她的心,却也把她混沌不堪的脑子,吹得清明了不少。
既然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就让它随风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蓝惊羽的爱情,让她心生愤恨,可是与白泽衣的爱情,却因为牵扯太多,纠葛太多,让她的心如同浮萍一般,飘飘忽忽,到最后,只化作叹息,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她选择了逃避,把感情深深埋葬,不去挖掘,也就不会有撕扯的疼。
她知道,对蓝惊羽愤怒,嫉恨,那是因为爱得太浅,不过是青春的悸动。
对白泽衣的叹息,无奈,到最后的掩埋,那是因为爱得太深,深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心脉,如果她去妄动,那么会像死了一般难受,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不去管,不去理,藏起来,不去想,去放任。
无论如何都好,昨夜再狂劲的风,都没有把白泽衣的影子,从她脑子里拔除,那就说明,这份感情她沦陷了。
既然已经失了心,再爱不上别人,那就把一切都交给上天,随它去吧,这样她活得才不会那么累,还可以呼吸,还可以吃饭,还可以率性而为,只要把爱情的门关起来,隔绝掉,她还是那个她。
想明白后,唐越溪大清早起来洗洗刷刷,更是主动从秘境里抓了一只野鸡,洗剥干净,又细细腌制,然后用荷叶包裹起来,再浮上泥巴,做起了简易版的叫花鸡。
人在忙碌中心情变得开阔了不少,那种心痛的感觉也变得有些淡,只要不去想他,至少不会那么的疼。
可是她如今冷静的样子却把李菲菲给吓了一跳。
剥开了荷叶,闻到那浓郁的肉香,唐越溪掏出白色的盘子,一点点撕开那鲜嫩的肉,仔细的摆好盘子,肉香混合着荷叶的清香,还有香料的刺激,李菲菲有些禁不住流口水了。
“一起吃吧!”
唐越溪推了推盘子,然后不容她拒绝的把一块鸡肉,塞到了她的嘴里,一股异香瞬间征服了她。
“越溪姐,你真的好了啊!今天的鸡可真好吃。”李菲菲拜倒在她的厨艺下,也拜倒在她的人格下,她不知道唐越溪是在逃避,而是懵懂的以为,她什么都看得开,已经放下了一切包袱。
吃吃喝喝收拾完毕,唐越溪看了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升高的太阳:“走吧,我们去天苍山。”
“天苍山?越溪姐,我们不去找天脉山的遗迹了吗?”对于唐越溪突然改变行程,李菲菲不懂。
一夜之间,她得变化也太大了点。
“找啊。”不是没找到吗?与其死守,不如曲线救国,天苍山成立几百年,对于天脉山的事情,不会一点都不知,既然在这里什么都找不到,不如去碰碰运气。
可惜,她却不知道她倒霉的体质,与别人来说是运气,与她来说是晦气。
天苍山上四季分明,完全不同于天脉山的荒凉,这里山清水秀,每走一段,都能看到不同的风景,前一秒还在春天的花海,下一秒已经是夏日的蝉鸣,再恍惚又是秋日的凉爽,到最后是漫天的飞雪。
“越溪姐,这里真漂亮!”李菲菲身着一袭绿色锦衣,扎着可爱的双丫髻,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露出了少女特有的稀奇。
“嗯,不错!”唐越溪手遮在眼睫上,瞭望着四周的景色,也在感叹造物的神奇。
一座山竟然可以承载四个季节,还真是好地方呢。
不远的灌木丛突然发出了飒飒的响动,唐越溪拉住了李菲菲,比了一根手指在唇上,隐在了暗处。
有动静!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感知力变得异常敏锐,也让她提前躲过了冲突。
“大小姐,我们终于回来了。”木管事望着四周熟悉的风景,讨好的笑道。
冷胭容扫了一眼四周唯美的景致,却无心欣赏,淡淡的道:“这次我出去这么久,爹爹的婚事如何了?”
她是天苍山的大小姐,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三个人虽然是同父,却是异母,爹爹冷危城是出了名的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娶了娘亲,又收了二娘,三娘,本来三女同侍一夫,也没什么?
可惜,爹爹并不满足,每年都会从外面掳来年轻貌美的女子,宠幸。如今他的后院已经有十四位姨娘了,去年又要去抢,终究是惹怒了大夫人,也就是冷胭容的娘亲,一气之下,竟然上吊了。
冷胭容伤心的埋葬了自己的娘亲,她不懂为何娘亲忍耐了爹爹十几年,为何忍不下一个新晋的女子?轻易的就了解了自己?
其实她不懂,娘亲一直是贞烈的女子,只是太爱爹爹了,所以忍了他多年的花心,不过好在爹爹虽然花心,却对娘亲一直情有独钟,甚至于在三娘生完小妹后,后面所收的女子,再无所出,所以天苍山的少主人,只有三个,而不是十几个。
爹爹没有放弃种马的特性,却放弃了播种的性质,这就是冷胭容的娘亲能够忍受十几年的原因,可是,到最后,再长的深情也抵不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听闻这十五姨娘是怀了身孕,被带回天苍山的。
所以冷胭容的娘亲,一气之下,上吊死了。更是留书,此生最后悔就是嫁给冷危城,并要求冷胭容离开天苍山,永远不要回来。
因为成为天苍山的人,婚姻从来都不能自主。
冷胭容虽然不理解娘亲的贞烈,却也遵从母愿,离开了天苍山。
如今回来,不过是履行女儿的义务,看一看新出生的小弟弟,顺道看看她那负心的爹,活得好不好?
木管事是冷家的家奴,自然知道冷胭容的心思,想起了这一年多的过往,也有些唏嘘道:“今年老爷没娶亲,自从夫人去世以后,老爷甚少踏足后院,总喜欢一个人清静的呆在藏书阁里。”
一直自诩风流的冷危城,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突然情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