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滚滚,整个魔月国皇宫都被喜乐声声给笼罩在了其中。
苍穹墨染,夜色来临,行宫之中到处都是红色的灯笼,烛火映衬之下,倒影都泛着红色的喜气。
此时大街之上,周遭御林军开路,一个个手持红缨枪,庄严而肃穆,他们身后是一道红色的车驾,那车驾被彩缎包裹,里面轻纱笼罩之中,坐着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影,此时她垂眸扫了一眼四周,清冷无双的面容上看不出半分喜色。
“你们看,公主的车驾到了!”
“快看啊!”
街道之上,人声鼎沸,大家都被这大婚给吸引了,要知道魔月国可是在同一日认回了公主,又选择了嫁出,这位惜月公主的出阁,自然让人好奇。
“天哪,我看见惜月公主了!”
“好漂亮呢!”
人群之中,有着激动,也有着震撼,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此时一个男子,目光深沉的望着车驾之中的女子,怔怔的有些发呆,蠕动着有些干涩的嘴唇,轻声呢喃道:“云儿…”他的鬓角瞬间就浮起了一抹白霜。
唐博善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夫人,冷天云居然是先皇深爱的女子,而被他早年就抛弃了的稚女唐越溪,今日会一跃成为了公主,这般的刺激,让他心脏都有些负荷不动。
他的身旁立着的正是唐家的主母,柳月华。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柳月华面露狰狞,看着车驾里的人,恨声道:“都是贱人!”眼眸中粹满了狠毒之色,恨不得把那轿中之人拆骨入腹:“一个两个,都踩到老娘头上来了,就算是公主,皇妃又如何?那也是贱人!”
她面容阴鸷,有些不甘心的吼道,可是很快,她的怨毒之声,就被那漫天的喜乐给掩盖了去。
因为唐越研和唐越溪的存在,唐家注定是没落了。
而柳月华,这个唐家主母,来不及享受荣华,就被这接二连三的刺激给逼的频临崩溃。
唐博善原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多年的声色犬马也掏空了他的身子,在知道了唐越溪的真实身份后,更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虽然唐越溪并没有过问唐家的事情,但是唐博善明白,皇室眼里不容沙子,当今皇帝是不会放过他的。
唐家是要完了。
可怜了唐越腕,还没有享受几年嫡女的日子,就要落为低贱的尘埃了,可叹命运无常。
整个映月城红绸飘舞,人来人往,众人仿佛被这喜悦给感染了,街头之上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砰砰砰!
苍穹之上,七彩的霞光冲天而起,瞬间引爆了众人的激动心情,烟火明丽,美不甚收。
皇宫之中,大殿之上,宾客林立,都在等待着喜宴的开始。
十丈开外,人们远远就看到了红绸缎带包裹华丽的轿子,很明显,是新娘来了。
原本嘈杂的大殿肃然噤声,众人齐刷刷的望向了远处。
此时大殿之中,出现了一个男子修长的身影,他一袭大红色的喜袍,头发被玉冠挽起,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风华气度卓绝,天地就此黯然失色。
“溪…”
蓝惊羽阔步走到轿前,目光里透出灼灼的色彩,轻轻扯起轿帘下的红绸,那双深若寒谭的冰眸之中,折射出幽深的光芒,激动的喜色破冰而出。
这里面,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新娘。
一道丽影从轿子里移了出来,凤冠霞帔之下,她纤腰弯弯轻挪,清眸淡淡顾盼生姿,那原本就秀丽无双的面容,又扫了淡淡的妆容,朱唇红艳欲滴,美的惊心动魄,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唯有她,立在原地。
“我不许你嫁给他!”
突然之间,一道男音,从天而降,如同滚滚惊雷,带着无限的愤怒。
唐越溪回眸,对上一对冷冽如霜的眼眸,双眸相接,不知道为何,她原本宿寂的心,砰然跳动了一下。
天幕之下,一个男子踏空而立,此时他一袭白衣胜雪,和这四周的喜色截然不同,修长的身躯被包裹在其中,衣袂翻飞,月光洒在他邪魅的面容上,薄唇抿紧,如同寒冰一般,那一双星眸带着一缕腥红,风尘仆仆,眼尾卷着一丝疲惫。
此时的他踏步而来,恍如天神下凡,狷狂,霸道的气势凛冽到了极致。
而他的身影立在她的对面,让日月失色。
“我说,我不允许你嫁给他!”似乎怕她听不清似的,他再一次重复了一遍,那暗哑的声音里,带着决绝的态度:“唐越溪,你难道忘了,你早已经是我的女人!”
平地惊雷,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周遭的宾客都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给震惊了!
唐越溪瞳仁一缩,一双清眸里满是他的倒影,此时她凝望着他,似乎看不够一般,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似乎记忆深处被掩埋的东西,在隐隐跳动一般,她只觉得头微微有些发疼。
“你是谁?”
白泽衣心中一紧,虽然她眼神里的陌生早已经刺激了他,可是当她问出这话来时,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一般。
“你问我,我是谁?”
唐越溪点点头,不解的望着来人,看着他一脸的痛苦,只觉得脑袋里嗡鸣声四起,古怪而生疼,她咬了咬牙,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一看就他,就觉得头很疼。
脑子里,如同火山即将爆发一般,有什么东西,隐隐要爆了出来一般。
“二皇子,能来参加我和越溪的婚礼,我真是感觉到荣幸之至!”蓝惊羽踱步而出,横身挡在了他们中间,此时他一双眸子如鹰隼一般,锐利刺骨,让人周身生寒。
蓝惊羽垂眸,四目相对,闪过刀光剑影,一个看似温文如水却如寒冰,一个灼灼似阳却如深渊。
两个人散发的气势,让周遭的宾客心生畏惧,纷纷倒退了数步,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如同发怒的雄狮一般,让人觉得危险之极。
“参加你的婚宴?哼!蓝惊羽,你想太多了!”话语森森,带着无尽的寒意:“本王只是来带走我的女人!”
话语掷地有声,如同银屏炸破。
“你的女人?哈哈…”蓝惊羽不怒反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不屑:“这里只有我的新婚妻子,哪里来的你的女人?”
说罢,还挑衅的晃了晃手中的红绸,那一段,是她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