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臧雪柔介入以来,梁佑与臣子的关系便日渐趋于紧张,有时还会出现对立的局面!如今梁佑说出这番话,便更加坐实了她的罪名!
“启禀大王,在山丘之后,发现一刺客的尸体!”
身后,两个护卫合力将那刚死不会儿刺客的尸体放到了地上!
凌越忙上前试了一下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脖颈,在确定死亡之后,他立刻对他展开了摸查,“大王,此人刚死不久,还有体温,身中两箭应该是有剧毒!第二箭直击心口是致命一箭!嗯?刺青?”
在他惊异的眼神中,臧雪柔几乎已经确定他知道了此刻的身份!
梁佑在看到那人胸口的一段蛇形刺青之后却很轻蔑的笑了笑,“哼,凉国的旧部!这群顽固不化的逆反贼人,本王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却偏偏往死里作!真是找死!”
“大王,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
梁佑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回身拉起她的手,“雪妃,本王相信你,此事跟你绝无关系!如果你不愿意,本王绝不会让他们······”
臧雪柔只手一抬,顷刻便掩住了他的唇,“大王,我不想看到你跟大臣们因我有所不合!我做事问心无愧,不怕跟他们对峙!”
此话一出,梁佑更觉得臧雪柔称心了!她如此蕙质兰心善解人意,真是千古一遇的奇女子,不知为何那些大臣就是非要抓着她不放!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便手牵手离开了荒原!自然凌越跟张弛便被他们无视的甩在了身后!
一路上梁佑愣是跟身后的凌越没说一句话,一直回到营帐他才盛怒未消的朝他喝道:“凌越,你不是说跟人对峙吗?人呢?”
“大王息怒,请大王跟我来!”凌越恭敬道!
“哼,合着你们是计划好了?还有后备军啊!”
“大王,属下不敢!请恕臣忠言逆耳!关于此事,臣也是今日才知道,现在胡大人正跟几位证人在营帐等候!大王,请!”
其实在进营帐之前,臧雪柔已经知道里面人要说的事了!不就是当初她杀了一个该死的奴才夏红吗?在澐洉对自己围剿不成,居然还兴师动众的追到了这里!
“参见大王!”
“诸位平身!你们真是太操劳了!本王身在千里之外,你们都能掐会算的赶到此地来指控凶手!你们的忠诚还真是让本王感动啊!”
讽刺话的大臣们一听便知!
“臣等不敢!”胡大人代表众人回应一句!
臧雪柔扫视了一眼帐子里的人,除了以胡大人为首的一个官员外,剩下的便是一些护卫罢了,接着便是莺语跟嫣然两个丫头!
她冷冷一笑,又恢复了之前傲娇跟不可一世的处事之态!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凭你们几个今日还想治我的罪?妄想!
“人都到齐吗?”梁佑朝四下大呼一声!
胡大人躬身礼道:“齐了!”
“既然齐了,那就开始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今夜此事与雪妃无关的话。你们一干人等都要受到惩罚!至于如何惩罚,全凭雪妃处置!”
帐内顷刻哗然一片!因为胡大人等一行人根本不知道今夜还发生了行刺事件!一切缘由都是凌越一人的联想和猜测而已!
为了免去大家的疑惑和揣测,凌越此刻便一马当先的站了出来!
“启禀大王!今夜刺杀之事全是臣一人的猜想,与胡大人等没有任何关系!”
“哦?这可就怪了!那你想要雪妃与他们对峙什么?本王的玩笑就真的那么好开吗?”梁佑不悦的大呼一声!
“大王,息怒!请听臣把话说完!今夜,就在大王离帐之前,臣接到了胡大人一干人等。臣闻,雪妃在这之前曾用妖术毒害郑妃娘娘未果,便毒杀了她的婢女夏红并想以此恐吓郑妃,主令后宫!为了大王的安全,臣当时不得不那么说,还请大王恕罪!”
“杀害婢女?这都是怎么回事?”梁佑极为不解的朝胡大人瞥了一眼,随即将目光又投向了臧雪柔!
关于这件事,她可是对他只字未提!甚至连她负伤的事她都不肯为之吐露半句,更别说杀人,恐吓的事了!
“大王!”胡大人高喊一声,立刻从人堆儿里站出来与凌越会意了一眼,随后便将所有责任都自揽到了自己身上,“此事不能怪凌越将军!因为当日我们擒拿雪妃,她在逃离之际曾让身受重伤的莺语带来话说:这一次她可以原谅我们对大王的忠诚,可是若有下一次必将让澐洉成为下一个凉国!雪妃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昭然若揭!我等岂能允许此等危险人物长伴君侧!”
“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雪妃护驾有功自可将功补过!本王不追究你们私自处罚雪妃的过错已经是网开一面。你们若敢再对此事纠缠不休,也别怪本王对你们不念旧情!”
梁佑的一席话,再次引得一片哗然!他虽有心袒护臧雪柔,可是在这样众人强压的气氛里,他的维护反而会起到一种反作用的效力!
“大王不必扰心!”臧雪柔忽然昂首而出,高亢洪亮的声音不带一丝怯懦,面对群臣的指责,她镇定自若道:“既然,诸位大臣对我有这么多意见,那我们就来一条一条的来说好了!”
“胡大人,你说我毒害郑妃,此等空穴来风的指控在澐洉我早有解释,况且郑妃也亲口承认此事与我无关!你何以断定是我下的毒手?”
“郑妃在神智失控之前只跟你一人见过。况且之前,宫人早说你跟郑妃多有言语不和!除了你还能有谁?”
“合着胡大人还是猜测我与此事有关了?”
“雪妃娘娘,有大王在此,过分的话老臣就不说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坦诚相对,我便不会揭穿于你!如果你敢再有所欺瞒,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臧雪柔眸色微眯,照他的话说来可是抓住自己的把柄了?难道是郑妃见自己不在改了口供?哼,可就算如此,空口无凭又能拿自己如何?
“好啊,我倒要看看,胡大人是如何给我定罪的?”
“好!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只听胡大人大喊一声,澐洉的刘医官便被人从后给推到了前边,“刘医官,将你那天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但是在这期间,千万不要去看雪妃娘娘的眼睛!结果你是知道的!”
臧雪柔狐疑的朝他看过去,还别说这个刘医官还真的好像在那里见过!
“启启禀,大王!我我,我那天回到医官的时候,在门口刚好撞上雪妃娘娘跟她的两个丫鬟。然后听说她是寻薛医官去了!我自愈医术不错,心想,为什么薛医能得大王娘娘宠爱,我却就不行!于是我就很不服气的追了上去。可是追到宫门口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我看见,我看见······”
此时刘医官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神色恍惚游离的目光散乱的扫视着整个帐子里的人,张口结舌半天都不敢往下说!
梁佑看了看臧雪柔,恐怕她又对他使用魅术便直言安慰刘医官,“说吧,如果你胆敢有半句虚言本王定会让你人头落地!”
“啊,大王?我我,我看到宫门口的守卫跟她那两个丫鬟都失了神智,而且空气里忽然就飘出了娘娘的体香,我当时觉得诡异,就赶紧掩住了鼻息,而他们当时都一个个神色木讷好像中了邪一般!不过,不过当时的薛医却是清醒的!他给了雪妃娘娘一本书,说是书上自有她所寻找的答案!当时我离得远,其余的听得不很分明,但是,当时薛医的惶恐的神情真的很可怕,很可怕!”
“你看看是不是这本书!”胡大人此刻又走上前来,从自己的衣襟掏出一本旧得发黄的医书然后扔到了刘医官面前!
“大王,就是这本书,就是这本书!”
“大王!这本书,就是臣带人在雪妃娘娘的惊鸿阁发现的!书中记载了些许民间秘术,其中有一条最为符合雪妃娘娘的境况!还请大王过目!”说完,胡大人便又躬身将那书捡起了呈给了梁佑!
梁佑手持书卷,却并未翻开查看!而是将目光锁向了臧雪柔,而今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他想袒护她却也有些吃力了!
“咳咳,就算雪妃真的会什么民间秘术,又何以证明她跟郑妃的失常和夏红的死有关系呢?”
“大王,您不能再包庇她了!夏红暴死乃是中蛊之状,可是经医官检查确是无中毒迹象,试问,除了妖术邪魅之法这天底下还能有谁有这个能耐?况且在旧时臧雪柔早有妖妃之名,迫害先王,谋杀后宫女眷,那些诡异的死尸症状无一不跟她有关!如今她身带异香,面容全改置身于我们澐洉,诡异之事随之而来,难道这种种的指向还不足以让我们警醒吗?大王!此女危险,澐洉危矣啊!”
“不错!胡大人说的不错!夏红确实是我杀的!”臧雪柔一语惊天,骤然坦白承认了那件事情,“可是她该死!这件事,大王应该是知道的!张弛便是证人!”
“啊?大王也知道?”
胡大人大惊,立刻高呼一声,“妖女少在这里迷惑大王!”
“张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帐内的人再次乱作一团!
张弛蓦然被她点名,就连凌越都对此惊讶不已。
“张弛,这都是怎么回事?”
梁佑看着吵作一团的各个大臣因为一个女人闹得各个精神紧绷,如果再这么闹下去还真的会出什么乱子了!
“都给本王住口,别吵了!”
他大吼一声,立刻肃静了所有人!
“此事是本王应允的!当日雪妃冒犯本王入狱,郑妃因嫉妒雪妃得宠便暗中派夏红毒杀雪妃!此事乃本王跟张弛亲眼所见,之后雪妃命悬一线的事你们也就知道了!所以,雪妃杀人或者不杀人依照澐洉的后宫宫规都是无罪的!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大臣们千里迢迢护驾而来意在诛杀妖女,没成想最后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奴才毒杀主子这可是大罪,主子赐死奴才更是天经地义!再说,郑妃谋杀后宫嫔妃在先,雪妃没有请大王治她的罪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谁知她居然还想联合大臣将她杀人灭口!而今她被恐吓已经算是对她最轻的处置了!
几个大臣看看梁佑又看看张弛,张弛低头不语此刻的表情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雪妃确实曾经都被郑妃算计过!
“大王,就算之前郑妃有过错,这也不能说明雪妃就是安全的!夏红的死状凄惨无比!而且臣曾听后宫有传言,雪妃只想大王宠爱其一人!您乃我澐洉之王,后宫妻妾均可为王开枝散叶!她这般跋扈专宠,若有一日惹得此妖女,以她的危险性莫过于在您身边边安排一刺客······”
“好了!本王不想再听你们讨论我后宫的家事!此事就此打住!”
“大王!”
“嗯,胡爱卿不必再说!”梁佑疲累的挥手一叹,忽将话风一转指向了凌越,“凌越,你不是说今晚刺杀一事跟雪妃有莫大的关系吗?现在你又怎么说?”
“大王,雪妃的危险,我想大王比我们更能知晓!臣今日就一句话,她生为凉国人,刺客亦然,凭着美色蛰伏在大王身边必然危险,权衡再三,她必须当以刺客来谨慎对待!”
“既然各位对我成见如此之深,那我臧雪柔今天也就把话都说开了!爱我之人我必爱之,奉以天下何足挂齿!诛我之人,我必诛之,毁其江山又有何难!我们今天所走的就是前一步,而你们现在做的就是把澐洉推到后一步上!你们明知我危险,却将大王屡次至于险境!试问,如今到底是谁要救大王,又是谁要害大王?”
“报!启禀大王,医官已经验尸完毕!刺客身上的刺青确为凉国旧部所有!可是他体内所中毒却是冶国独有的蛊丁花之毒!”
“蛊丁花?”
“蛊丁花?”
“蛊丁花是冶国的独有品种!”
“谁说的,蛊丁花也可培养种植,说不定是别人嫁祸的呢?”
“不可能!蛊丁花生长之地环境特别复杂,岂是那么容易好培养的!”
一时间人们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猜想!
蛊丁花,顾名思义,有剧毒的毒花!此种花花型很小所以以‘丁’相称,它一般生长在潮湿阴暗的水泽之边!而冶国地处南方气候温润,是那些花草的绝佳生长地,而且在此种花所生地带必然会有毒蛇毒蛙等毒物盘踞,所以也便有了蛊丁花的名字!
到此,所有事情仿佛已经与臧雪柔没有多大关系了!所以雪妃便暂时被梁佑洗脱罪名成为了清白之身,非但如此,她还有了救驾之功!到此,于情于理这些大臣都不可以再插手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