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泥土的气息青草的芳香,一路上梁佐马不停蹄的追赶粱佑的步伐!
“王爷,喝口水吧,前边就是澐洉边界了!再有半日,我们定可到达澐洉都城!”
梁佐接过水带咕咚咕咚咽了几大口,喘息道:“不能歇,此刻的大王应该不会去都城而会南转去荆河流域!听我命令,一入边界,立刻转道荆河!”
“是,王爷!”
澐洉都城!
暂代王薛乾一脸惊愕的拍案而起起,“什么?你说大王已经日夜兼程去到了荆州?”
“是,今日正午到达的,消息传过来就到现在了!”
薛乾抬头望了一眼夕阳西落的景色,不禁忧心道:“来得这么快!快去备轿,再联系胡,李等一些重臣武将,连夜立刻赶赴荆州,恭迎大王!”
“是!”
粱佑一入澐洉便改道去了荆河。没有轿撵鸾车只配一批骏马跟几个随从!行装简单,一身玄色祥云衣金带束腰,黑靴玉冠,没有龙椅,龙服等王者配饰,如此走在街上倒像是一个贵气的门阀世子!
宽敞的街道,人烟稀落,唯有的几个人都是愁眉苦脸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粱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凌越,本王记得以前这里是荆州城内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车水马龙最是热闹,为什么今日如此荒凉?”
“大王,这便是被水毒所害的结果!荆河流域的人在一夜之间有上万人因为误饮有毒之水而变成了痴儿,其中男女老少皆有!无数人家如今变得支离破碎,那还有心思在这街上摆摊!恐怕照顾家里的痴傻之人就已经够忙活的了!”
一路上粱佑看到的痴傻之人不计其数,个个城街都是死气沉沉恍若一座被人控制了心智的鬼城!
“走吧,去前边看看!”
说完粱佑便带着一行继续朝前走!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临街的张大娘上吊自杀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一个中年妇女急切的从一条临街胡同冲出来大声喊人,可是冷漠的人们已经完全麻木了!个个神情呆滞事不关己的看了那妇女一眼!
“死就死吧!不差她这一个!死了倒可以过去陪他们了!”其中一个意识尚存的人风凉的说道!
如今澐洉的风气已经变成了这样吗?粱佑心间一揪横眉紧锁大为震惊的迈腿跨下马带着凌越张弛等几个人便冲进了巷子!
那上吊的女人终于得到了解救。可是她非但不感谢他们反而还怨起了粱佑!
“滚开,你为什么要救我?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让我死,让我死!”刚被解救下来的女人不依不饶的推开粱佑依然要踩着凳子上吊!
男扮女装的莺语跟嫣然自然容不得她这般撒泼骂人,“你这女人,我们家公子救了你,你非但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出口骂人?”
“用你管啊!”女人一边哭丧一边骂,“我的两个儿子一个闺女,还有丈夫全都成了傻子。昨日两个儿子全部走失,一个掉进河里被淹死,一个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我一个好好的家,一夜之间就凋零成这样!我还要勉强活着照顾丈夫跟女儿!跑了多少地方,找了多少医官,个个都说治不好!你说,这样的家,这样的日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杀了他们,我再上吊,死了一了百了!”
说完顺着她决绝的目光,粱佑等人看过去,在远处的床榻之上,好好摆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是孩子的父亲,而女的,则是他们的女儿!
莺语跟嫣然一前一后忙跑过去查看!脖子上的勒痕已经变成了紫色,看来已经死透了!与此同时她们的心都被震惊了,一个母亲竟然生生杀了自己的孩子跟丈夫!这是何等绝望的时候才能做出的决定!
“公子,已经死透了!”
粱佑愣住了,他僵直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公子,此人心灰意冷,已经没了生存的信念!就算我们今日救下她,明日她还是会选择去死!”
粱佑不语,慢慢转过身朝外走了出去。接着凌越等人也跟了上来!
后来他们刚走出房门不久便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板凳摔落的声响。那个女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死,而这一次他们也没打算进去救!
如此的自杀的事件,隔三差五总有很多,官府的兵士光忙着运送那些尸体就忙得不可开交!而此同时那些未被荼毒的坏人也开始在城里胡作非为盗抢强掠,无所不为!
一处偏僻的巷道之内,一个年轻的妙龄女子神情呆滞的坐在一棵槐树下看天!
两个鬼祟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上去便对那女子上下其手的乱摸。
“花花,今天你娘可没在啊!跟哥哥再乐一回怎么样?”
“去去去,前日里是你先上的,今日该我了!”另一个那人将他从那女子身边拽开。
“好好好,你先你先!不过快点,万一她娘来了,我们又要吃扫把了!”
“怕什么?现在官府的人收拾那些尸体跟乱民还来不及,那里会管我等这些闲事儿!”
说完那人便将那名叫花花的女子按在槐树底下开始脱她的衣服。花花也只是傻傻的躺着继续看天,任由那男人在她身上摸索!
届时花花的娘忽然从巷道冲出来,“你们两个狗娘养的,还敢糟蹋我家闺女,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花花娘一脸暴怒,大喊大叫抄着扫把便朝那两个登徒子拍过去。
“快走,快走!”其中一个胆小的男子赶紧去拉扯那个揩油花花的男子。谁知那男子却说:“怕什么?不就一个拿扫把的女人吗?今日你一个,我一个全将她们干了。看她还敢嚣张!”
“也对啊!”另一个男子恍然大悟,不就一个扫把吗?挨两下挨两下呗。说完他也露出了奸邪的神情!
“我打死你们这两个孙子!我打??????”
“哎呀,哎呀,好疼啊!”那男子一边挨打一边抓住扫帚,猛得一扯便将花花她娘扯去了地上!
女人的气力果真是不敌男人!那男子一个猛子扑过去将她压在身底,色色道:“呵呵,花大娘。花花长得俊,想不到这仔细一看你也不错。我们虽说比你小个七八岁,可是那个东西可不小!你男人不是傻了吗?寂寞了吗?今日,不如就让小生好好伺候伺候你们母女,如何?呵呵呵!”
“臭兔崽子,我呸!”说完她恶狠狠的朝那男子吐了一口唾沫连蹬带踹的反抗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眼看两个弱女子被人欺凌却无人施救,世态炎凉真乃可悲!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竟敢如此行事!找死吗?”
莺语跟嫣然一个飞身上去,一人一脚直接踢飞了那两个大胆狂徒!
“你你你,你什么人?管你什么事?”两个男子惊得顿时瑟缩成一团。
“哼,我们是专杀色郎行侠仗义的侠客!”
此刻,花花娘一脸仓皇的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守护住自己的女儿,对其练练道谢:“多谢两位侠客搭救,多谢!”
此刻粱佑带着凌越等人也走进了巷子。那二人一看,他们人多势众而且穿着不凡便赶紧服了软,“侠客饶命,侠客饶命啊!我们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侠客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啊,是啊,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否则天打五雷轰!”
“放了你们?休想!”嫣然道,“走,跟我去见官!”
“算了!”正当她们要带那两个登徒子去见官的时候,花花娘却忽然松了口,“放了他们吧!”
莺语跟嫣然诧异了。如今这成了什么世道,他们玷污的自己的女儿啊,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放过去!
那两男子一听连连跪地磕头,“多谢花花娘,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会铭记于心的!快走,快走!”
说完二人便前后推搡撅着屁股跑走了!
嫣然一向性子直,愣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直接上前问道:“为什么?你不想让他们得到惩罚吗?”
谁知花花娘苦笑一声,接着便呜呜的哭起来,“我可怜的闺女今年本是要出嫁的!可谁知遇上这等天灾人祸被人退了婚不说,前夜还被一行人给糟践了,孩子痴傻不知男女之事,只是蜷着身子说疼。平日若我不在,就有那些坏人想方设法的诱骗我家闺女,我真想带着她去死,一了百了,省得活在这世间被人糟蹋欺侮,呜呜呜??????”
粱佑双眸一闭气得是咬牙切齿,想不到曾经昌盛一时的澐洉如今会变成此等乌烟瘴气的境地!
“张弛,给她一些钱财!我们这便去衙门,看看他们平日是如何做事的!”
“是,公子!”
如今他们路上碰到的这些都是冰山一角。每日都有很多类似这种事情的发生!而官府也只是借口事务繁忙无暇兼顾,将这些案件推脱掉!时间一长,人们便觉得无望也便不再想去官府告状,从而开始采取一些极端的行为去反对,去谋生!
荆州总督府!
张大人卑躬屈膝的亲自侍奉在粱佑身侧,“大王,府内寒酸不比澐洉,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肝脑涂地为大王排忧解难!”
“你们的总督陈大人呢?”
“哦!陈大人去荆河流域体察民情了。大王是不是要召见他,我这就差人去找他回来!”
“体察民情?”粱佑咬牙间冷冷一笑,沉眸之间啪的一声直接桌上的茶杯摔去地上溅了个粉身碎骨,“本王一路走来,沿途百姓叫苦不迭。死的死,傻的傻,盗匪,流民,处处乘机作乱官府称事务繁忙却避而远之!真是叫百姓寒心,叫本王寒心啊!”
张大人一听浑身抖得跟筛子一般立刻跪去了地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实在是人手不够啊。荆河流域上万人被荼毒,我们府衙确实兵力不足,没日没夜的处理事务也敢不上事件的发生啊!”
“公务繁忙,本王看你倒是养得膘肥体壮啊!人手不够?人手不够,作为父母官你为何不亲自下去体察民情。现在荆州城是归你负责吧?府上百十号奴婢家奴伺候着为什么不能调些人手过去?荆河流域大大小小的府衙上百个,一个府上抽出十人就有上千人!作为父母官你不作为不带头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这里找托词的借口,人手不够?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你没有变作傻子?来人啊,把这个无用的狗官给本王拉下去,斩立决!”
“啊,大王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大王饶命啊!”
说完,粱佑极为嫌弃的扫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让人便将他拖了出去,“饶命,饶过你的命,谁来替那些百姓办事伸冤!”
这一次粱佑确实是被激怒了。很多官员都拿着俸禄不做事,眼下的百姓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却视而不见,还在府内歌舞升平逍遥自在。如此的官员不要也罢!粱佑一来便砍了荆州官员的脑袋以正国法,事迹传得快不到半日荆河流域的其他官员便立刻被警醒了,个个亲自人去街上体察民情!
与此同时,粱佑也从澐洉调集了五千将士,分别派去洉河与荆河两地协助府衙办事!消息一散播出去一时间百姓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