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载着臧雪柔的尸体急转直下,在风雨中灼烧飘零!然而盯着她尸体的人并非只有粱佑,梁佐,还有各路的官员以及百姓!
虽然天空下着小雨,但是木筏上油浸的柴草足以让她烧成灰烬了!
“去禀报王爷,她的尸体已经烧成了炭块,再过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我看也就风化成灰了!”
“是!”
“还有,这妖妃的尸身很是怪异!一路烧灼一路飘香!好像是某种花的味道!可是又不是,我在荆河待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闻过这种沁人心脾的香味!将之一起禀告王爷!”
“是!”
好热啊,好热啊!
臧雪柔蠕虫一般扭动在炭黑狭小的驱壳里,被烈火灼烧着,不得翻身也不得动弹!
“救救我,救救我!”她无声的呼喊着!
“娘亲?娘亲?”
“是你?婴鬼,快救救我,我好痛,好热啊!”
“这是你炼狱,是你必须经受的,我帮不了你!”
“那你为何要来?”
“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啊!”
“安全的地方?难道这个地方很危险吗?”
“很危险!你不知道现在岸上有多少人盯着你。一旦你重新浮出水面便有千百人用同样残忍的手法再次对付你!”
“我不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他们要强行对我杀伐,我也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嗯!现在的娘亲真是与以前的娘亲大不相同了!不过,我赋予的灵鬼之力是有限的!你没死一次,你所拥有的力量都会减少很多!这是你的最后一张人皮!其实它已经很弱了,它能带给你的只有一张绝美的脸颊跟妩媚的身姿,除此之外魅术跟武功全然不存在了!”
臧雪柔实感意外的惊讶道:“你说什么?那我岂不是同普通的美人一样?”
婴鬼笑嘻嘻的点点头,咔嚓一口将自己的食指咬下来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如此残忍的逗法儿看得臧雪柔一阵呕吐,“嘻嘻,娘亲,你也不能总指望着我呀!虽然你孕育了我,可是报恩也是有限度的!前两次的机会你已经浪费掉了!这第三次,你可是要好好把握的哦!否则的话,你可能会像我一样,天地不受,游荡于三界之外了!”
“天地不受,游荡于三界之外?”臧雪柔极不情愿的摇摇头,“不,不,我不要!我才刚刚得到我想要的,我不要!我不要!”
“随便你喽!”说完婴鬼,伸出自己的小手,此刻它的五指居然又全然长了出来,“准备好,你可能会感到头晕,恶心哦!”
“你要带我去哪儿,带我去哪儿?”
“嘘,去了你就知道了!”
婴鬼一脸奸诈,摇晃着赤色的血身悠悠的走过来,冥神合十掌心,撩拨出一团绿光!
嘭一声,刹那间,臧雪柔的身子便被绿光围住了!
烧灼的疼痛暂时得以缓解,凉凉的绿光里,她赤身果体重塑新身!玉白的身子,修长的双腿,丰乳纤腰,美艳绝伦??????
“哎呀,该配什么头发好呢,前两次都是黑色,不如这次换换颜色可好?”婴鬼自问自答,摸索着下巴,“好,这次的头发就换作铜棕好了!呵呵呵!”
说完它信手一挥,臧雪柔的发丝便变成了铜棕!
旋转,急速的旋转颠倒!
荆河之上,木筏之内,燃烧着的黄色火焰。忽然在一股邪风之后那冥黄的火焰就变成了绿色!诡异的火苗旋转着汽化落下来的没一滴雨,将之升腾成一片混沌绿气似鬼火一般飘忽鬼艳!
岸上盯梢的某些人忽然被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起初还以为是追逐得时间长了,一时累得眼花缭乱了,可是这擦过眼睛再看之后,那火居然真的是绿色的!
“快,快去禀报王爷,出事了,出事了!”
轰隆一声,忽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雷声大作,一道冗长的闪电直击河中的木筏!
呼啦一声,木筏便整个末进了水里,顷刻暴雨如注,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随即,幽绿的光色也跟着沉入水底!
一时间火祭妖妃的传闻迅速在澐洉传开再次掀起了舆论的狂潮!
“哎,你听说了吗?昨日火祭妖妃之后,水岸两侧便一路飘香!你说这怪不怪,这普通人的尸体烧了都发臭刺鼻难闻,这妖妃的却一路飘香!真是奇了!”
“还有更奇怪的呢!昨天沿河的村民有的看见在河面上出现了绿色的鬼火,那么大的一团,足足一面大锅那么大!”
“是吗?太吓人了!”
街头巷尾议论的人个个谈妖色变,生怕那妖妃变成厉鬼回来复仇!
“哎呀,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忽然街上冲出来一个妇女,对着微蒙的雨天跪地便磕头谢恩!
这来往的人,见状赶紧围上去,“大嫂,您这是唱的哪一出?什么神仙显灵了,怎么回事?”
“哎呀,你不知道,今天我家那被水毒荼毒的傻儿子终于醒了!醒了!哈哈哈,你说是不是菩萨显灵了?”
“什么?你说傻子的病治好了?”
妇女激动的点点头,继续合十掌心对着天空磕头!
“哎呀,你赶紧告诉我们,请的是那方神医,吃的是何种灵药?”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跟平常吃的一样,普通的柴米油盐再加上从荆河边挑的水!”
“普通的柴米油盐,荆河边的水?难道是这水?”
“啊?”妇女激灵一下顿时愣住了,“昨天可是火祭妖妃入的日子,难道是她?”
不止她这一家,很多痴傻之人也在这一天恢复了健康,而且他们吃的不同,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同时饮用了荆河的水!
消息很快传出去!
人们开始争相将荆河的水挑去家里食用!零散的那些病人居然在半日之内全都得到了治愈!
消息很快传出去,各村,各县郡被集中看管的痴傻营,全都开始运送荆河之水!
荆州城内,粱佑一听到此消息立刻拍案而起,脸上略带喜色的激动道:“那还等什么?水毒来的快,去的也快。这荆河的灵药想必也是一样!现如今荆河两岸的人们大部分已经被解救,那洉河流域的事情也要抓紧!凌越,你现在马上飞书给洉河总督,令他倾其所有将洉河所有被荼毒的人都给本王运送过来。张弛,时间紧迫,本王命你现带一万人马将荆河之水装桶立刻运送往洉河!如果时间来得及,你们在相遇之路必然能救下所有人!”
“是!”
明明是一件好事,可是有些人偏偏非要将它扭曲!
梁佐跟胡大人几位重臣聚头商议!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荆河的水在一日之内变成毒药,而今又忽然在一日之内变成解药!这说明什么?”
梁佐不语,只是在那里忧心品茶,顺便等着胡大人开口!
胡大人,“这说明,此毒必然与妖妃有关!说不定这一开始便是她投的毒,在其死后火祭河中,恰巧解了这痴傻之毒的功效!”
“对,一定是这样!”
“看来这妖妃在死之际,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哼,这先下毒后解毒,算什么好事!不说别的,就说她昨日狂怒杀人的事,就足以让众人诛杀!如今做了这么点事,就想让人感激,简直可笑!”
梁佐,心不在焉的品味着苦茶,从始至终竟然没说一句话!
胡大人,“哎?王爷,你对此事什么看法?”
梁佐忽然一怔,猛然从恍惚中惊醒,“我?呵呵,我当然是高兴了!妖妃活着多灾多难,如今妖妃一死天下太平水毒亦解,你说是不是妖妃当诛?”
“嗯,王爷说得有道理,有道理!”
“不过,这次我们如此对待大王,大王至今都没有对我们采取惩罚,你们说说他现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众臣摇摇头!
“大王一向恩怨分明,待他冷静之后,自然会明白你我的良苦用心!不必太在意!”
“恩怨分明?”梁佐狐疑的看了一眼他们,“本王却不那么认为!”
“哦?怎么说?”
梁佐双眸兜转一圈,故作玄虚道:“大王是聪明人!昨日的情况一定记得很清楚,他成为孤家寡人无人可用!如果乍一回来就实行报复,那么必定会危机他的权威!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美人,再失去江山的话便什么都没了!所以他在沉淀,在等待时机将我们逐一击破!以报当日之仇!”
众臣一听,这佐王爷说得也并无道理。
“可是根据呢?”
梁佐不解的摇摇头,唉声叹气的说了一句话,“昨日你等走后,大王叫住我亲自告知了一些话!”
“什么话?”几个官员不约而同的问道。
“大王对我说,所赐凉州的地方是不是太小了,不能满足你的胃口!说过两天要找我细细详谈!你说,大王这话的意思是何解?”
“额~”
几个大臣顿时与他打起了哈哈,“这个,我们也不太了解!大王深明大义,公私分明!王爷你也是为了澐洉着想,再说您是王的兄弟!过两天详谈,就过两天吗!”
“是啊是啊!沉淀几天等着大王从妖妃的事情里慢慢走出来,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呢!”
梁佐咧开唇角淡淡一笑,顿时了解了几个大臣的心意,“嗯,是啊!那本王爷就再等两天!”
荆州总衙!
医官悉心的帮粱佑换好脚上的布纱,“大王,您这脚里面筋脉错位太久了,而且没及时修复还强行征战行走,这以后好了怕是也要落下病根的!”
嫣然蹲身端着刚换下来的布纱,强出头道:“大胆!大王乃天子,凡事都会逢凶化吉!你这医官,口出狂言该当何罪?”
“嫣然!”粱佑口气凛冽的呵斥一声,“医官说得不错,本王感觉确实十分疼痛!”
“大王!”嫣然不悦的起身瞪了那医官一眼,“大王,荆州的医官再好也好不过澐洉!如今荆州的灾祸得以缓解,完全可将此事交于陈大人处理,不如我们就早早回去澐洉,也好让宫里的医官给您好好看看脚!”
“不急!等此事再安定些我便回去不迟!”
“大王,嫣然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完莺语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角儿!结果,还是被嫣然给甩开了!
“好了,你先下去,有事的话,本王再行传唤!”说完医官便被粱佑给遣退了下去!
粱佑,“说吧什么事!”
“大王,昨日之事。您身在其中也许不知,但是属下跟很多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当时您与妖,不是!当时您与她站在高台的时候,那最初的一支箭确实是从臧清廷身边射出的,但是却不是他射的,而是有人在其身侧故意扰人耳目射的!”
“这个本王知道!还有吗?”
“还有,今日传闻里又出了新谣言,并且确之凿凿!人说那水毒其实一开始就是雪妃联合那两名奸细下的,其目地就是为了制造混乱以解冶国边境之忧!”
“这话你们也信?”粱佑亲自穿好龙靴,摆动了几下脚踝,恢复的依然不是很好!
“我们信也不信!信的是,这水毒之症确与雪妃的魅术相符,这不信是因为,她下了毒为何要解毒?”
“是啊,如果毒真是她下的,那她为何要解毒!只要稍稍有点头脑的人,仔细想想都不会被这种谣言迷惑!”
“可是不管有么有关系,它们之间肯定就是有联系的!否则的话她的尸身为何会变成解毒的灵药?”
嫣然说出这句话,粱佑却是无力反驳的!是啊,若它们之间没有关系,为何火祭的尸身会变成解毒的良药,这其中的缘由,谁能说得清!也许要得知这一宗秘密,非要等到她再次出现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