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喂过后三个时辰,思思如约醒来。
妁真见过后,坐于其身,问道,“姑娘身子可舒适一些?”
女子生产过后体虚,甚是痛楚,妁真可以理解。
睁开眼,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略显陌生的环境,回想之前生产的事情,看着妁真,然后急切的寻找孩子的踪影。
见思思急切的眼神,妁真明白理解,抱过婴儿,在思思跟前,说道,“这孩子生的面目慈善,他日定是一个英才。你也算得了一宝,死劫逢生的喜悦,你该满足了。”
外面有风,在吹。
窗纸哗哗作响。
三不烈洗澡归来,路过大堂,问道,“这位姑娘,你醒来了?”语气中不无关心之意,让思思听了,备受感动。
树叶在风的吹拂下,也发出唏唏啦啦的声音。着实让人觉得耸惊。
在这样的地方生产,对思思而言,无非是莫大的喜悦。
她看着婴儿,接过孩子,抱在胸前,说道,“我的孩子,娘给你取个乳名,叫小喜,好吗?你真是娘的欢喜啊!”
小喜?妁真想着这个名字,真是不错。
“小喜可乖了,对吧?”妁真摸了一下小喜的脸蛋,刚出生的婴儿,脸上还有着小小的粘汁,虽然已经帮他擦洗了身子,可还是免不了他身上那股子的羊水味。
放下小喜,思思马上跪在地上,说道,“我是宫里的妃子,我叫思思。对不起,打扰您的清修了。在这样深山里居住的人,一般是不想被人打搅的。是我的身孕让您有了侧隐之心,我本是宫里人,自当回到皇宫里。我改日便回去了。谢过您的救命之恩。我娘俩今生不敢忘怀。”
见到思思不但没有隐瞒,反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如此清楚,妁真感怀真是没有救错人,她既是坦诚相待,这份缘份也算得上是一场善缘,她的担心和劳作,也算是值了。
只是,她身怀六甲都被扔进宫河,那个皇宫……
“你还能回去吗?你是怎么出现在宫河里的?”妁真为思思有些担忧,既然是出现在宫河里的弃人,又怎么还能回到皇宫里呢。
知道妁真的担忧,思思摇了摇头,语气中不无哀叹,“女人的一生,爱上一个人,受宠一时,难免被当成衣物弃之。可是,我爱他啊!我怎么能放弃我的爱呢?”
执着的女子,妁真听了,便了解了。原来是宫里的宠妃,估计是被人害的。这样的身子,身上还带着伤,这又怎么能让她离开这里呢!
“你好生在这里养的,能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吗?”不是妁真好奇心重,而是她太担心思思会回宫后,再次被害。
她是一个世外之人,早已经把荣华富贵,名利之类的浮华之物,弃之如萍,不愿贪恋。
这一次救思思,纯属意外。
“我是被人知道了快生产之季,腹部遭到重击,御医说孩子已经死在腹中,我情急之中,跳下湖河。然后一觉醒来,发现腹部胎儿竟然没有死。”思思回忆着临死前,看见的真帝的脸。
他的眼中有着不舍吗?
她没有看到。
有着愤怒吗?
她也没有看到。
可是她是爱着他的,这种爱,已经十三年了,又怎样会改变呢?
青府还在。
应该还在的。
只是她,已经离开了皇宫。
那个有着高大的围墙的皇宫,像牢宠关着金丝雀一样的皇宫,于她,到底有多少眷恋。
她又如何能忘记,如何能收回她的爱。
爱,如腹水,难收。
“原来是这样,皇宫里生存极难。你这一次死里逃生,已是万幸。可否听妁真一言,不要回那里去?”妁真不愿意救活的人,再次回到蛇窝里去,那样的话,她不是送死吗?皇宫啊,斗不赢就得死啊!
活着,不是一件最美好的事情吗?
摇着头,思思对妁真说道,“那里注定是我的战场,我即使死,也是要在那里斗的。你不知道,我,离不开他,没有他,我会觉得我的生命是一座空城,我会觉得我的生活没有重心,我会觉得我的日子是淡然无味的。”的确,一个让她执着的爱了十三年的男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忘却。
她怎么可能没有他。
虽然,她只是他的感情生活的一部分。
虽然,她在他的心里已经死了。
可是,她怎么可能忘记。
怎么可能放弃。
她,不。
妁真感受到思思对真帝的那一股真情,的确是存在的,妁真不再勉强她,说道,“你这样子怎么回宫?他们都认为你已经死了呀!”
认为已经死了?
对的。
可她没有死呀!这可怎么办。
“要不,我易容吧!”反正她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
妁真睁在眼睛看着思思,“你没搞错吧!”要易容,那怎么行,在真帝的记忆里已经有一个思思,她再易容。
这。
“反正他会善待我的,我只是被别人暗害而已。他对我很不错的,我易了容,回到他身边,他应该会知道我是谁的。”思思对妁真说着她的计划。
“你有父母吗?”妁真再次问道,思思没有父母的话,这个孩子,要如何抚养呢?
“有的。我的父亲是当朝的二品,我能走动了,就带着孩子回到我父母身边,把孩子托给他们,我易了容,再去应征秀女。我要和他重新开始。”思思想着,以后还能在真帝身边呆着,心里不知道多开心。
妁真见她去意已定,也不敢多加强留。
休养一些时日后,思思带着小喜,离开了妁真。
临行前,妁真对她说道,“如果斗不赢,就想着回家。保住命,才能爱的更真。”
想着妁真对她说的话,思思离开了这里。
回到父亲身边,把孩子抱着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