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晟同意了这笔交易,他让人给尚渐拿了柒全红莲,给她派了一辆马车,让人连夜给她送回去,七天后,尚渐会回到这里,成为一位将军。
尚渐回到悠远院后,把柒全红莲交给了尚微,没有说明这朵花的来历,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梅香宛,刚刚墨白让小七来告诉她,他和尤阳正往悠远院赶。尚渐觉得知不知道这个消息都无所谓了,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飘香镇到这里,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
尚渐觉得很难过,她讨厌战争,但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不得不去参与战争,雨滴打在她的身上,她毫无感觉,只是觉得冷。
身上的伤口因为雨滴的渗透,又开始流血,尚渐麻木的走向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还是那样,没有一点灰尘,看来她走后,还是有人在打扫的。
尚渐粗暴又简单的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她现在浑身的灵能加起来不到百分之一,她真的好累好累,七天的时间也恢复不了多少灵能。
尚竹撑着伞来到梅香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有点担心尚渐,尚渐的状态很不对劲,浑浑噩噩的,一点也不像以前的她。
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于是他直接打开了门,发现尚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面前还有一大堆的金创药、换下来的纱布和带血的酒精棉,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血迹。
“阿渐,阿渐你受伤了!”尚竹眉头一皱,拉起睡得正香的尚渐,撸起她的袖子,白皙里手臂上缠着纱布,尚竹不用想也知道尚渐身上的伤更多,“我好累,让我先睡一下。”尚渐软趴趴的趴在尚竹的身上,尚竹赶紧给她把脉,发现只是累坏了才放下心来。
尚竹把她抱到床上,静静的躺在她的身边,她的小金鱼看来是累坏了。
这一觉,尚渐睡的很安稳,虽然一直在一条充满黑暗的道路上走,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好像有什么人在她的身边,很安心。
第二天,休息够了,尚渐就蹲在尚妙的床边,一步也不离开,柒全红莲已经让尚妙吃下去了,但是什么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尚渐慌了,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颤抖着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她在害怕。
尚竹上前拉着尚渐的手,安慰道:“别怕,师叔会醒来的。”“咳咳。”床上的人突然猛烈的咳了起来,黑色的血大量的从他的口中涌出,他睁开眼睛,扫描了一下在场的人,说道:“师兄,我饿了。”
一句我饿了,让尚渐心里的石头放下了,眼睛里聚起了雾气,扑到了尚妙的怀里,哭了。尚微和尚竹也松了一口气,桌子上,尚妙和尚渐在那里枪吃的,尚妙瞪尚渐:“喂喂,我是你师傅,我还是伤员,你怎么和我抢吃的?”“我是你徒弟,我也是伤员,我还给你报仇拿回了柒全红莲,你和我枪吃的?”尚渐将一只鸡腿塞进自己的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报仇?你去轻纱谷了?”尚妙也毫不示弱,抢过另一只鸡腿就啃起来,“唔,我灭了那个谷,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轻纱谷了吧。”尚渐的话让旁边立着的两个人张大了嘴巴,他们知道尚渐找人报仇绝对不会单单只是杀个人那么简单,但也没想到她直接灭了人家一个谷!太凶残了,尚竹和尚微默默的捂脸。
一个默哀自己爱上了这么个暴力狂,还有一个默哀自己的徒弟居然喜欢上了这么个暴力狂。
尚妙将一只鸭腿放在了尚渐的碗里,夸奖道:“干的不错,你应该把人家房子给烧了,留下证据多不好?”“雨太大,烧不掉,不过我把人给埋了,顺便超度了他们,那个地方不会有怨灵的,老头子你放心吧。”
尚竹和尚妙的额头上又多了三条黑线。一个吐槽自己的师叔也是暴力狂,一个吐槽自己的媳妇是暴力狂。
尚渐看着自己院子里的那棵梅花树,脚尖轻点,越到了树上,灵能消散了,她的内力还在。躺在最大的树桠上,享受着冬日的阳光,舒服的眯了眯眼,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睡着了。
尚竹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尚渐在树底下睡觉,就在想尚渐在哪里的时候,旁边突然掉下了一个东西,尚竹闻到了尚渐身上独特的味道,伸手一接,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掉在了他的怀里。
微风轻轻一吹,梅花飘落,落在了少女安详的脸上。
耳边是尚渐均匀的呼吸声,尚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抱着她,坐在了那把藤椅上,让尚渐倚着他的胸膛上,就像很多年前,尚渐受伤的的时候,那样抱着她睡觉。那样的安详,那么的宁静。
太阳照不到他们的时候,尚渐才醒过来,很好闻的药香冲进了她的鼻子里,尚渐的警惕性立马变成了零,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尚竹的胸口,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这么一直被尚竹抱着,一直到永远。
尚竹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淡淡的笑着,问道:“你怎么了,回来后,就没什么精神,发生什么事情了?”“没什么。”尚渐将手伸到了尚竹后面,抱着他,想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来找我吗?”
一种温暖的大手摸上了她的头,宠溺的说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了,当然会去找你啊。”尚竹很无奈,他不知道为什么尚渐会问这个,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尚渐在想什么。
“不要来找我。”尚渐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她不知道这样的温暖,她还能感受几次,“就当我死了吧,师傅病还没好,师叔年纪也大了,如果我不见了,你就当我死了吧,不要来找我了。”
沉默,非常的沉默,尚渐偷偷的把一枚玉佩挂在尚竹的腰上,偷偷的拿走了他一直带着身上的玉佩,然后默默的起身,默默走去房间,关上门。
尚竹觉得不对劲,问道:“阿渐,你开门,你说清楚,什么就当你死了啊!阿渐!”尚渐倚着门,坐在地上,说道:“阿竹,我累了。”“你要去哪里?”二师兄突然人品爆发了一下,机灵了一下,语气一贯的强硬。
“你想多了,我不会去哪里,悠远院是我的家啊,我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尚渐睁着眼睛说瞎话,小骨从竹管子钻出来,默默的把她的眼睛给遮住了,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不对的,起码得闭起眼睛,闭着眼睛说瞎话。
尚竹生气了,非常的生气,“我不信,你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就跟你没完!”平时的尚竹尚渐不怕,但是一旦尚竹生气了,尚渐就非常的怕,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就像从小就非常听尚微的话一样。
尚渐火速开始理东西,把衣服什么的都给塞在一个包裹里,她没什么首饰,唯一的两件首饰就是尚竹送的那一对耳环还有那一条蓝色的发带。
“尚渐,你再不开门我撞门了!你听见没有?”尚竹在外面拍门,等他撞开门的时候,桌子上只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非常的难看,看得出是匆忙之中写下的,上面写到:十年后,若我活着,我就会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当我死了吧。
那张纸默默的在尚竹的手中变成了碎纸。
尚渐可以说是逃命,直接让如雪往皇宫的方向跑,两天的路程硬让如雪缩成了半天,尚渐直接冲进了皇宫,谁拦她谁重伤,如雪在御书房停了下来,尚渐背着包裹就冲了进去,两腿发软的趴在书案前,面如死灰:“我是你员工对吧,你要保障员工安全对吧!”
直接把北冥晟吓傻了,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你的安全还要我来保证吗?”尚渐瘫坐在地上,倚着桌子,说道:“你是不知道,阿竹生气有多可怕,我从来没见他生过那么大的气,我是跑出来的。”
北冥晟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坐到尚渐的身边,一副八卦的样子,“唉,那你也不至于吓成那样吧。”
尚渐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有一次就只是弄了个小陷阱,陷害了一把老头子,把老头子连带他那一群花花草草都弄得半死不活的,结果对着我念了三天三夜,上厕所的时候念,我吃饭的时候念,我睡觉是时候念,我一脚将他送远他第二天还会接着念我。”
北冥晟默默的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打了个寒颤说道:“尚竹命真大,被你这么打都没有死,真的。”尚渐见他一脸认真,直接给他一脚,说道:“反正你得保障我的安全,我在带兵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至于吓成这样吗?”北冥晟感到有些不解,“这样你万一办点事情不是很好办啊。”尚渐把包裹往前面一扔,说道:“很好办啊,你跟有必要知道的人说不就好了,或者给我一块金牌,多好办的事情。”北冥晟看了一眼尚渐,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摘下了一块玉佩,说道:“这块玉佩跟了我十几年了,见到这块玉,没人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