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见它向尚渐咬去,也不顾生的蛇有多难吃,抱着巨蟒,张开嘴,一口咬下了去。巨蟒吃痛,在水里扭来扭去,带着小骨撞碎了几块石头。
“主人,你好了没啊!”嘴里的腥味让小骨几度干呕,它向还在念咒的尚渐看去,发现尚渐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法阵。
“我用鲜血祈求恶魔的庇佑,用灵魂祈求神灵的眷顾。画冰为刃,斩尽我向斩尽之物!天降旗令,黑白天刃!”尚渐脚下的六芒星阵越发亮,以她为中心,一半黑一半白的冰刃浮现出来,全部对准湖底被小骨咬着的巨蟒。“去!”冰刃向小骨和巨蟒飞快的刺去。
小骨见势不对,赶紧闪鼠!“我闪!”
无数的黑白天刃将巨蟒的鳞甲穿透,深深的刺了进去,巨蟒突然不动了。尚渐用血书写的咒文将它团团围住,慢慢的收拢,然后绽放出了一朵刻满咒文的白色双生莲花……这边,就在尚渐解决完巨蟒的时候,张笑也陷到了脖子那里。
兑泽看着将自己举的高高的张笑,耳朵耷拉着,有些担忧。
张笑仰起头,看着它,笑道:“不要紧的,将军回来救我们的!”
“我怕她来救你的时候,你已经快要死了!”兑泽笑着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张笑淡淡的笑着,说道:“要信将军。”
“笨蛋!”兑泽骂了他一句,撇过脸不看他。
张笑目测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那棵树,突然开口对它说道:“兑泽,你相信我吗?”
“嗯?”兑泽不明白张笑在说什么。
张笑突然把它向那棵树扔去,将小狐狸扔到了那棵树上,相应的,他下沉的更加快了!
湿泥渐渐没过张笑努力仰着的脑袋,没过他的脸。就在快要没过他的脸的时候,尚渐出现了。
小狐狸兑泽在尚渐的怀里哭着喊张笑的名字。尚渐蹲在结了冰的沼泽上,拉住张笑的手,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愉悦。小骨站在她的肩上,说道:“主人,张笑和这只小狐狸的契约完成了吗?”
“应该算是完成了吧。”尚渐一边说一边将张笑一点一点的弄出来,完全弄出来的时候,张笑已经晕了。
尚渐很无奈,只能将张笑拖回去,像拖一具尸体那样。小狐狸被她抱在怀里。
兑泽很不好意思,身为一只公狐狸,被只穿着肚兜囊裤的尚渐抱着,它很想喷一下鼻血。
“喂,狐狸,张笑给你取名字了吗?”尚渐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狐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小的时候,她还和绫罗白青他们一起偷偷的去洗过澡,那时也只穿着肚兜和囊裤。
“取……取了!”小狐狸的脸微微泛红。
“叫什么?”尚渐觉得这只小狐狸很好玩,一只狐狸它居然还会脸红!
“兑泽!”兑泽一说完名字,它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湖绿色的毛,它和张笑之间出现了一条奇怪的红线,渐渐消失不见。
尚渐勾了勾嘴角,说道:“兑泽,是个好名字。狐狸,这是你自己的选着,别忘了。”
“我愿意永远跟着这个人,他是我主人,这点万年不变!”兑泽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
尚渐将张笑拖回湖边后,随手就扔在那里。她将干的衣服穿好后,从她带来的大包里拿出了酒精棉和纱布以及效果一流的金创药,扔给小骨,说道:“小骨,给他上药。”
“唉,主人,你也学学包扎嘛!”小骨一脸的无奈,就是那种自家女儿不争气,偏偏自己还不忍心打骂她的那种无奈。
尚渐看着小骨爪子上的纱布金创药,默默的蹲在半死不活、擦伤不断的张笑身边。
她粗暴的将张笑破破烂烂、全是泥的衣服给扒了,然后拎起他的一只脚就往湖里放,像涮羊肉那样涮张笑,直到身上的泥全部掉了以后,才拎起来。
第一步,清洗伤口完成!
接下来是用酒精棉消毒。尚渐打开竹罐,拿出里面的酒精棉,死劲往伤口上压。原本被湖水洗干净的伤口,又出血了……第二步,消毒完成!
最后是缠纱布……其实只要看到过尚渐包扎伤口的手法,所有人都不会想让她碰纱布的!
尚渐将张笑的手全部缠上,然后一脚踩在张笑的胳膊上,狠狠的站起来一拉,本来刚刚好的绷带立马缩紧,张笑的伤口立马开始飙血!
在一旁看着的兑泽,走到在纠结怎么打结的尚渐身边,说道:“我来吧!”
尚渐转过头看着它,将手里的绷带,拿开了自己踩在张笑手臂上的脚,将绷带交给了这只小狐狸。
兑泽看着张笑的伤口,慢慢的用爪子将带血的绷带挑松,然后轻柔的用嘴巴和爪子打结。虽然它只是一只狐狸,但它包扎的比尚渐好很多!
“唉,不知道院主看见会有何感想啊……”小骨默默的捂脸。
“呃……”尚渐喝水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默默的将小骨扔进了湖里。
兑泽觉得太阳太晒了,所以就咬着张笑的裤腰带往阴凉的地方拖,拖到地方后,又叼着叶子去给昏迷的张笑取水喝。做完这一切后,它才趴在张笑的身边沉沉的睡去。
从湖中心游回岸边的小骨,甩了甩身上的毛,看着兑泽说道:“它很忠心!”
“张笑用他自己的方法征服了这只灵兽。接受主人给自己取的名字是契约完成的一种形式,兑泽接受了张笑给它取的名字。”尚渐轻声说道,手上墨金色的棍子被她拿在手上,有一下每一下的划着。
“呐,主人,你有过灵兽吗?”小骨知道尚渐来自另一个世界,那天墨白在和尚渐谈话的时候,它在尚渐腰间的那根管子里。
尚渐的动作停了一下。是的,她曾经有过一只灵兽,叫拉达,是B送给她的。
“小骨,我饿了,下去给我抓两条鱼上来。”尚渐默默的扯开了话题,于是刚刚从岸上爬上来的小骨,又被尚渐扔回了湖里。
小骨知道尚渐不想告诉它这些事情,也知道为什么不想告诉它。不是因为不信任它,是因为这些悲伤的过去,她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份温柔,只有了解她的人才能体会到。
“主人……”
“嘘。”当小骨抓到鱼游回岸上的时候,尚渐睡着了,而突然出现的少年正把他自己的大腿当枕头,让尚渐枕在上面。“阿渐睡着了。”
小骨看着那个将尚渐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的少年,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少年笑的很温暖很温暖,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尚渐,“阿渐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睡的这么死。”
小骨麻利的生火,一边烤鱼一边说道:“那是因为是你接近她!要是别人,别说碰她,就连接近一点点,她都会醒过来。”
少年笑了笑,不再说话。
尚渐又做梦了,梦见了那只叫达拉的哈士奇。她睁了睁眼睛,发现一张熟悉的脸正低头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是那么的明显。
“你醒了?”尚竹浅笑着,问道。
“嗯……”尚渐看着尚竹,应了一声,半响才接着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军师嘛。”
尚竹一说完,尚渐就炸了。她猛的坐起来,刚说了一个你字后,尚竹用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让她重新枕着自己的大腿睡着。“阿渐,我说过的吧,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可是我不想你去。”尚渐冷静下来后,伸手拿开了尚竹的手,看着头顶上的那片蓝蓝的天空。
尚竹倚着树干,看着面前的湖,淡淡的开口说道:“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抗好吗?北冥晟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
“抱歉。”尚渐说,“但是我真的不想把你扯进来,那是战场,我比谁都熟悉战争。”
尚竹愣了愣,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道:“阿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身世?”
尚竹的身世?尚渐摇了摇头。尚竹没有告诉过她,他是从哪里来的,也没告诉她,为什么他会在悠远院。说起来,她对尚竹的事情,一无所知……尚渐觉得心里微微有些难过。
“我记事起,就在悠远院了。别的小孩子,都是父母委托过来的,或者是父母双亡,被悠远院的人带回来,当徒弟的。我是第一个在悠远院长大的孩子,我没见过自己的父母。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越发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于是去问师傅。
师傅告诉我,我是战争的遗孤。那年他去那个边疆的小村子游玩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被铁骑践踏,所有人都被杀死了,只有我。是母亲死死的把我护在怀里,让我睡着,我才没有没那些兵杀死。师傅见我可怜,也觉得我跟他有缘,就将我带了回来。
我记得那个小村庄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蓝竹。”尚竹拿起尚渐腰间的那枚玉佩,说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打算送给她未来的儿媳妇的东西。阿渐,现在它是你的了。我是你未婚夫,所以,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抗好吗?”
尚渐笑了,笑的很甜很幸福。她虽然不明白尚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觉得一辈子让这个男人管着,好像也不错。而且……“我也是因为战争,而失去了双亲。”
尚竹看着尚渐的笑,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柔声说道:“让我陪你去战场好吗?”
“好!”
搞定尚渐后,尚竹就回悠远院了。他得先回去跟尚微、尚妙这对夫夫说一下尚渐的行踪,以及现在的情况。
天快黑的时候,十二个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没有一个人拿到七叶一枝花和七里香。尚渐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让他们去湖里抓鱼去,顺便把自己身上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