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尖锐的叫声，让奏乐戛然而止。
【幻术？】
【在哪里？】
楚无疆惊讶地使用传音秘术，询问凤瑶仙子。
他修炼《天魔极乐功》，按理来说不可能有幻术能瞒过他的神魂才对。
凤瑶仙子当即回答道：【她拥有琴心能力，以音律入道，还融合了天龙门的镇派武学《天龙八音》。】
【她以《天龙八音》为根基，还融入《梦魇心诀》，再配合琴心，能让人痴迷音乐，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对方。】
【这位灵芸姑娘很不简单，她一定拥有阴神层次的神魂修为。】
楚无疆突然想起秋水娘子，她身上的【红颜祸水】也会时不时触动内心，产生美妙的爱恋之感。
两人是夫妻，偶尔使用互相撩拨，还能增加一点情趣。
但这位灵芸姑娘坐镇仙乐坊，不需要露面，只依靠琴音魅惑，就在暗地里收割桃都的勋贵子弟，果然非同凡响。
【仙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样无声无息的招式，楚无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只会误会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却没想到对方不知不觉中，已经暗藏杀机。
哪怕他没有产生爱恋，也会觉得她是世间少有的琴师。
凤瑶仙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凤生九雏，第一为金凤，擅长音律。】
【任何乐律，都瞒不过我。】
【她弹得一般，只是用了诡计！】
楚无疆这时想起来，凤瑶仙子的外号是【凤鸣九天】，她有资格评价灵芸姑娘弹得一般。
而在两人快速交流之际，灵芸姑娘停下琴弦，吴总督，周巡抚都纷纷看向楚无疆。
周巡抚颇为迟疑地问道：
“指挥使大人，这时何意？”
楚无疆轻笑一声：“本侯这头麻雀，虽无甚本领。”
“唧！！！”
麻雀又不满地尖叫了一声，让楚无疆连忙改口道：“但它有一个特殊的本领，对神魂感应极其敏感。”
吴总督，周巡抚不是傻瓜，两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周巡抚厉声暴喝：“灵芸姑娘，你这是何意？”
吴总督则是一声令下，原本在仙乐坊附近的高手纷纷涌入房间。
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让这位仙乐坊的头牌，香消玉殒。
灵芸姑娘反而不慌不忙地说道：
“小女子只是在弹琴而已。”
吴总督冷哼一声：“休要胡言，莫非你的意思是指挥使大人冤枉了你不成？”
灵芸姑娘气定神闲，仿佛不是一群高手在围观着她，而是高朋满座的乐坊。
“小女子自然不敢。”
“小女子琴心天生，弹奏乐曲，总能触动心弦，使人感极而泪下。”
“莫非这有什么罪孽可言？”
弹琴触动神魂，使人沉迷的话，本来就是一种极致的体验，周巡抚，吴总督两人，都花费大价钱听过小曲。
只不过两人位高权重，武道精深，不可能轻易被音律蛊惑，灵芸姑娘也不会傻乎乎对他们下手。
这一次招待楚无疆，她也只是拨弄琴弦，轻轻试探，并没有直接动手。
周巡抚冷哼一声道：
“巧言令色！”
“指挥使大人还能冤枉你不成？”
尽管灵芸姑娘是仙乐坊的头牌，仙乐坊也有后台，但县官不如现管，周巡抚和吴总督联手办下来，找到她运用神魂秘术，就能将她擒拿归案。
楚无疆淡淡地笑道：
“灵芸姑娘果然好胆色，怪不得敢在仙乐坊，迷惑众生。”
“琴心天生，勾人魂魄，这自然没有什么。”
“只是你中间还加了《天龙八音》，还有《梦魇心诀》，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灵芸姑娘先是脸色一凝。
这天下能察觉她使用神魂秘术，附加琴艺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像楚无疆这样一语道破机密的，更是少之又少。
没听说过龙城大人还精通乐律，简直不可思议！
但灵芸姑娘能一个人把桃都的官宦子弟玩弄于鼓掌之中，自然是有本事的，她迅速稳定神色，笑道：
“指挥使大人说笑了。”
“什么天龙八音，梦魇心诀，小女子又怎会知晓呢？”
“大人们也能看出端倪，民女实在不会武功。”
武者修炼神魂，绝大部分都是武道与神魂双修，毕竟没有强大的肉身，很难酝酿出强大的灵魂，两者相辅相成。
只不过在阴神境界，灵魂会彻底斩断与肉身的联系，变成自由的灵魂，可以附身夺舍。
吴总督冷哼一声：“灵芸姑娘确实不会武功，但可以请来神魂高手，进行检验！”
灵芸姑娘点头道：“小女子愿意接受检验。”
楚无疆摇头笑道：“不用那么麻烦。”
“尽管天龙八音十分隐秘，但还是能通过元气进行检测。”
楚无疆的手上浮现出大量的元气，形成四面透明的元气墙，将天字一号房间包围起来。
好惊人的元气。
吴总督与周巡抚对视了一眼，武者修炼到元丹境，元气就会大增，能使出剑气，元气化形等等杀招。
如果说元胎境武者的元气，只够强化兵刃，制造一点寒气，火焰什么的。
那么元丹境，元气就能有种种妙用，可以做成炮弹伤人。
但像楚无疆在举足轻重之间，在房间四周，构成一面面用元气组成的气墙，简直不可思议。
【相传龙城大人一个月前还是锻体境的武者，这绝对是一个谎言。】
【十六岁的金丹大成，纵使是绝世天骄，也不过如此了。】
楚无疆轻笑一声道：
“本侯在气墙加入神魂，一旦遭受神魂攻势，就会染上不同的颜色，变得不再透明。”
“灵芸姑娘，请再弹奏一首。”
楚无疆不懂音律，这没关系，他肩膀上的麻雀是真正的专家，一下子就给出了破解的方案。
更可怕的是，楚无疆利用这气墙，形成牢笼，灵芸姑娘即是想要尸解逃窜，也绝无办法。
灵芸姑娘轻咬红唇，她知道自己遇到对手了。
这怎么办？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耳畔传来宛如天籁的声音：【灵芸不要谎，我来帮你。】
【映雪大人！】
灵芸姑娘露出一阵惊喜，然后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小女子愿意再弹一曲。”
随着她指尖的舞动，琴声缓缓流淌而出，宛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淌，清澈而纯净。
灵芸姑娘的演奏不急不躁，每一個音符都恰到好处，宛如天成，同样令人陶醉。
周巡抚与吴总督不由得看向四周，周围的气墙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楚无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仙子，这是怎么回事？】
凤瑶仙子脸色一僵，颇为恼怒地说道：
【她找人代弹，那人是真正的琴艺高手。】
【这天底下有这样琴艺的女子，不超过十个人。】
【要么我现在用凤凰绝唱，抓出代弹的人，要么只能任由对方发挥。】
楚无疆摇头道：
【不用了，既然不超过十个人，就能查证来源，把对方揪出来。】
【我们先按兵不动。】
【温柔，这回该轮到你上场。】
【是，主人。】
楚无疆的影子晃动了两下，然后在元气的隐藏下，极快地掠到灵芸姑娘的脚下，偷偷地藏了起来。
一曲弹奏完毕，灵芸姑娘直视透过面纱，直视楚无疆，她的眼珠子里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楚无疆轻笑一声：“看来是本侯误会了。”
“这点小小的礼物，就权当是给赔礼。”
“还望灵芸姑娘不要见怪。”
楚无疆随手拿出一颗雪参丸，用元气送到灵芸姑娘的面前。
灵芸姑娘反倒客气起来：“侯爷明察秋毫，小女子并无不满。”
楚无疆这才笑眯眯地说道：“那就退下吧。”
“本侯与两位大人，还要商量要事。”
灵芸姑娘起身行礼，早已汗湿重衣，刚才要不是映雪师父出场救援，怕是要被总督府拿下，严刑拷打。
她连忙应诺一声，就像过街老鼠一样，逃之夭夭。
只是她没有足够的武道修为，没发现自己的影子，多了一道。
那道影子在离开前，还有些担心地说道：
【主人，我去跟着她。】
【主人一定要小心，那麻雀很厉害的，我不在身边保护的话……】
楚无疆则轻笑道：【放心，麻雀是我的护卫，这比你在的时候，还安全一些。】
唐温柔这才偷偷跟随着灵芸离开。
本来她修炼《天影神功》已是天下一等一的隐匿功法。
这些日子来，楚无疆又给唐家姐妹送的龙气，使得她的隐匿功夫有所精进。
不管灵芸去哪里，都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此乃放长线钓大鱼。
倒是周巡抚咳嗽了两声，一脸正色道：
“侯爷要看上灵芸姑娘，那我今日就送往侯爷的府上。”
“毕竟这仙乐坊的后台，乃是雨州的正心书院，它管不到龙州的地盘上来。”
“老夫与文昭先生也有几分交情，写封书信即可。”
“正所谓美人配英雄，侯爷在军营之中，也需要有人服侍。”
周巡抚试图修复上一次风雨楼造成的裂痕，自然出手阔绰，他都打算动用书院的人情。
正心书院不属于七大书院之一，周巡抚出身元吉书院，自然要高贵得多。
区区一个艺伎罢了。
他用来做顺水人情，岂不美哉。
可惜周巡抚不知道，这灵芸姑娘是阴神境的高手，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背地里不知有多少手段。
楚无疆轻笑道：
“巡抚大人，本侯一向讲究自愿。”
“若灵芸姑娘愿意，本侯自然欢喜，但不能有任何强迫之处……”
楚无疆话还没说完，这麻雀突然尖锐地叫了一声：“唧！！！”
楚无疆连忙解释道：
【仙子，这灵芸来历不凡，能修到阴神的修士，即是在大宗门里也是高层。】
【本侯只是想借机查个水落石出。】
凤瑶仙子则是冷冷地说道：【龙城侯，伱不用给我解释。】
【麻雀是自己叫的。】
楚无疆脸部有些抽搐，果然是自家老婆比较可爱。
他只好附和道：
【麻雀是自己叫的。】
而周巡抚吓了一跳，连忙笑道：
“侯爷喜欢的话，自然最好。”
“剩下的事情自有本抚处理。”
“这麻雀跟喜鹊一样，叫得越响亮，越说明喜庆！”你这太子党的骨干，原来是一个马屁精。
楚无疆点头：“那本侯就多谢巡抚大人的好意了。”
毕竟楚无疆既不打算得罪秦王，也不打算得罪太子党，他现在名义上还是太子党的人，这裂痕该和解就和解。
再说了，那灵芸姑娘有问题，指不定还能发现点重要线索。
周巡抚的事情完结，楚无疆便把目光转向吴总督，认真道：
“总督大人，本侯此次前来，是为鲛人而来的。”
周巡抚连忙说道：“既然跟鲛人有关，本抚还是避嫌为好。”
巡抚大人在名义上也拥有一定的军权，比如各地县衙的民兵，就是巡抚大人负责的。
但现在商讨军机要务，他为了避嫌，立刻撤出房间，同时去找秦坊主商量，把灵芸姑娘送到楚无疆的宅院里。
楚家在龙州经营数百年，桃都自然也有房产，不愁没地方住。
周巡抚要走，两人都不拦着。
只是他一走，楚无疆的元气迅速将整个房间封锁，同时贴上两张静音符。
吴总督不禁行礼道：“侯爷，您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玄运先生已经吩咐过下官，一定要好好招待侯爷。”
楚无疆论官职的话，是指挥使，朝廷正三品的高官，低于总督。
但他本身又有侯爵的身份。
因此在不同的场合下，往往有不同的称呼。
现在吴总督看在秦王殿下的份上，就以最高的礼仪来接待楚无疆。
楚无疆立刻扶起吴总督，恭敬地说道：
“承蒙秦王殿下看重，在下担待不起。”
吴总督笑了笑说道：“国公大人举荐了侯爷，我们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担待不起的。”
“灵芸姑娘没什么了不起的。”
“要是侯爷想娶妻纳妾，下官也可以帮忙穿针引线。”
吴总督肩负着挖墙脚的职责，他看到周巡抚弥补风雨楼带来的矛盾，自然要在这里设下埋伏。
“多谢总督大人厚爱，只是本侯已与陆家订下婚约。”
楚无疆连忙摆手拒绝，他在麻雀的监督下，比正人君子还君子。
总督大人摇头笑道：
“这不打紧的。”
“桃都的贵人不比龙城少，如果龙城大人有意的话，殿下府上，也有不少女子。”
楚无疆连忙咳嗽一声：“咳咳，总督大人，我等还是谈正事吧。”
吴总督见楚无疆不肯上钩，并不恼怒，他只是潜移默化地种下一枚种子。
只要楚无疆将来意识到，他与太子殿下闹翻，也能投靠秦王殿下，那就足够了。
吴总督见计策达成，便伸手笑道：“好，龙城大人请讲。”
楚无疆重新整理思绪，先从东海王的情报开始说起：“王爷曾说过，海上起台风，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风，来势凶猛。”
“这台风裹挟巨浪而来，以镇海城不一定能抵挡这样巨大的风浪。”
“我等要谨防鲛人，冲破海防线，越过铁壁，到处烧杀抢掠。”
“所以本侯恳请总督大人，增派援兵，防范未然。”
龙州位于天命王朝的东南方向，镇海城是最大的港口，其他沿海线更像是断崖，一般的鲛人很难通过。
即是有少数高手凌空飞度，也只能作为奇兵使用。
人族与鲛人交战无数岁月，除了留下几个正常的港口和渔村，其他地方早已完成要塞化处理。
坚固的花岗岩，叠了一层又一层，即是元神强者，要摧毁这样的要塞，同样需要消耗大量的力量。
至于为什么鲛人不用游击战术，老老实实啃要塞，不是他们蠢，而是有圣皇大阵在。
即是海潮出现，压制圣皇大阵，鲛人们也要成群结队，才能降低圣皇大阵的压制效果。
打个比方，没海潮的时候，一个鲛人冲上岸，力量会被削弱九成，那么有海潮的时候，就变为三成，但依然存在。
一旦鲛人们成群结队，妖气弥漫起来，这种抑制力效果就会降低一成，乃至消失。
团结就是力量。
不管是人族，妖族，皆是如此。
妖怪成群结队，大军一拥而上，绝不是它们因为犯傻，而是战术上不得已的选择。
正常来讲，鲛人要照顾初级的海兽，以及普通鲛人，从低地杀到高地，破开龙州的防线。
它们浩浩荡荡，一起进攻，从而形成大势，压制圣皇大阵。
人族也因此建立层层防御机制，在镇海城等待鲛人，前来送死。
这颇有几分塔防的意味在里面。
吴总督知道关键点来，他沉吟片刻道：“龙城大人，本督知晓这次鲛人来势汹汹。”
“您的奏折，本督全部看过了。”
“不管是鲛人头领海源，还是它们新任的大将军夜明，都是棘手的人物。”
“它们都是绝世天骄，不可以常理度之。”
楚无疆点头连连，他从凤瑶仙子身上，见识到正统的绝世天骄有多么凶残。
她身上的九雏凤血变化多端。
凤瑶仙子排在天骄榜第十名，而比她还强的怪物，居然还有九个。
简直毫无人性。
这一次夜明，海源这两位鲛人的绝世天骄联手杀来，手段自然不凡。
楚无疆符合道：
“这次雨州的龙脉惨遭重创，便是鲛人能力突飞猛进的证明。”
“若不增派援军，恐怕镇海城，定海城都有沦陷的风险。”
龙州一共有三道防线。
第一道是海防线，以镇海城为中央枢纽，镇压低地，不给鲛人大军展开的机会。
如果镇海城失陷，则撤离到定海城。
定海城的周围，那里有大量的村庄，人烟鼎盛，足以提升圣皇大阵的威力。
第三道防线则是桃都和龙城，它们被邙山隔开，分别是龙州第一和第二大城市。
所以楚无疆与吴总督协商，进一步动员部队，拉到前线上去抵抗。
但吴总督却摇了摇头：“龙城大人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为了龙州的安全，本督建议在桃都防御，依托圣皇大阵，压制鲛人，再做图谋。”
“俗话说慈不掌兵，这一次干脆牺牲掉镇海，定海两城！”
楚无疆闻言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总督大人，岂可未战先怯？”
“一旦放弃镇海，定海两城，鲛人一族趁胜追击，攻陷桃都，我等都将成为罪人啊。”
“即是诱敌深入，也不能无故抛弃修建多年的要塞！”
由于鲛人靠近内陆，受到圣皇大阵的压制力，因此吴总督决定以空间换压制，诱敌深入，将其围剿。
不得不说吴总督的计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行性。
但楚无疆绝不可能同意这个战略。
一旦胜利了，他不仅没有功劳，还有可能背上黑锅。
哪怕现在秦王殿下欣赏，自己又算太子党的人，也不行。
政治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同样意味着没有永恒的朋友。
吴总督见楚无疆反对，连忙补充道：
“龙城大人，本督没说过要牺牲这两城，而是希望加强桃都的防御。”
“利用这两城阻击敌人。”
“只有付出必要的牺牲，才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既然敌人变强，我们就要先采取保守措施，以免敌人有机可乘！”
“鲛人利用台风过境，就是想摧毁镇海城，定海城。”
“我们把更多的士兵派到前线，又有何用？”
总督大人有理有据，他是秦王党的人，也是在狱州跟邪神王庭作战过的，并非不通军务的文人。
他最早是一个书生，后来加入秦王阵营参军，再后来参加科举，一步步在秦王殿下的支持下，成为朝廷命官。
所以吴总督在了解情报后，决定后退数百里，拖垮鲛人！
唯一的问题，就是牺牲数量会很多。
只是总督大人的意见，也很有道理。
楚无疆眉头紧锁，他肩膀上的麻雀则补充道：
【龙城侯，你搞错了一点，吴总督没有那么大义凛然，他在说谎。】
凤瑶仙子这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凤凰是高傲的神兽，它无法接受肮脏，也因此能够看穿大部分的谎言。
【仙子的意思是？】
凤瑶仙子补充道：【你想一想，失去桃都的代价。】
楚无疆突然明白了过来。
龙州指挥使的职责是对抗鲛人，但吴总督除了调度兵马，他真正核心的职责是守护桃都。
打个比方，镇海城被攻陷，吴总督不会接受惩罚。
因为镇海城是军事上的争夺点，可以采取后撤战术，退到圣皇大阵压制力更强的内陆。
人族向后撤退，退到更有利的防线上，朝廷是允许的。
但首府不能沦陷。
这是人口最多，人气最旺盛的地方，一旦被敌人攻陷，鲛人一定会屠灭大量人口，正常龙脉就会遭重。
圣皇大阵要维持的代价就会更大。
所以朝廷有令，总督失土之责，要么拼命战死，要么自我体面。
吴总督的一切做法，都与这法律有关。
楚无疆醒悟过来，连忙反驳道：“总督大人，正是因为鲛人来势凶猛，我等才要在镇海城尽力阻击。”
“这是争取时间，最好的办法。”
吴总督刚想反驳，楚无疆便低声说道：“本侯也绝不会让桃都沦陷，这枚魂印还请总督大人收下。”
“若是桃都有难，本侯一定会用魂印，及时赶来救援。”
“本侯有神兵在，桃都绝不陷落。”
神兵？
吴总督的瞳孔不免有些放大。
若是楚无疆有了神兵，那他在话语权上，就不比东海王差了。
吴总督深吸了一口气：
“本督愿意调遣五千名桃都卫，不，一万名桃都卫，前往镇海城助阵。”
【东海王，本督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你想诱敌深入，聚而歼之，龙城侯却想御敌于国门之外。】
【如果龙城侯的计划能成，龙州也会少受一些损失。】
楚无疆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多写总督大人相助。”
这一万名桃都卫，可比自己的新兵要精锐得多。
吴总督却摇头道：
“侯爷客气了，这是您应得的。”
“本督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侯爷。”
楚无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他刚收下一万名桃都卫，再往总督大人身上爆金币，就不厚道了。
楚无疆刚想拒绝，却被吴总督拦住笑道：
“侯爷放心，是风雨楼遗留的至宝。”
“前朝姬后的凤冠。”（注：222章）“这一次龙州的风雨楼被抄家，这些宝贝正想送给大人。”
楚无疆肩膀上的麻雀赶紧喊道：
【快，收下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