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司马家有多少痛苦与不甘，朝廷的两大派系达成一致意见，拆掉司马家。
姬家的财产如数奉还，由太子殿下派人监管。
司马家罚款两亿两白银，宝兵十五件，灵兵三百件，各色丹药若干，由刑部审查，配合六扇门追缴罚款，各家一起瓜分。
司马家的气运秘宝，天骄及以下尽数赔偿，由刑部追查，交予冠军侯处置。
司马家必须拆掉四个支脉，其中三个移民北疆，另一个移民龙州，由镇国公负责监管。
司马家在五十年内，不得负责龙脉相关事宜，由司天监负责监管。
等等。
……
这样惩罚的力度是空前的。
很少有元神世家，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尽管帝昊不出，朝廷的威严在持续下降，但只要团结一致，依然是天下最强大的势力。
没有任何一个世家或宗门能挡住朝廷的集体意志。
但换句话说，元神真人在这里的作用显露无遗。
朝廷再怎么重罚，也留下了情面。
不造反，就不会灭族。
元神强者能庇佑千年世家，此话不假。
同样是勾结妖魔，忠勇伯府被司天监扣了黑锅，族灭。
司马家有元神真人，能保下绝世天骄，能保下神兵，只要愿意立正挨打，将来还有希望翻身，朝廷也不会继续追究。
只是司马宣在得到最终结果后，依然头晕目眩，差点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痛杀我也！
司马家直接倒退千年，他们不断积累下来的财富，田产，宝兵等等，全部化为乌有。
群狼环伺。
从镇国公，宰相府，卢家，崔家等等，都在盯着司马家这块肥肉，要去分一杯羹。
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
司马宣饶是心性坚韧，也有一些承受不起。
项太傅安抚道：
“司马家的绝世天骄还在。”
“太子殿下嘱托，只要司马家对妖族作战，立下大功，殿下将会归还属于司马家的那部分财产。”
“司马英效忠殿下，将来一样能成为朝廷柱石。”
司马宣连忙说道：“殿下仁厚，老臣岂敢有怨？”
项太傅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殿下同意将司马宁，发配到龙州，也是为司马家留下一条后路。”
“司马家主还请好自为之。”
“事情可一，可二，而不可再三。”
如果朝廷真要灭族，最先要灭的就是司马家的元神。
先灭元神，再灭其他，才不会有风险。
同样的，大部分的世家拥有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的积累，谁知道他们家里有没有藏着一个。
项太傅一走，司马宣悲痛欲绝，不觉失足，跌坐于地。
天运道人见状，不由得安慰一句：【司马家主，事已至此，还请节哀顺变。】
【至少朝廷没有大规模诛杀家族成员。】
司马宣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询问天运道人。
【道长，我心已乱，敢问路在何方？】
天运道人没有料到，三司会审下达的惩罚，比他预计的还要重。
他轻声答道：【这路可不好走，及时收手吧。】
【老道会给司马家一些补偿的。】
【按理来说，司马杰人在天京，又有三阳开泰的运势，不该如此。】
【看来老道还是低估了冠军侯的十绝之命，连三阳开泰，都会被他克死。】
天运道人一边说着，一边输送法力，为圣皇大阵驱逐污秽，一点一滴地修复邪神的污染。
在庇佑人族数万年后，这座大阵已经不可避免地腐朽，尽管历代的王朝，都会召集元神高手，维护大阵。
但岁月无情，水滴石穿。
魔波旬，妖皇，元始天魔等邪神，祂们一点一滴地腐蚀大阵，用岁月来瓦解人族的抵抗。
天运道人望着苍穹，喃喃自语道：
“比起邪神的侵蚀，更不可琢磨的却是天意。”
“天要亡你，无可奈何。”
司马宣咬牙道：
【道长，司马家从不信邪。】
【还请道长指一条明路！】
司马家敢于试探，甚至在天京布下阴谋，针对楚无疆，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讨好天运道人。
天运道人实力非凡，他能用三种吉运，在人身上凝成【三阳开泰】的运势，称他天下第一的气运高手，并不为过。
天运道人沉吟道：【司马家要做的事情，便是韬光养晦。】
【冠军侯气运正盛，正所谓盈满则亏，盛极必衰。】
【这等气运之子，陨落的速度会比常人更快，司马家要与他比拼寿命，慢慢熬下去。】
【前朝的冠军侯宛如天命之子，不可一世，但他去修炼那《神霄九灭》，年纪轻轻就身死道消。】
【司马家只要有元神真人，就能熬百年，待他天收之后，即可报仇雪恨。】
天运道人对盟友一向是很不错的，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有坑让你直接跳。
司马宣咬牙道：
【道长，若是老夫求报此仇呢？】
天运道人看了司马宣一眼，摇头道：【你承受不起的。】
司马宣咬牙道：
【请道长明言。】
天运道人淡淡笑道：
【要破气运之子，不外乎两种办法。】
【一者是真正的天命之人，真龙天子，能击溃群雄，使得冠军侯都挡不住，如帝昊一般。】
【即使南宫望不死，也阻止不了帝昊。】
【另外一种是域外天魔，属于天地异数，不可琢磨的成分。】
【一言以蔽之，寻找气运更高，命格更重的人，压服他。】
司马宣不由得瞪大眼睛，低声道：
【难道司马家的机会，是在北方？】
天运道人笑了笑说道：【老道夜观星象，魔州有狼主觉醒，乃魔族的天生圣人，天上银色的魔星闪烁三天三夜，还有一缕金光落地。】
【这位狼主有黄金之血，碧海魔瞳，手握血块而生，一头血红的长发，天生的修罗王。】
【也许司马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否极泰来。】
【也许死得一干二净。】
【到时元神金身也救不了你。】
【妖族和魔族，终究还是有差异的。】
魔州，狼主，邪神王庭。
司马宣明白了天运道人的话，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只要不造反，就不会死。
司马家勾结的青丘国度，对于人族来说不算致命，那青丘国最早的创始人，还是人皇的妻子。
狐妖之说，在民间也没那么恶劣。
否则镇国公就不能命令属下，在茶楼里散布谣言，扭转司马宁的风评，顺便影响方浮生了。
但邪神王庭就不一样。
秦王几乎掌控北方十州的资源，枕戈待旦，无数人才英杰涌入北方战线，这才牢牢地顶住邪神王庭的入侵。
只要查到这一点，就会直接族灭，没有任何妥协余地。
司马宣脸色阴晴难定，心中战栗不已。
天运道人笑了笑说道：【怕了吗？】
【那就不要多想，好好活着吧。】
【太子还算仁德之人，你只要从此服气，冠军侯也懒得理你们。】
【司马家投靠秦王，为人族立些功勋，不失为一条明路。】
【若是借助狼主之力，成则一代大妖，败则株连九族，死个干干净净。】
司马宣深吸了一口气：
“司马家当分成两批，北迁狱州，接受秦王殿下的指示。”
天运道人的嘴角浮现一丝莫名的微笑：
“那真是太好了！”
……
天京，皇宫，太和殿
在众人看来，司马家的大案落下帷幕。
各方势力的脸上都浮现几分喜色，他们在计算着能够瓜分到好处。
一鲸落而万物生。
司马家曾经掌控一州的丰富资源，法缘寺也只能通过【三生石】，姻缘签等方式赚取资金。
在他们迁徙支脉前往狱州之际，必定要抛售大量的产业，届时就是其他家的机会。
太子倒是不在意这点家资，自从他得到陶家的投资后，金钱方面就宽裕多了。
他更想借助这机会，降服楚无疆。
现在太子殿下头戴【十一旒冕】，有王朝龙气加持，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度，他望着楚无疆笑道：“冠军侯真乃国之栋梁，先于龙州破鲛人之乱，今至京师，即察狐妖之踪，解司马隐患。”
“武能定国，智足安邦，孤心甚慰。”
文武百官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不由得低下头来，心生敬畏。
无关立场，只因太子殿下激发神兵，肩负王朝威仪，有百条龙脉加持其身，无人可挡。
某种意义上，历代太子短命，就是他们肩负百条龙脉，而没有相应的命格，这容易折寿。
楚无疆欠身行礼道：
“殿下过奖了，微臣不过是击溃鲛人，乃臣子本分而已。”
太子殿下轻笑道：“若人人皆怀此心，各尽其分，孤何患天下不平，天下不治？”
“此次解决司马之患，爱卿当居首功。”
“孤将加封爱卿【开府仪同三司】之权。”
太子殿下轻描淡写地说道，满座皆惊！
文武百官更是鸦雀无声。
当然他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这殿下也太宠信冠军侯了，仅仅只是两件功绩，就册封如此高位，这如何使得？】
【什么叫区区两件功绩？】
【冠军侯不仅击溃鲛人，还降服鲛人部落，从此以后东海无忧。】
【只是太子殿下，怎会变得如此明断果决？】
太子殿下自身实力不够，往往有些患得患失。
他对不可控的属下，一向小心，排斥，多疑。
这回太子却像得到高人指点，有了帝昊的风采，直接给予楚无疆最高的册封，令他一步到位，位极人臣。
楚无疆连忙拒绝道：
“臣以微末之功，如何担当得起这般重任？”
“臣请殿下，收回成命！”
楚无疆可不是客气，他是真不想要。
我来京城，是想低调的处理，早日离开天京，怎地变得如此高调。
要知道开府仪同三司是一种特权。
楚无疆本来册封冠军侯，与国公等同，平起平坐。
但差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开府。
这是侯爵与国公之间最大的差别。
【开府仪同三司】要拆开来读，分成【开府】和【仪同三司】。
开府，意味着楚无疆能够建立幕府，设立【长史】，【参军】，【主簿】，【判官】等官职，用来招揽属下。
这些属下拥有朝廷认可的官职，同时也是楚无疆的臣子，对楚无疆负责。
仪同三司，则是指仪仗方面，与国公等同，这一点只是礼仪上的，楚无疆本来册封冠军侯就有了，没什么意义。
所以【开府仪同三司】的重点是开府。
世家，勋贵，宗门都会养门客，养客卿，养供奉，但朝廷不会认可你的门客。
那是你的家丁打手，不是官。
朝廷不认可，甚至很反感。
武帝大杀天下英雄，就是从门客先杀起。
若楚无疆开府后，去招揽天下英雄，那么无数江湖少侠，以及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子弟，都会闻讯赶来，尝试投靠。
因为楚无疆能给出官职，让他们直接做官，名正言顺！打个比方，诸葛亮开府，马谡就是他的参军。
马谡是诸葛亮的臣子，他的效忠对象是诸葛亮，但这官职朝廷是认可的。
宰相开府，无数寒门子弟前去投靠，是他们重要的晋升之梯。
楚无疆要是开府了，还能低调得了？【我来天京，本为韬光养晦。】
【结果太子殿下加封开府特权，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一般来说，只有宰相，国公，太傅，秦王这些人才有资格开府。】
【难道他想阻拦我，让我不能投靠秦王？】楚无疆心中冒出一个个的念头。
如果楚无疆开府，就等于是明面上的一方诸侯，再去投靠秦王就显得不合适了。
比如镇国公与秦王殿下是盟友，宰相大人与太子殿下也是盟友。
两人皆有开府的资格，拥有属于自己的臣子。
除了皇帝外，没人能让诸侯效忠。
宰相大人和镇国公，本来该提出异议的人，竟同时保持沉默。
唯有礼部尚书崔正站出来发言道：“冠军侯虽建殊勋，然时日犹浅，年岁尚轻，前朝南宫望平定克复王庭，是以功绩显赫，方获开府之权。”
“如今殿下遽然授以开府之权，恐致祸焉。”
“微臣望殿下三思，收回成命。”
其他文官点头称是，一起喊道：“崔尚书言之有理。”
“望殿下三思，收回成命。”
楚无疆虽击溃鲛人，但鲛人的威胁程度较低，不足以致命，相比前朝的冠军侯立下的功劳明显就不太够了。
你现在授予开府之权，将来要如何赏赐？在礼部尚书看来，至少要让楚无疆多熬一些时日。
太子殿下不嗔不恼，反而坦然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诸位爱卿有所不知，北疆的魔州现银色魔星，银光带金，恐为魔族的天生圣人，大凶之兆。”
“北疆的宁静很快就会被打破。”
“秦王近日刚刚来报，他已发现魔星的下落，本欲将其族灭，连根拔起。”
“谁料那时天降红雨，使得那颗魔星借助雨势，逃之夭夭。”
天生圣人，自有天佑。
秦王殿下发现魔星的部落，将那部落一杆人马尽数杀光，唯独走脱了那魔星，因为天降红雨。
本来只有最高层才知晓的情报，此刻被太子殿下曝光出来，文武百官的反对意见，顿时烟消云散。
毕竟这次召集天下元神强者，去修复圣皇大阵，也有预防邪神王庭南下的想法。
礼部尚书崔正：
“若是如此，微臣并无异议。”
“朝廷应早就集结大军，搜捕下落，将其连根拔起。”
太子殿下沉声说道：
“正是如此。”
“但天生圣人，难以斩杀，尤其是在魔州之地。”
“朝廷应早做准备。”
“孤欲昭告天下臣民，凡为国建功者，朝廷必厚加赏赐。”
“楚爱卿，你莫要推辞，为孤千金市骨。”
楚无疆见太子殿下说到这份上，就算想推辞也没办法了。
太子殿下这回用堂堂正正的阳谋，给楚无疆开府特权。
好事吗？好事！
只是架在火上烤。
楚无疆只好应道：“多谢殿下恩典！”
“臣不胜感激，自兹以往，必效犬马之劳，以报皇恩。”
太子殿下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如今少年英雄会召开，各路青年才俊汇聚天京，冠军侯可择善而选，以充府邸。”
楚无疆答道：“谢殿下。”
太子殿下这才满意地说道：“今日朝议已毕，众卿可退。”
“宰相大人，镇国公留下。”
正所谓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
这早朝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为了统一思想。
司马家一案，可以用来分润好处，所以太子殿下不介意开大会，但他们现在要协商应对有可能来临的北疆问题，自然要开小会。
楚无疆对朝廷的重臣，还不熟悉，他刚想跟着众人离开，还没走出皇宫，就听见督察院的左都御史卢秉直跑来喊道：
“冠军侯，暂且留步。”
楚无疆停下脚步不由得好奇问道：
“卢大人，不知您有何见教？”
卢秉直喘了口气，笑道：
“见教愧不敢当。”
“本官有一不肖子，名为卢文彬。”
“他没什么本事，专好咬文嚼字。”
“如今侯爷即将开府，招揽天下英雄，不知犬子可否跟随冠军侯，学习一二。”
贵人儿孙多，加上这世道医疗技术极强，婴儿死亡率并不高，几代人下来成为一个大家族。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御史的儿子不一定能做御史，如果有七八个儿子，单纯婚嫁开支，练武开支，就会大得不可思议。
因此楚无疆一开府，甭管有没有危险，先把人塞进去再说。
楚无疆还没来得及客气，兵部尚书立刻凑了过来：“冠军侯，本官还有个不成器的小儿子……”
工部尚书同员工表示：“冠军侯，本官的大儿子向来喜欢打仗……”
在场的高官们个个都是人精，地位高，儿女也多。
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
一下子蜂拥而来，楚无疆成为全场最靓的仔，因为他可以开府封官，哪怕是一个小官。
“肃静！”
“这里是皇宫，诸位大人还请注意体面！”
正当诸位高官想跟楚无疆搞好关系，通过关系塞人，就听到一位公公的斥责声。
卢秉直笑道：“曹公公莫怪，我等只想与冠军侯亲近一二。”
曹公公语气和善许多：“诸位大人若想商讨大事，还请出宫后详谈。”
诸位大臣连忙说道：
“我等明白。”
左都御史卢秉直补充道：
“侯爷，我等不如去醉仙楼一聚。”
“本官立刻将那不肖子唤来，让侯爷考察。”
楚无疆抱拳客气道：
“诸位的请求，本侯知晓了。”
“若要开府，招揽贤士，定不会忘记诸位大臣。”
“只是本侯尚不熟悉开府之仪，还请诸位大臣稍等时日。”
文武百官面露喜色道：“那就拜托侯爷了。”
……
天京，陶然居，客厅
“云裳，给我按摩一下。”
楚无疆返回府邸，第一件事情就是躺着不想动弹。
“侯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裳急忙跑来，催动云梦道体，让楚无疆似睡非睡，处在最舒适状态，进行按摩。
如果蛊神知晓，云裳获得云梦道体后，她干得最多的事情，是帮楚无疆按摩，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
楚无疆一边享受侍女的按摩，一边抱怨道：
“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
楚无疆随口说出【开府仪同三司】的册封，让云裳不解地问道：“侯爷，这不是好事吗？”
“这样一来的话，侯爷岂不是能收天下之望。”
“毕竟天下不得志的武者，读书人都太多太多。”
楚无疆起身捏了捏云裳的脸蛋，惊奇地说道：“云裳倒是不笨，居然能想明白这道理。”
云裳露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侯爷！”
“人家又不是傻瓜！”
镇国公，宰相府能权倾朝野，有一部分的原因，他们能开放出一个晋升之梯，让寒门子弟认义父，或者恩师，投靠大佬。
而没有开府权力的世家，宗门，以及勋贵，他们只能培养家丁，难以进一步扩张，赢得建功立业者的青睐。
楚无疆深吸一口气：
“这特权好用，也很危险。”
“太子殿下如此舍得，确有人主之相。”
“本侯要仔细考虑，现阶段要不要做卫青。”
云裳好奇问道：
“侯爷，卫青是谁？”
楚无疆轻笑道：
“卫青是上古时代的人物，本侯只是略有耳闻。”
“云裳不用关心。”
云裳哦了一声没有纠结，她继续催动云梦道体，让楚无疆的身心完全放松，同时思考对策。
【如果说开府建牙，做得最完美，同时也是最有问题的人，就是卫青了。】
【卫青的名声不好，不仅仅是出身卑贱，更大的原因是开府之事没有做好。】
卫青是完美的大将军，却不受天下人喜欢。
因为按照汉朝的惯例，大将军要开府建牙，招揽士人，收为臣子，培植自己的骨干，正如信陵君圈养三千门客一样。
在一个没有科举制度的世界里，大人物要有好名声，就要学信陵君，多养门客，多养士人，礼贤下士。
大家都想求进步，想当官，想投靠大人物，求得晋升之梯。
只要能做官，太监都可以当义父，谁会在意上级出身卑贱？但卫青拒绝了。
他宣称招揽士人，是皇帝才有特权，他只要听命皇帝就行了。
汉朝士人的精神偶像是谁？信陵君。
卫青都当上大将军了，结果不给大家进步的阶梯，还迎合皇帝，劝别人也不要养士人，简直是断大家的活路。
所以他功高盖世，仍不免被士人暗讽为佞幸。
【但卫青这样做是有理由的。】
【汉武帝对喜好养门客的高官，动辄想株连九族。】
【毕竟人事任命是最容易缔结恩情和主仆关系的。】
【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
【谁提拔我做官，我就为谁而死。】
【皇帝不希望高官施恩给任何人，以免他们培植党羽。】
【卫青想善终，自然拒绝养士人，始终把自己当做皇帝的奴仆。】
楚无疆回忆卫青的经历，不由得陷入沉思。
开府，要不要养士人。
如果要养士人的话，该养多少？你不养士人，就失天下众望。
你养了士人，就引发猜忌，哪怕是皇帝赏赐你这权力。
其次，天京各方势力的贵人，他们都想安排自家的旁系子孙塞进来。
你要多少世家，多少寒门？楚无疆不由得陷入沉思，他对天京的状况掌握得还是太少了。
【太子殿下封这权力，恐怕也有打入内部，了解楚家的状况，以免失控的感觉。】
【没想到太子殿下还能使出这等阳谋，以前倒是小看他了。】
楚无疆一边思索着，一边调整
就在这时，百里瑾前来汇报：
“侯爷，赵神捕来访。”
“他还带了一群人过来，包括司马家的嫡女。”
楚无疆没想到刑部办事如此有效率，他连忙说道：“快快有请。”
……
陶然居，客厅赵神捕客气地说道：
“侯爷，司马宁被判极刑，触发天骄法，改入惩戒营中，由侯爷发落。”
“老夫这次带人过来，后续司马宁一脉，皆迁徙龙州，听从侯爷差遣。”
楚无疆看向司马宁，她仍然保持着昨日的模样，如一株高雅的白莲不沾凡尘。
毕竟她住的天牢跟总统套房也没什么区别，不曾受苦。
楚无疆不由得心思一动：“宁小姐……”
司马宁低声道：
“奴婢乃为罪人，当不起小姐二字。”
她很快就摆正心态，以奴婢自居。
楚无疆点头道：
“那宁姑娘，你就先行住下，本侯择日安排。”
司马宁点头：“是，侯爷。”
司马宁依然是一副安安静静，安贫乐道的模样，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她还是这幅表情。
赵神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老夫还要前往圣州，追缴罚款。”
“国公大人让老夫吩咐一句。”
“请侯爷随意。”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太客气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