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是一个阴谋。”
云裳见楚无疆打算搭理那书生,连忙喊道:
“一般的书生哪知道侯爷的行踪,侯爷会来国子监,只有少数人知晓!”
“他懂得在国子监的下车处喊冤,定是有人指点!”
“奴婢以惊扰座驾的名义,将他拿下,狠狠拷问!”
云裳负责安保工作,也负责过暗杀行动。
她对于刺杀行动深有了解,算得上行家。
刺杀一个大人物,最重要的是知晓情报。
楚无疆要出行,要拜访镇国公,要拜访国子监,这些都算机密情报,保密级别不算很高,也不是平头老百姓能知晓的。
更何况这书生在国子监附近等候喊冤,这没人指点,是想不出来的。
对于云裳这种安保专家来说,这就是危险的征兆。
楚无疆揉了揉云裳的脸蛋,笑道:
“这肯定是有高人指点。”
“任何拦截车驾喊冤的人,只会被赶走,或者教训一顿,更有甚者全家入狱。”
“他能选这地点,天下读书人的圣地之一来喊冤,称得上高明。”
这世上冤屈的人,太多太多。
因此高官出行,往往配备打手,护卫,谁敢喊冤就往死里打。
就好比乾隆年间,有秀才拦车上书,为百姓喊冤,乾隆那狗皇帝借着文字狱,送他一个株连九族。
倒不是秀才上书有多危险,而是例子不能开。
如果对高官喊冤有用,那得有多少人前赴后继来喊冤。
云裳补充道:“是的,侯爷。”
“护卫们还是缺少经验,见到有人喊冤,就该拖出去,往死里打。”
“属下这就把他赶走,或者送去天京府报案!”
楚无疆抱着云裳,轻声道:
“云裳,这样做是不行的,这里是国子监。”
“多少读书人盯着呢。”
“若我将他赶走,就有畏惧镇国公的嫌疑。”
“不管幕后是谁,都可以大做文章。”
从受益者来看,安排这一出的人很可能是太子殿下,或者太子党的人。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人作案的可能性。
云裳不由得咬牙骂道:“侯爷,这些读书人也是吃软怕硬的家伙。”
“我们不用理会他们。”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没关系的。”
“本侯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没有退让的道理。”
本来楚无疆想在天京低调的,慢慢地溜出京城,但从抽脸方浮生,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就低调不起来。
低调不了,那楚无疆就一路捅穿这天京。
镇国公的义子,照打不误。
楚无疆连续兑换【悍卒】,【锐士】的气运,正值锋芒之际,岂肯退让。
明知是计,也要先踩上两脚。
看你们有什么打算。
云裳叫了一声:“侯爷!”
但楚无疆拉开窗帘,走出马车,她也只能紧随其后,充当护卫。
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国子监的大门口。
楚无疆朗声喊道:“书生,你说你有冤屈。”
“可有到天京府报案?”
高升不由得瞪大眼睛,呆立当场。
本来他都做好暴打一顿的准备。
谁料楚无疆真的出现了。
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道:
“常听人说,那冠军侯乃武曲星转世,如今一见何止是武曲星,这般风流人物,怕是天上的谪仙人。”
“少年封侯,位极人臣,太子信重,国公赏识,真是人比人得死。”
围观的群众大多是国子监的太学生,基本都是官员的后人,有侍郎的儿子,尚书的儿子,甚至理国公的孙女,也在其中。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他们注定是朝廷的接班人。
但这些太学生,与楚无疆的距离,比平民跟他们差距还大。
楚无疆与太学生的父辈,爷爷辈,祖父辈谈笑风生,而太学生只能羡慕嫉妒恨。
由于权贵的子女众多,导致含金量严重贬值,许多人是继承不了家业,只能沦为客卿,为贵人服务。
帝家子都有做客卿的,其他贵人子女也是一样。
高升见了楚无疆,心中莫名有些酸楚。
同样是年轻人,一个是少年封侯,身穿锦绣长袍,宛如神人,坐马车,拥美姬。
而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有七八个补丁,只有卧病在床的老父亲。
林不凡见那书生呆立当场,不由得斥责道:
“侯爷问你话呢!”
高升回过神来,连忙喊道:“启禀侯爷,小生曾去天京府报案,结果判了一个互殴。”
“可怜家父文弱,靠下棋为生,如何能与镇国公的义子赵崇德,武举人相提并论?”
“更有甚者,那棋院怕惹麻烦,还将家父革除!”
“如今小生只能以野棋为生。”
“权贵一怒,小生家破人亡,实难心服。”
“小生此来,为家父讨回一个清白,也为天下苍生求一个正义。”
高升家中清贫,却有俊朗之目,流利口才。
他的宣讲慷慨悲愤,围观的太学生们不由得纷纷点头。
“这书生言之有理。”
“镇国公的义子赵崇德确实蛮不讲理,方浮生排第一,他就得排第二。”
“嘘,小声点,不要命啦。”
权贵也有含金量的区别。
知府的儿子怎么敢批评宰相的儿子,这就导致这些太学生们心有戚戚然。
林不凡,王有才等楚家护卫,不免心软了一些。
为父出头,那是天理正道。
就在这时,国子监祭酒,儒门的元神真人,治平居士的分身火速飞来,连忙喊道:
“所有的太学生听令,不得聚众闹事,速速退下!”
“若是继续围观者,今年的考核将视为不合格!”
治平居士担任国子监祭酒,也就是校长,他能决定大部分学生的前途。
最近是国子监评分的日子,一年一考核,也是太学生们最怕祭酒大人的时候,他们被拿捏了软肋,只好离开。
治平居士驱散了学生,防止局势恶化,连忙喊道:
“冠军侯勿怪!”
“老夫与人手谈,耽误了时辰。”
“来人啊,把这书生送去天京府,由京兆尹为他伸冤。”
治平居士的本体正在修复圣皇大阵,但他留下一尊分身,看上去与真人无异。
结果楚无疆事先通知不到位,急着吸取将军令的武运,导致高升瞄准了机会,来拦截伸冤。
治平居士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命人把高升送走,顺便再暴打一顿。
楚无疆连忙说道:“居士客气了,不必如此。”
“本侯看这书生,确有冤屈。”
“我等应该谨慎处置才对。”
他本以为太子殿下借此设下棋局,要让自己与镇国公保持距离,但从治平居士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并不希望如此。
治平居士也是太子党的一员。
高升脸色一白,要是被国子监的人带走,他就完蛋了。
“侯爷,小生冤枉啊。”
“的确是那赵崇德蛮不讲理……”
治平居士厉声喊道:
“不准喊冤!”
“越级上诉,冲撞贵人,至少杖责四十,发配边疆为奴!”
“看你是读书人,还算个孝子,老夫这就饶你一命,还不快走!”
朝廷为了防止有人喊冤,是有严格规定的。
比如楚无疆前世的明朝,你拦截皇帝车驾喊冤,要判绞刑,如果是清朝,上限可达株连九族,妻女为奴。
正常标准都是发配边疆为奴,所以官员出行见到喊冤的,还往死里打,已经算是心地善良了。
治平居士倒也不残酷。
他一边呵斥,一边让高升滚蛋,是想把这件事做小,免得大家都难堪。
高升脸色苍白,却还是硬挺脖子喊道:
“侯爷,请为小生做主!”
“高家,确实有冤!”
“大胆!”
治平居士平日对学生还算和蔼,此刻面对这伸冤的书生,却无比凶狠。
“哪里有冤,谁敢有冤啊!”
“你再胡来,休怪老夫不给你读书人的体面!”
楚无疆本是当事人,反倒做起和事佬:
“祭酒大人,且慢。”
“既然他说有冤情,本侯就想过问一番,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免得让百姓以为,朝廷不公。”
治平居士连忙使用秘术传音道:【侯爷有所不知。】
【按朝廷法度,有民拦车告状,杖责四十,发配边疆。】
【若是有官员受理告状,要革职查办!】
朝廷为了防止百姓喊冤,扰乱这太平盛世,用心良苦。
百姓越级伸冤,发配边疆。
官员越级受理,革职查办。
无人伸冤,自成太平盛世。
楚无疆轻笑反问道:
【难道有人能把本侯革职查办?】
【那本侯很是期待。】
治平居士突然哑口无言。
他忘了一点,这规定是对付那些科举官员,以及没有根基的官员,免得他们积累人望,扰乱秩序。
像楚无疆这种实权派,从来不是朝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他又不是依靠官职而变强的。
司马家勾结妖魔,也就是罚款嘛。
更何况这种小事,楚无疆能把【天命律】按在地上摩擦。
治平居士连忙补充道:【冠军侯,这不值得。】
【一旦案件翻了,从京兆尹,六扇门,刑部,大理寺,督察院都有责任,这得罪多少人?】
【不仅如此,还事还要跟镇国公扯上关系,后患无穷。】
高家不过是父亲瘫痪在床,受了点冤屈,判了一个互殴。
如果楚无疆把这案子翻了,从上到下都要追究责任。
理论上天命王朝的司法体系是很完善的,刑部断案,大理寺审核,督察院检查。
这也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
案件定下后,如果有人翻案,从上到下一干人等,全部跑不掉,都有渎职的嫌疑。
于是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反倒联合起来,沆瀣一气。
朝廷的司法体系里没人愿意翻案。
哪怕是一个小案件。
就好比楚无疆前世的【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
由于案件被翻盘,导致知县,知府,巡抚,学政,按察使一干人等全部革职查办。
所以刑部断案,必须没有错误,百分百正确。
楚无疆轻笑一声:“值不值得,本侯心里明白。”
“宁可委屈别人,也不能委屈自己。”
“居士放心,本侯会妥善处理的。”
治平居士忍不住长叹一声,自己顾着下棋,结果不知道楚无疆提前到来,以至于有了这漏网之鱼。
楚无疆的锐气,要把这天都捅下来。
他只能劝道:“冠军侯,为官之道,在于和光同尘啊。”
“天下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是元神真人也不愿意得罪那么多人。
大家都有事情要办。
今日方浮生要打死一个乞丐,你帮他办事,下一次宰相府就会在其他事情帮你。
这都是人情往来。
楚无疆轻笑一声道:
“天下事不都坏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君有不察不闻不为,吾将察之闻之为之。”
我看得不爽,就要单挑整个王朝的司法体系。
他们尽管算计,我接下就是了。
真正的飞扬跋扈,锋芒毕露。
治平居士感觉自己真是垂垂老矣,在这种锋芒之下,竟有些自惭形秽。
“冠军侯,老夫明白了。”
楚家的护卫们个个神色激动,昂首挺胸,云裳更是挡在楚无疆的面前,随时准备用身体去阻挡暗箭。
这就是值得他们效忠的人。
士兵们是需要正义感的。
楚无疆走到高升的面前,朗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高升吞了一口唾沫,艰难地说道:“高升,高大的高,升迁的升。”
楚无疆点了点头道:
“好名字,我知道你肯定是受人指使,特意来这里伸冤的。”
“以他们的手段,你也不会知道太多真相。”
高升瞪大眼睛,这冠军侯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人指点的。
楚无疆不以为然,继续说道:
“但冤情是真的,本侯确实能帮你。”
“不过你要先告诉本侯,你有什么能力?”
高升深吸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小生会下棋,去年定段成功,若非家父之事,已成职业棋手!”
楚无疆摇头道:
“职业棋手遍地都是,龙州都有好几个。”
高升继续说道:
“小生写得一手好字,能在街边卖字为生。”
楚无疆摇头否决道:
“国子监的太学生,都能把字写好。”
高升连忙说道:
“小生还会画画,能画人像。”
楚无疆依然摇头:“雕虫小技而已。”
“一张画市面上几十文钱罢了,除非你有圣华居士的水平。”
“小生,小生还有……”
高升在楚无疆接二连三否定后,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只考到了秀才,举人屡试不第,能有什么特殊的才华。
真没有啊。
他能下棋,写得好字,会画画,已经算是多才多艺的,尽管水准都不高。
楚无疆轻笑道:
“你再仔细想想。”
【为什么冠军侯要我想?】
【难道这有什么深意吗?】
【这一次能不能父亲伸冤,就看这次了】
高升咬紧牙关,不断地回想着楚无疆的问题,在他快咬出血的时候福至心灵,终于弄明白问题的由来。
【冠军侯要的不是才能,而是一个理由。】
【一个能为我出头的理由!】
他连忙喊道:“小生无用,但能成为千金马骨!”
还不笨。
楚无疆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他不希望帮一个笨蛋,俗话说天助自助者。
现在他见高升得出最重要的结论,颔首点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侯的门客。”
既然太子殿下给他【开府】的权力,没有道理不用。
“有才。”
王有才连忙喊道:“属下在。”
“你带着本侯的名刺去天京府一趟,就说本侯的门客受了冤屈,要洗清冤狱。”
“让他秉公办案,把是非曲直查个明白。”
楚无疆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治平居士。
如果他自行受理案件,那他显然违背了天命律。
楚无疆可不想给人留下把柄。
但现在高升成为他的门客,家臣,那就不叫拦截车驾,原本的罪名烟消云散。
只要楚无疆授予高升官职,他就能从平民一步登天。
这就叫做千金买马骨。
同时楚无疆为了防止每天走到路上,都有人来喊冤,把高升一事定性特殊。
不至于惹来更多麻烦。
王有才连忙喊道:“是,侯爷!”
但楚无疆还在继续喊道:
“不凡。”
林不凡连忙喊道:“属下在!”
楚无疆指了指高升说道:
“既然他是本侯的门客,父母也要受到照顾。”
“你去找大夫,去给高升的父亲治病。”
“若是一般的大夫不能治好,就去玉王府,寻找华太医,让他帮忙介绍。”
正如孟尝君养士,冯谖要求食有鱼,出有车,足以养父母。
只有这样冯谖才会真心实意为孟尝君卖命。
楚无疆要养死士,自然不能小气了。
高升如在梦中,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吃下这么大一块馅饼,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侯爷,小生能下棋。”
“若是参加天元棋赛,一定能拿到一个好名次,报答侯爷的大恩。”
“还有那名黑衣人,他告诉小生今日大人会来国子监,让小生耐心等候。”
“小生有问他是谁,黑衣人没有告诉小生,只说小生来到这里,无论成败,都有银子给家父治病。”
云裳闻言,差点按奈不住:【应该把这家伙抓起来,狠狠拷问。】
【侯爷还是太心善了!】
楚无疆拥有心有灵犀的气运,能听见娘子们的心声。
他有些忍俊不禁地说道:
“去吧。”
“早日处理好这案件。”
治平居士有些难以理解,楚无疆一下子要得罪刑部,大理寺,督察院,连元神真人都要三思后行。
但楚无疆却这般举重若轻。
【这件案子不大,但牵扯甚广。】
【镇国公的义子赵崇德,破案的方琬珺,以及大理寺核查的崔大人,全部都得罪了。】
【老夫都不敢干这种事情。】
治平居士怎么想不明白,是谁给了楚无疆这样的自信。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有时候人缘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居士,我们进去谈吧。”
治平居士恍然大悟。
本来太子殿下是希望司马家跟楚家互相制衡,结果楚无疆进京第一天,这均势平衡就被破坏了。
不管是谁在背后策划这场阳谋,楚无疆适当得罪了一下刑部,大理寺,督察院,有利于筛选相应的朋友。
【只是这样做,依然是有坏处的。】
【少年意气,莫过于此。】
治平居士忍不住长叹一声:“老夫确实是老了。”
“冠军侯,请随我来。”
楚无疆浑不在意地跟着治平居士,前往招待处。
但他扶持高升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整个国子监,激起阵阵浪花。
无数太学生无心上课,疯狂讨论冠军侯的做法,集体哗然。
上一次购买报纸的卢正文召集小伙伴,忍不住惊讶道:“这是真的吗?”
“我朝立国六百年,真正的冤狱屈指可数。”
“毕竟没人喊冤,就不算冤案。”
“只有一些上达天听的案件,才会沉冤昭雪。”
“像上一次大规模查清冤案的事情,还是神谟先生出场。”
“她都扛不住这压力,以失明为由,退出案件侦查。”
“冠军侯怎会作出如此不智之举?”
卢正文的朋友李醉打开一个酒葫芦,抿了一口道:
“千真万确!”
“卢兄,你也知道我肚子里养了一些酒虫。”
“刚才我故意留下一瓶酒,和一条酒虫,偷听消息。”
酒虫是一种特殊的妖怪,它会寄居在人的体内,让人不断地想喝酒,同时将酒变成元气,滋补身体。
这是一种对于人体极其有利的妖怪,只是靡费巨大。
李醉体内养酒虫,几乎把自己弄得破产,他一边饮酒,一边无奈地说道:
“冠军侯下去,怕是要得罪刑部,督察院,大理寺了。”
“这样一来,卢兄,还有崔兄就麻烦了,很难投靠冠军侯。”
三人在国子监号称世家三剑客。
第一个卢正文,父亲是左都御史卢秉直。
第二个李醉,爷爷是礼部尚书李翰林。
第三个崔卓,祖父是大理寺卿崔鸿。
三人皆有天才之资,相当于蓝色气运,出身显贵,按理来说前途无量。
奈何他们出自卢家,李家,崔家,这三个最顶尖的圣人世家,父辈子孙众多。
天才之资,根本不够看,继承家业更是想都别想。
楚无疆当初拥有勋贵独子的身份,简直能让三人羡慕得流眼泪。
他们只能选定路线后,由家族审核通过,再进行注资,扶持发展,成为家族的天骄们助力。
三人自然不太乐意,不断地寻找出路。
楚无疆开府之权刚开放,他们比寒门子弟及早得到消息,开始分析情报,关注楚无疆的动态,看合不合适投靠。
崔卓停下笔墨,沉声道:
“没关系的。”
“如果冠军侯不适合投靠,那我就去参加科举,一甲进士不敢说,二甲靠后一些,还是很轻松的。”
崔卓是三人中最优秀的做题家,拥有【金榜题名】的天赋,做题得心应手。(注:113章)李醉叹气道:“那有什么价值?”
“我们缺二甲的名次吗?”
三人都是顶尖世家出身,瞧不上二甲进士,尤其是天命王朝保持世家,豪强并立的局面,与前世明朝进士的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语。
崔卓沉声道:“有了二甲名次,我可去北疆立功。”
“不少太学生毕业后,去北疆血战,建立属于自己的家族。”
“宁为鸡头,莫作牛尾。”
李醉反对道:“北疆太危险了,我统计过这几百年来,单纯在北疆陨落的绝世天骄不下十位,至于天骄,天才就更多了。”
“我们三人只得天才之姿,元灵境以前,最好别去北疆。”
三人都才刚刚进阶元丹境,还是从家族领取的一枚玉液灵丹。
李醉心中有数,不敢作死。
崔卓则是狠下心来道:“大丈夫,岂可唯唯诺诺!”
“否则我们就做一些知县,知府,在日常琐事中消磨,达到元丹九转就满足了?”
李醉一时语塞,连忙问道:
“卢兄,你怎么看?”
李醉与崔卓争吵起来,卢正文陷入深思,听闻李醉的呼唤,这才缓缓道来:
“李兄,你是说冠军侯为高升,千金买马骨,还派人去照顾家属?”
李醉点头道:“的确如此。”
卢正文认真道:
“这说明冠军侯刚开府,收不到人才投靠,这才出此下策。”
“对我们来说,的确是无上机遇。”
崔卓闻言,露出难为之色。
李醉皱眉道:“我倒没什么,只要冠军侯给钱大方,让我喝得起灵酒就行。”
“但卢兄,崔兄的家族怎么办?”
楚无疆一杆子下去翻案,世事难料,极有可能触及到卢家,崔家。
一个掌握督察院,一个掌握大理寺。
卢正文露出一抹微笑:“如果我们投靠过去,可以跟家族说,是为了协调两家的关系。”
“我们不重要,反而有一定的腾挪空间。”
“如果冠军侯追问,我们就说在家族的地位太低,故来投靠。”
“这样就有机会两边通吃!”
“我断定冠军侯即使闹翻,也能收住场子,不会闹大。”
言之有理!两人瞬间眼睛一亮,家族是家族,个人是个人。
只要家族同意,那么获利的方式多种多样。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听卢兄的。”
除了三人外,类似的讨论也在国子监中激起一股浪潮。
毕竟国子监的太学生们,大部分为官宦子弟,他们的情报比起寒门要灵通得多。
既然楚无疆能为了一个普通的高升,得罪那么多势力,说明他非常可靠,作为人主是最好的一种。
他们担心的是,楚无疆能不能抗住这一波?“若是冠军侯被打压,我等投靠过去,岂不是无出头之日?”
“但他要是抗住了压力,将前途无量啊。”
“要不要赌一把。”
太学生们,最差都是寒门出身的举人,他们里面是没有蠢驴的,纷纷看出两方即将发生激烈碰撞。
要么三司服气,要么楚无疆退让。
这令他们纠结不已。
而在他们纠结之际,楚无疆跟随治平居士,来到专门招待贵宾的聚贤堂。
令楚无疆意外的是,聚贤堂里并不只有自己和治平居士,还有一名全神贯注,观看棋盘的妙龄女子。
女子观察了良久,直到两人进堂,这才缓缓开口道:
“祭酒大人,您输了。”
只见那妙龄女子突然落下一枚黑棋,锁定胜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