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以为戚少白把受伤的全部责任怪到穆辰溪身上，连忙替男人解释。
不料戚少白的脸色一变，“这本来就是他的错……”
霎时间，戚少白的声音顺间哑住，他一抬头对上苏染染疑惑的眼神，心里慌了一下，怎么一激动差点就把真相说出来了，穆辰溪也被戚少白的口不择言吓得心脏猛地一跳。
两个男人连忙想要扯开话题，不过苏染染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吗？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
戚少白还在嘴硬，“染染你不要多想，我们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从清醒过来那一天我就觉得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告诉我，我的身体我有知情权！”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因为激动，还因为对于未知的恐惧……
不知为何，今天在花园里那个护士的话似乎有出现在脑海里。
“……那个女孩流产过，也不知道是谁的，两个男人在医院里大打出手呢……那个场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苏染染闭上眼睛，不会真的是她吧……
穆辰溪的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他知道苏染染迟早会知道，以她的敏感程度总不可能瞒得很久，这是这一天来得也太快了，快得让他没有一丝一毫地准备。
戚少白的视线在苏染染的身上的流连，似乎也在想着怎么开口，又或者在酝酿一个更大的谎言。
这一瞬间，苏染染觉得无比的累，她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吗？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怀的打算，因为未知所以恐惧，苏染染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捅破这层窗户纸！
病房里良久的沉默，苏染染挣开眼睛看着窗外，道：“你们不要骗我！”
此言一出，两个男人均是一愣。
穆辰溪叹了一口气，他第一次对着戚少白用一种近似于商量的语气说道：“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情我跟染染说。”
戚少白捏紧拳头，深深朝着穆辰溪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担忧地看着苏染染，好一会儿，才转身。
穆辰溪说得对，他永远只是一个外人。
病房的门被关上，可能是太阳快下山了，房间里有些暗，穆辰溪在苏染染的床边坐下，他的手搂住了少女的肩膀，温热的唇落在少女的眉心。
苏染染抿着嘴趴在男人的怀里，“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要这样瞒着我？”
“只是怕你不能接受……”
苏染染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我的心里可是很强大的！”
穆辰溪沉默了一下，张了张口，想要直接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搂着苏染染的力气越发的大了。
苏染染看着男人纠结的模样，暗暗揣测了一番，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让男人这么纠结，她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道：“我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吗？”
男人沉默地摇了摇头，只是眼睛里的神色更加复杂。
“是我的工作室出了什么是事情吗？”
男人摇头。
苏染染的心里一沉，想起中午那个护士的说，脸色顿时难看，她不知怎么嘴边突然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难道是我怀孕流产了吗？”
男人的眼睛瞬间瞪大，他抓着苏染染的力道几乎让少女疼得尖叫出声，不过此时，苏染染的心情只会比穆辰溪更加激动。
她一把推开男人的怀抱，瞪着穆辰溪，眼球里霎时间充满了红血丝，胸腔里就像有一个气球渐渐胀大，然后堵到她的嗓子眼里，再慢慢涨到她的脑袋。
整个脑子好像“嗡”地一声，失去了所以的意识。
“穆辰溪，你说话！”她尖叫出声。
男人低着头，苏染染第一次看到穆辰溪的脸上露出这种愧疚、心虚的神色，心里头就像被绑上了一块石头重重地沉了下去。
少女的声音带了哭腔，“穆辰溪，你说话啊，你快告诉我！”她一边瞪大眼睛不让泪水滚落一边伸手想要抓住男人的胸口的衣服。
“你说话啊，你告诉我，这只是我的瞎想，对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对吗？”
穆辰溪动了动嘴，他宽大的手掌抚上苏染染的脸颊，指尖沾染上少女的泪水，他的心一片冰冷。
“染染……我……”
“你住嘴！你住嘴！”
就在男人想要开口的一瞬间苏染染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她的手掌在颤抖，不，是全身都在颤抖，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一颗接着一颗，最后汇成病号服胸口上一处不断扩大的水渍，她全身冰凉，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慢慢渗透进她的肌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染染，你冷静一点！”穆辰溪伸手将几乎瘫倒在病床上的苏染染抱进怀里。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少女只是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像是被梦魇了一般。
穆辰溪双手捧着苏染染的脸蛋，让她跟自己对视，“染染我在这里，你别怕！”
泪水不停地滑落，少女盯着空中某一点不知名的方向，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呜咽声，仿佛怕吓着谁一般，始终不肯出声，就是默默地流泪。
穆辰溪宁愿她放声大哭这样起码还能释放情绪，这样默默的流泪，就像是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地对着穆辰溪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割，不致命，但就是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
“染染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但是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苏染染嘴边突然扬起一抹冷笑，“还会有？穆辰溪这就是你给的答复吗？”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下子扑到男人的怀里朝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要把她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一口里。
穆辰溪一声都没有哼，身体上再痛不及他的心，看着苏染染伤心的模样，他这一刻终于明白古时候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心情，若能换的苏染染开心戏诸侯算什么，就算是要了他的姓名他也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