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欺负苏染染的那些没眼色的东西他已经清理干净,穆辰溪他自己被苏染染误伤他也没有追究,苏染染还有什么理由辞职?
穆辰溪的手指被纱布包裹着只能用手肘撑在桌子上,看着面前油盐不进的苏染染,薄唇微启:“理由呢?”
苏染染低头没有看穆辰溪的眼睛,不经意玩弄着衣角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今天一进办公室所有都笑着跟她打招呼,想象中的恐怖场面根本没有出现,苏染染知道这肯定是穆辰溪趁着她放假被背后偷偷帮了她。
她是很感动没错,可是感动又有什么用呢,她跟穆辰溪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这种人谁都可以踩两脚,不依赖穆辰溪她甚至连双亲的医药费都支付不上,她要靠自己堂堂正正地站在穆辰溪的面前。
可是这些话她是不可能告诉穆辰溪。
她说:“我父母在医院里躺着,我想要更多的时间去照顾他们,欠你的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上。”
穆辰溪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念道:“苏雄,手术后恢复良好,伤口基本愈合,观察一周可出院,白珍,身体各项指数正常,须留院观察一个月……”
“你怎么有我父母的病历单,你又派人监视我?”
穆辰溪冷笑一声,这些东西那里用他特意找人监视,他不过是多嘱咐两声医院的那边就忙不迭地把他们的情况报上。
话题回到原点,“所以你辞职的理由是什么?”
苏染染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但犹犹豫豫了半晌,只是憋出了一句:“我不想待在这里。”
穆辰溪想是意料之中,低头轻笑,嘴角的笑意有些残忍,“你是不想待在这里还是不想待在我的身边?”
苏染染浑身一抖,穆辰溪看着他的眼睛想是猎豹锁定羚羊一般,苏染染很不习惯,她把脑袋瞥向一边,“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穆辰溪往后靠在椅背,施施然地说:“你要是不喜欢办公室的人,我可以给你重新换掉,不过,你要是想逃……”他露出一抹笑,“那你永远都别想!”
一种被戏弄的羞辱感包围住苏染染,她捏紧双拳,自进这个办公室开始第一次直视穆辰溪,“我就是讨厌你,我就是不想再见到你,穆辰溪,你放过我!”
穆辰溪用没受伤的一只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苏染染的心也跟着抖了两下,他说道:“你知道,陈丽淇一直对你伤了我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想着你是我的人我才帮你拦下,现在,你不愿意做我的人,那么,你可是要被送去警局呀!”
苏染染在监狱里待了一年多,监狱里有多恐怖自然不用穆辰溪跟她科普,说要回到那个鬼地方苏染染是一千个不愿意,可是,如果留下,以后可是要日ri夜夜在穆辰溪的眼皮子底下生活。
苏染染心里一横,她可以赌,赌穆辰溪会不会对她心软……
她摇头,“你报警吧!”
穆辰溪敲击桌子的手指一顿,眼睛微抬,眸色越发幽深,“你确定?”
“我确定!”少女坚定地点头。
穆辰溪究竟会不会心软呢?
她看着穆辰溪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说了两句,很快助理进来了。
穆辰溪吩咐道:“报警吧!”
助理的眼睛一下子睁大看了看穆辰溪,又看了看苏染染,这几天穆辰溪对苏染染的维护他是看在眼睛里,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总裁,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穆辰溪侧过脑袋瞥了一样苏染染,少女低着头一声不吭,穆辰溪收回眼神摆了摆手,“人家都不领你的情,就别管了。”
助理点头退了出去。
警察很快赶过来,穆辰溪看着直直地站在办公室中间脸色苍白的少女,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了,其实他不管就是要苏染染低头,只要苏染染跟他稍微软下口气跟他求两句,穆辰溪都不会报警。
“你现在还有机会。”穆辰溪突然开口。
警察面面相觑,没明白穆辰溪的意思,可苏染染知道,穆辰溪要她开口求饶,要她像以前一样松口待在他的身边,可是这从来都不是苏染染想要的。
自出了监狱以来,穆辰溪每一次手上都有绝对的筹码能让苏染染低头,她不是对穆辰溪一次次的帮助不知道感激,可是感激的同时苏染染更多的是感到累,从未有过的累,她光着手向穆辰溪要了太多东西,她是一个有着独立人格的人。
她以前总觉得她跟穆辰溪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希望,哪怕他们之间隔着种种,可是当苏染染面对着无数因为自己的妄想而给亲人带来的灾难,苏染染退缩了……
她知道只有离开穆辰溪一切才会结束……
警察迅速围了上来,拜穆辰溪从前所赐,苏染染很熟悉流程,在警察拿出手铐手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把双手抬起来,身上所有的东西被搜走,苏染染全程低着头,没有说话,安静的配合警察的动作。
穆辰溪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指尖的纱布隐隐渗出血丝,助理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叹了口气。
一个警察过来询问情况,“穆总,能跟我们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穆辰溪抬头,眸子里暗含着冰霜,警察不禁也是一颤,助理连忙上前拦住警察,“一切相关证据我们已经交给警方。”
警察的动作很快,询问了一些相关事宜,把苏染染带出去。
穆辰溪开口说了第二句话:“苏染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所有人都看着低垂着头的少女,现场一片寂静,漫长的几秒钟过去,苏染染闷着嗓子说:“警官,我们走吧!”
助理心里一凛,转身看向穆辰溪。
随着警察的离去办公室里的骚动渐渐平静下来,突然,总裁办公室里发出一声巨响!
穆辰溪伸手推翻了桌子,上面的文件还有电脑乱七八糟的散落一地,助理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他朝着助理摆了摆手,转身看着窗外。
助理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悄悄退出去,临关门他悄悄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
窗外的阳关照射进来,空气中某些细小的尘埃飞扬,男人背对着门口不知想些什么,包裹着手指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