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穿越让颜挽迷茫与不安。
不管是谁在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在一个透明的牢笼中、而外面站着个疑似外星人的蜥蜴人都会无法冷静吧。
颜挽觉得像自己这样能不尖叫出声,已经是极冷静的表现了。
在开始的时候,她已经试探过,在无法逃出这个看似透明的牢笼后,她已经放弃挣扎,表现的乖巧极了。
颜挽冷着脸漠视长的实在奇异的蜥蜴人发出的“xixixi”奇怪声音,安静蜷缩在角落。
自醒来后它就一直这样逗弄这自己,人类少女为这种被当成小动物一样逗弄的感觉而感到一阵无语。
它对颜挽这种不为所动的举止也不感到气馁,继续伸出手指,穿过透明的牢笼,想要触摸颜挽。
困住人类少女的天堑却在它的触摸下轻易的虚化,奇异质地的壁垒泛起水波一样的纹路,一圈又一圈,让人看了直感觉有一种割裂感。
滚开!离我远点!
她张了张口,想要开口吐露恶劣的言辞,想要露出憎恶的表情,想要反抗挣扎。
可是不可以。
她知道,在作为阶下囚的时候,要识相的不要惹恼这些主宰着自己生命的怪物,这些蜥蜴模样披鳞带甲模样的怪物。
在可以完全支配另一生命体时,恶性是十分容易泛滥汹涌而出的,底线在打破以后会一泻千里的被压下去。
施虐后意识到这是十分轻易又毫无代价的行为后,再一次暴虐的行为会接踵而来。
所以不能让它生气,不能惹怒它。
颜挽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未来与命运感到难以抑制的悲愁。
理智上明晰自己应该表现的乖巧娇憨的去讨好它,毕竟它看上去应该是觉得自己挺可爱,才如此逗弄。
可心里的负面情绪让颜挽不想采取任何行动,神情甚至称的上空茫的默默看着向自己伸来的狰狞爪子。
蜥蜴人看着眼眶微红的人类少女呆呆的注视着自己伸向她的手,心里是一阵极其柔软的感觉,只想把她从笼中放出来,爱怜的捧在手心。
却浑然不觉他直直伸过来的爪子让颜挽有些恐惧。
那指甲尖锐锋利的就是一把刀。
可那锋利如刀的指甲没有像颜挽想象中一般没入自己的身体,然后流出粘腻温热的液体。
一道清冷的声音制止了它。
颜挽不知该怎么形容这道声音。
清冷肃穆刻板,所有冷色调的词汇都可以用在这道声音上,就像夹着碎冰的刀片,能轻易的割裂所有的昏沉思绪。
颜挽被惊的抖了抖,在望向声音传来处时,对上一双不与人相类似的银色眼眸。
就像被捕猎的恶兽盯上一样,呼吸与心跳都停滞,龙蛇一样的竖瞳牢牢的盯着她。
腿在颤抖,已经退到最后,已经缩在最角落了,可依旧无法停止的不安与胆怯的心情让人类少女还在试图蜷缩到最角落。
不敢擅自转移开视线,甚至呼吸,在这种支配者面前所有未被允许的举动都像是冒犯、挑衅。
银色的眼睛在颜挽窒息前移开了。
颜挽大松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在刚刚紧张的掐紧了手心,如今松开处隐隐作痛,她急促而贪婪的呼吸着。
忐忑不安的偷偷望着那双眼色瞳孔的主人。
人身蛇尾,上身像是人类一样的身体却也覆盖着银色如钻石一样的鳞片,一直蔓延到脖子跟脸上。
就像一层盔甲护卫着他,又像是崎岖山脉上裸露的嶙峋矿脉。
他的脸美丽的不似凡物,却能明显看出是属于男性的骨貌。
人类长着耳朵的位置,他长着尖而利的鳍,三叠着斜刺冲天,脸上勾画着红色妖艳的纹路,还有小片的银色的鳞。
看上去类人却比人类多七分人外风情,就像是古老传说中的蛇精。
银色的蛇人此刻以奇怪的腔调在说话,就像在叹息、又像在歌唱。
把他对面的蜥蜴人比对的就像个怪物一般丑陋而佝偻。
颜挽还未来得及为这久违的空气感到欣喜便惊悚的发现自己居然听懂了他们的言语。
人类少女心脏狂跳着,以惊人的频率。
“定为稀有珍兽,贴上标签然后送到所里B区。”颜挽听见银色的蛇人这样说。
“在找到族群之前这是唯一的一只,给我收好你那蠢蠢欲动的双手,通弦却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干脆回炉重造一次如何?”
蛇人说完就游走了,甚至没再望颜挽一眼,看起来冷酷的难以接近。
那银色的蛇尾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就像蜿蜒的河水在阳光下散发着如同钻石河流一样的耀眼光辉。
而从刚刚开始面对着那蛇人就只唯唯诺诺点头的蜥蜴人在银色的蛇人走了以后又走了过来,提起了这个奇异的箱子。
“它”看起来被训斥的不敢在有多余的动作,除了提起笼子的举动就无其他妄举。
他的安分让颜挽安心了些。
她如胆怯的幼猫崽一样蜷缩着身体,小身体散发着微热的温度起伏着。
眼睛微眯着,小心翼翼又渴望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
咦?
她为自己心里刚刚忽然一闪而过的奇怪悸动而感觉迷惑。
刚刚那感觉好奇怪。
我为何——为何会感觉有什么在呼唤我。
从“人”迹罕至的深林到“人”满为患的集结点,这依旧是林地,却有各种奇怪却科技感十足的各种造物停驻。
颜挽看着这来来往往的、长的奇形怪状的生物,难以忍受的咬紧了下唇。
这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都要凑过来围着我啊。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这丑陋的模样。
被关在笼子里,地位低下任人宰割。
“还挺好看的嘛。”
“小小个的,又这么弱,感觉切虫都能碾死啊!”
“你说什么啊,这是观赏性的啊,弱一点不是更好,有些迦得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确实挺可爱的,培育好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而且是没有记录的新类……研究性质上有很大的空间。”
“不知道南主殿会不会喜欢,娇小脆弱又可爱,主殿们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宠物吗?”
蜷缩在笼子里的她颤抖着,有什么东西在胸腔渲染开来,就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澈的水源,逐渐的铺展开来。
闭嘴啊,快点闭嘴。
就像是人类说笼子里关的小猫小狗好可爱一样的口吻。
可爱的、弱小的、观赏的宠物。
它们……
它们在说什么啊。
颜挽听见这样的话语从围着自己的奇怪生物口中吐出。
颜挽在此刻憎恨着自己居然听懂它们的语言,听懂它们这就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评价猪肉一样轻描淡写的挑挑捡捡口吻。
她双手捂住了耳朵蜷缩了起来,掩耳盗铃的不想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