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是他特意留下来的人证,这架飞行器在他留了手的情况下依旧被摧残的如同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破烂旧铁皮。
颜挽觉得她应该也能击杀这些围堵她的飞行器,但她没有办法在不回手的情况下游刃有余的躲避攻击。
更何况像这么轻松的一下子就解决了这些敌人。
鲛人的攻击看起来简单而朴实,虽然阵势浩大,但水淹这个攻击本身不具有很强的上限。
被他用出来却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威力,有着近乎规则的返璞归真之力。
在这一刻,颜挽领会到了些许正式a阶与越星阶的差距。
虽然越星阶常被说是半只脚踏入a阶的预备役,但她意识到,实际上的差距是极其大的。
幸存下来的飞行器外壳锈迹斑驳而且还带着颜色浑浊的不明液体。
虽然颜婉知道那应该是鲛人刚刚手一挥,而后涌出来的波涛。
但这颜色实在是太诡异了,黏糊糊的粘在飞行器上。
就像是毛毛虫被踩扁后挤出来的汁液一样,恶心极了。
刚刚他那浪涛也是很正常的深蓝色。为何留在飞行器上后就变成这个恶心的浑浊绿色?
颜挽有些嫌弃的皱了皱脸,就像是一个干巴巴的橘子一样。
她感觉这东西实在是恶心的太过了,扭过了头,不愿意再看多一眼。
鲛人显而易见的也很嫌弃,他拎着颜挽停在离飞行器极远的地方。
轻轻眯起的眼眸射出居高临下的睥睨视线。
“这东西要怎么带回去?”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略微有些苦恼的语气。
“联系塞维尔高阶文明的军部?”颜挽歪头看他,回答道。
“是个好办法!”他毫不吝啬的夸奖了少女,眼里的赞赏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虚假。
颜挽虽然心里有一阵难言的复杂心情,却又有点不争气的感觉高兴。
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夸奖,还觉得高兴。
她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迅速退化成为一个幼龄的小孩子,顿时陷入了沉思。
长庚联系了塞维尔高等文明的军部,却久久没有得到答复。
他颦起了眉,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管是这似乎早有计划并且处处有蹊跷的的自杀式袭击,还是本该秒回的军部居然迟迟无人处理他的消息。
这里面全部都充满了不妙的气息。
他瞬间联想到塞维尔高等文明军部内可能发生了哗变或是被感染的绝望民众进行了内乱,亦或者被投放病毒的幕后使者的袭击。
这种种可能性都有可能,鲛人猜测甚至有可能是三种一起发生。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塞维尔高等文明的军部是这个文明的身体与武器,可其居然失去了联系。
这种种迹象都代表着塞维尔高等文明原本尚在控制中的局势已经崩盘了。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塞维尔高等文明的军部是在平复内乱亦或者镇压哪里。
这样他就能躲避开来那些动乱的区域,尽可能快的离开塞维尔高等文明。
只是在离开之前。
他还需要去一趟喀尔斯军部基地,因为他没有联系上塔耳塔洛斯会长与其他几位珍兽保护会的a阶。
鲛人知晓以他们的实力不可能发生意外,因此他并不是担心。
而是因为他此时还带着个年龄极小的幼崽,他怕自己没办法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护住她。
假若能够成功汇合那当然是极好的,代表他的任务圆满完成了,他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长庚充满忧愁的看了一眼他拎在手上的小家伙,再次想起出发前塔耳塔洛斯会长的嘱咐跟威胁。
灰白色的青年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人,与他对视着。
塔耳塔洛斯会长眯起的双眸带着危险的气息,口吻平和极了,微微拉长了声音说:“路上要好好护着丽娅,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比如丽娅掉了一根头发,我就剃光你的头。”
魔鬼吗!?
塔耳塔洛斯会长的话瞬间让鲛人想起了他幼年时期被塔耳塔洛斯这个魔鬼老师支配的恐惧。
没有完成任务,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出去当宣传项目的吉祥物,留下了至今仍被传播的黑历史。
考试没有合格,吃味道奇怪和难吃到让他胃翻涌了一个月的“美食”。
调皮捣蛋弄坏了他心爱的饰物,被拔光了鳞片,虽然那时鲛人更好是换鳞期。
另一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帮助了他的换鳞,但看着光秃秃的尾巴,长庚还是留下了心痛的泪水。
还有种种无法言说的事情,但长庚也知道这些都是塔耳塔洛斯会长为了教导好他而使出的手段。
他始终尊敬这个老师。
可却不代表着已经结课多年,出师多年的他乐意在体验当年的“酷刑”。
他现在可都是a阶强者了!假若真的被拔光头发,那他脸也丢光了。
鲛人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就打寒颤,心里毅然下定决心,一定要护好手上这个“容易磕坏的宝贝”。
“我们走了。”
鲛人望了一眼冒出黑烟的飞行器,手一挥,瞬间天降一阵深蓝色的波涛吞没了它。
只留一地的水迹。
“不是要留下来当人证的吗?”颜挽望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坑坑洼洼的地面,忽然想到什么的扭动身躯挣扎了一下。
“对了,现在都安全了,别提着我了,放我下来!”
“已经不需要人证了,塞维尔高等文明的军部联系不上。”
“这个样子不舒服吗?那这样可以吗?”鲛人充满谅解的给颜挽换了个姿势,拦腰提着她,却没有放她下来。
“我们还没安全,我这样提着你不容易失散。”
颜挽叹了口气,放弃挣扎的说:“那就这样吧。”
垂头丧气的小姑娘四肢放松的向下,娇小柔软的身躯并不重,反而软绵绵轻飘飘的就像是云朵。
很好,还挺乖巧的。
长庚决定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