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人起了床,便和阿撒拉、刘慧道了别。
说好昨天就回来的借佐大叔居然没有回来。而他们和村里的人打听时,村里的人都说不清楚他的病情,甚至还说没听说过他有病的事情。
阿撒拉用电话和那边的村长取得了联系,村长说借佐一大早就出去帮女儿干农活了,而他们说的话凌展轩又无法听懂,凌展轩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决定去借佐大叔女儿的村子里走一趟,当面问清楚。
村子离这里只有半天的路程,阿撒拉找了一个懂普通话的年轻的小伙子来带路。
凌展轩给阿撒拉留了自己和集团的电话号码,承诺了回去后会尽快和他联系,就和夏添一起往邻村的村寨赶去。
他们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了,昨天晚上和王亚通电话的时候,王亚就告诉他,已经派人在镇上等着了,让他们明天务必赶回去。
带路的小伙子叫其善,很健谈,一路上,凌展轩从他嘴里也了解了一些借佐大叔的事情,大叔今年五十多岁了,当过兵,不过脾气一直很古怪,退伍后也不愿意去安排的单位上班,固执地回到了村子里面,并且单身了一辈子,这位女儿是他后来收养的,但是因为他脾气古怪的原因,和女婿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这是女儿结婚之后,他第一次去女儿家里,而且去的时候正是凌展轩他们到这里来的前一天!
听起来,怎么像是故意躲开他们一样?
巧合?还是故意?
夏添放慢了脚步,转身看向他,他这一路来都沉闷不语,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昨天半夜里接到王亚电话的缘故?
“展轩,出事了吗?”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低声问道。
“还是餐厅中毒的事,有些麻烦,在米国的酒店现在也歇业了,如果这些餐厅也必须关门整顿,我们的股票……”
他停了下来,最近集团的股票跌了又跌,他本以为可以很容易解决掉这次卫生事件,可是王亚昨天居然告诉他,负责采购的人已经向有关机关指证他们走私日本神户的牛肉,并且派送给全国各地的餐厅,这样牵扯范围就更大了!
“那你怎么早上不说,你得赶紧回去啊!我和其善一起去找借佐大叔就行了!”夏添着急起来,摇着他的胳膊轻声说道。
凌展轩轻声应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胳膊。
他担心的不是耽误时间的问题,现在他有些不安起来,这个人非常了解他,而且可能是故意向他透露了借佐的情况,借着他急于想和夏添和好的心态,诱他离开江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想趁他不在,军心不稳来攻击帝临集团?
这手段,似乎和自己当时对付叶氏的有些相同!是叶然?凌展翔?还是某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帝集团融合了他全部的心血,他不想让它有一点闪失!
他必须见到借佐,证实自己的想法,确定对手是谁,再反击回去。
不过,现在的他确实出了点问题,夏添确实让他分了心,做不到敏锐而客观的看待他遇到的难题,这有些不妙,冷血惯了的他,一旦让血热了起来,就会让自己少了几分理智,多了几分感性,这在商场的冰冷争斗中,会让他处于下风。
“走快点!”
他拉住夏添的小手,加快了步伐,追上其善的脚步。
“还有多远?”他抬腕看了看表,沉声问道。
其善指了指前方的连绵青山,大声说:“翻过这座山就到了,还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这也叫邻村?苦笑了一下,他看着夏添小声问道:“走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
“不要不要!”
夏添连忙摆起手来,擦了把汗,加快了脚步,这几天走的路似乎比她以前走的路加起来都要漫长,这双脚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阳光顽强地钻过茂密的林子,挥洒出满林的金黄。
小路蜿蜒着向上,到了半山坡上,又分出数条路,像一条条精力充沛的小龙,往各个方向飞去。其善指了指其中一条路,笑着说:“从这条路过去,马上就能到了,我们还能赶上中午饭呢!那个,不好意思,我方便一下。”
说完,他便一猫腰钻进了小树林里。
“累了吧?”凌展轩寻到一个石块坐了下来,轻轻地拍着夏添的小腿问道。
“嗯,我这一趟能不能减上四五斤?多好,免费减肥之旅!”夏添踢了踢腿,抡了抡胳膊,笑着说道。
凌展轩勉强笑了一下,站起来说道:“走吧,其善熟悉路,会赶上来的。”
起了风,吹得枝叶乱摇,夏添猛地打了个喷嚏,凌展轩回过头来,碎碎的阳光映在他的眼中,树叶的阴影投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忧郁。
夏添猛然间觉察到,他其实也是个脆弱的男人,在这尘世间独自一人,苦苦挣扎,努力奋斗,守着他辛苦打下的天下,一丝一毫不敢松懈,怕一松下来,这天下就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
“展轩,我去你那里工作。”无意识地,夏添脱口而出,语气不是征询,而是坚定。
“不和大卫一起了?”凌展轩轻笑了一声。
“嗯,展轩,我呆在你身边,最起码能让你三餐按时,我最想的,是你健健康康的,钱多钱少,可不可以不要太在意?”
夏添轻声说道,纤细的手指缠上了他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我觉得你太辛苦了,让我照顾你。”
“好。”他收紧了手,语气有些沉。
“我给你打杂!”夏添侧过脸来,笑了起来:“一个月一千块工资,你看你多划算,我照顾你吃穿,还给你按摩说笑话。”
“哪里有人自己给自己定工资的?没工资,白干,你来不来?”
凌展轩终于笑了起来。
“命苦啊!”夏添也嘻嘻笑了起来,凌展轩,我愿意在你面前耍点宝,也不愿意看到你的眼中染上忧郁的伤。
凌展轩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他不是怕钱少,而是怕集团出了问题,自己想东山再起就难了,商场上自己树了这么多的敌,哪一些不是想看着自己出笑话的,再来报复一下的?
身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其善追上来了吧?
夏添回头一看,却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