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东闻言忍不住一笑，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放心，你还没美到能让我做出有悖人伦的事来。下车！”

苹果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该说什么都没发生过了，让他继续郁闷纠结无法自我原谅才好。

顾允东斜眼瞟了过来：“还不下车？”

“知道了，叔叔。”苹果拖长音，企图点燃他的罪恶感。

顾允东脸色果然难看了几分，甩门而车。

此后，苹果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半个月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J大计算机系的入学通知书。

当她举着通知书楼上楼下地跑了个遍，满心的喜悦却找不出个人来与她分享时，陡然落寞起来。在这里她虽有家人，但忙碌使得她们极少碰面。她与所谓的爸妈前后加起来才见过不过五次，爷爷也时常去公司主持会议，留在家里的时候也不多。而那个叔叔，自从那天之后就再没见过，但他的消息倒是不少，霸占了两次娱乐头条，以常人不敢想像的速度，与程雅云交往又分手。

苹果回到房间，把通知书收进包里，跟佣人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大门外等了好久总算等来了一辆出租车，半个小时后，苹果下了车，坐在了市医院花坛边上，怔怔地看着不远处一个女人正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说着一名患者去其他非正规医院就诊。

“小孩发烧去那边挂号，不用排队，专家坐诊，我有熟人。真的，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有医保卡，就在这里看。”

“那边医生也不会给你多开药，检查又细致，不像这边人一多，看得马虎不说，得什么病的都有，交差感染什么的，发个小烧最后弄成肺病的也有。都是为了孩子，还是仔细点得好，你说是吧。”

“那在哪里呀？”

“你跟我来，离这也就几步路，那地方还是这里的老医生们退休后联合起来开得呢。”

“是么？”

“哪能骗你呀……”

女人拖着那个抱小孩的外地人走了。运气好的话，这次游说她最高可以拿到提成50块。拿到钱后，她还会出现在这里物色下一个求诊者。

她每天需要做成四笔以上，才能勉强支付家里的开支。她被人称做医托，是媒体和患者口中的坏人，但她却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虽然老爷子给过她一笔钱，但她在拿到之后便花了个精光。不为自己，而是为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苹果心里酸酸的，找出包里的通知书安静地等着那个女人的再次出现。

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太阳偏西时，也没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她隐隐不安，忙跑去女人就业的那个非正规诊所。

到了诊所时，苹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门可罗雀的诊所竟然围了一大群人，最扎眼的就是穿着制衣的执法人员。

“妈，妈。”苹果挤进人群。

正被之前那个扮做外地人的执法人员扣着双手的金如意，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果果？”

“妈。”苹果见这样子，眼泪都急出来了。

“你是她女儿？”执法人员问，见她点头冷笑了一下，又说：“这个女人嘴里就没句可信的，还说自己女儿是有病呢，这不好好的么，想赖掉罚款也不能诅咒自己女儿呀。”

“我妈没撒谎，我姐姐是身体不好。”苹果大声维护。

执法人员噎了下，便说：“都带回局子里去，马上封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