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东连忙避开，伸手抓住拐杖大声回道：“大哥你别激动，我知道这样你们很难以接受事情真相，可果果确实不是你的女儿。”
“你当然希望她不是我的女儿了。”顾允年说道，回头看了眼苹果，只见苹果头垂得更低了。
顾允东说：“不是我希望，而是事实上的确如此。你的女儿，我的侄女，她不是果果而是今天上午我们在特殊学校绘画室时看到的那个名叫金桔的女孩。”
顾允年的手颓然一软，想起上午他拉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那个会叫他叔叔会画他画像的满脸油彩的事女孩。她才是他的女儿？他不禁愣住。
顾允东拿过拐杖将顾允年推坐到同样震惊的老爷子身边，然后拿出了手机，翻出一张与金桔的合影递了过来：“这是桔桔。早上我们才见过她的。十八年前被送给金如意的那个女婴是她不是果果。”
老爷子目光在手上一瞟，这回不用验什么DNA，他仅从长相上就能确定那个他不愿相信的事实。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子问，强撑着没倒，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今天这刺激一重紧接一重，他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这话要说起来就长了。”顾允东收回手机，不着痕迹地将苹果拉起，然后开始了讲述。从当年的遗弃到金桔被劫导致自闭，从顾家要人到苹果冒名顶替，他着重讲金如意拉扯两个孩子们的不易，讲她对于没能照顾好金桔的自责不安，对苹果冒名顶替的情非得已，如此这般有理有据直教老爷子和顾允年听后忏悔不已，心疼不已，哪还有心思去计较金如意的欺骗。
一番内心煎熬过后，顾允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真相的？”
顾允东实话实说：“果果军训结束的那晚。我接她回来，无意间发现的。”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当时……，我只是怕爸爸接受不了。他一直想要孙子孙女，好不容易满足了，我哪里狠得下心告诉他真相？”顾允东隐去了被苹果胁迫的那段，见老爷子到现在还挺住没倒，不禁松了口气，这情况要比想像中乐观了许多。
所有人都在静默，半晌后老爷子才开口，声色似乎更加苍老了，他对苹果说：“让你妈把人带回来。”
失去了身份的保证，苹果顿时变得胆怯，她小声不安地回道：“我妈，她的手机坏了，我现在没有办法联系上她。”
“她去了哪里？”
“C，C市。”
“让人去C市找，找到后直接带回来。”老爷子脱力地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拄着拐杖的背影一瞬间更显得孤单苍老。
顾允年与苏紫悦跟在他的身后，沉默着往外走。屋里只剩下的顾允东与苹果，顾允东走过来说：“你看，我爸我哥其实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现在放心了。”
苹果点了点头，老爷子这样平静冷静地接受，的确大大出乎了她原本的预期。
顾允东又说：“一会我们也走吧，很快就会有人找你妈妈，兴许你妈妈到不了C市就会被找到的。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联系不上呢，万一她看到有人这样找她，她不知情又来个逃跑，我们又联系不上得上哪去找呀。刚刚那个电话，你打回去试试，看看还能不能够找到她。”
苹果忙把电话拔了出去，片刻后那头接通了，不过对方表示金如意在打完那个电话后就上了车。
“说我妈上车了。”苹果挂断说。
顾允东说：“这样也好，我让人去C市高速出口设卡，反而更好找一些。”说完站在飘窗前，一手插在裤袋，一手举着手机，开始找人托关系，交待事项。他谈吐有俗有雅张驰有度，言语间圆滑里透着隐约可见的犀利，却偏偏能让人生不出坏感，并乐于接受。这样一个男人，不再是她的叔叔，而是她的男朋友。
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慌乱，头一次意识到，今后他与她的关系可以简单到随时终止，说断就断。有没伪装的亲情做保，她就像是脱掉了衣服在祼奔一样，毫无安全感。而他的感情能坚持到哪一天她一无所知。
顾允东交待完毕后扭头过来，看到苹果眼中的一抹迷茫不由地笑了笑，他在她的身边坐下，双手放在她的腰侧，一用力就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苹果惊诧，红着脸挣扎着要往下跳，顾允东双手收紧将她圈住笑道：“我们是在谈恋爱啊，这点福利都不给吗？”
苹果挣了挣尴尬道：“太紧了。”
顾允东微微放松，将头埋进她的怀头，闷闷道：“桔桔回来后，你也许就要搬出揽潮了。”
“我知道。”
“我也跟你一起搬。碧水豪园你知道吗？离你们学校也不太远，我们到那去住吧。”
“你什么意思？”
顾允东抬头，轻笑了下，煞有其事地说：“没听出来呀，我想同居。”
苹果脑袋又一次短路了。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见过，可对顾允东她压根想都没有想过。
“你不愿意？”顾允东问。
苹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点头，怕打击他的积极性；摇头，她还只是个学生，真没这个打算。她犹豫着没有回答，却明白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已不处觉地变得卑微起来，竟会因为考虑到他的感觉而不忍拒绝。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顾允东笑了笑，一用力在苹果的尖叫声中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自己也压倒下来。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们鼻尖轻碰鼻尖，嘴唇贴着嘴唇，静止了几秒，然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吻到深处，苹果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了云朵之上，思维意识都有点散了，可当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微凉时，她猛地翻身掉下沙发，手忙脚乱地拉下衣服：“那个，这个，你太快了。”
顾允东愣了愣，故意道：“那我动作慢点，再来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