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标题，两人将消息内容看了一遍，苹果疑惑不解，消化不了这篇报导的内容：“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爷爷会把姐姐说成是我？”苹果手指着屏幕上的几行字，上面分明写着“流落在外，四岁时不慎出了意外，导致智力偏弱，深得顾允东及家人疼爱。”等字样，并且配了她与顾允东合影的插图。

“他并不是想认你，而是想借你顶替桔桔所有的舆论压力，同时，阻止我们在一起。”顾允东沉声回道，跟着抓起震惊失神的苹果说：“我们马上回去，我要让我爸把这颠倒的黑白颠倒回来！”

顾允东带着苹果离了民宅，回程的路似乎比来时的要漫长，那辆被解救的布伽迪一口气不歇直至中午时分才到达A市东府大地。

“我不能进去。”揽潮进在咫尺，苹果突然犹豫了。“我不能就这么冲进去质问你爸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害怕，是我拐跑了他的儿子在先。被他利用也是活该。”

“是我把你带走的，就算被你拐跑也是我自愿的。”顾允东理解她的害怕，温声劝道。

苹果还是不敢：“既然你爸并不是真心要认回我，我们就让一步，等到风头过后再说。”

“我们不面对，不解决这个风头就过不去的。你就是活在外人眼里的桔桔，我们要在一起，那就是乱伦。下来，有我在你不要怕。”顾允东谆谆善诱。

苹果受到鼓动，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

揽潮内，金桔率先看到了苹果，大叫着：“妹妹”。急急跑了过来，将苹果拉到了书房里看这阵子她画的画。

苹果迟疑了一下，不忍扫她的兴，同老爷子尴尬地打个了招呼，便跟着金桔进了去。

老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朝顾允东抬了抬眼，若无其事地问道：“回来了？新闻看到过了？”

“能不看到吗？托您的福，昨晚上，我又乱伦了一次。”顾允东轻笑，言语平淡，仿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老爷子不知是被这种态度气到，还是被这话里的内容气到，总之原来泰然若定的他瞬间不安凌厉起来。他起身走到窗外边，拉开了窗帘，看到了书房里两个凑到一起的身影。

老爷子目光如炬，良久说：“我不会对外界改口，桔桔需要这个合适的身份，昨晚果果的出场正好为她铺了路。”

“把真正的桔桔嫁接到昨晚的苹果身上，这样做，对桔桔有什么好处？那么多的媒体和在场的人认准都是苹果的脸，而并不是桔桔。您将来若想要媒体重新认识桔桔，又要找什么样的说辞？”顾允东简直难以理解老爷子的心思。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比谁都明白，媒体的热度能持续多久，也许明天就不会有人去记得昨晚到场的到底是苹果还是金桔。但你要记得，苹果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你的侄女！”

顾允东了然了，老爷子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理解，要阻止他们在一起才是最重的事，至于金桔那仅仅只是条件恰当的附带。

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于是表情就变得苦涩不堪，顾允东说：“爸爸，您这样做，是在把自己的儿子往乱伦的绝处上逼，您懂我无法阻止您伤害她时的心痛吗？您懂我无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时的自责吗？我不想伤害桔桔，也不想在外人前给您难堪，但您也不能不给我们一点生路，您曾经也疼爱过果果，为何现在却能对她如此狠心？”

“正因为疼爱过，才更难以接受被欺骗！被蒙在鼓里！”老爷子怒道：“说我不懂你的心痛自责，你们又何尝替我想过？我对遗弃孙女的自责，我在看到桔桔自闭时、出意外时的心痛？拿我当真仁慈到不敢对金如意下手吗？要不是考虑你和桔桔的感受，她们母女俩还能呆在A市平安无事？这是我对她们最大限度的宽容，她们应该感恩戴德退避三舍，而不是让苹果与你继续纠缠不清！”

“爸爸，您看错了，纠缠不清的是您的儿子。”

“混账！”老爷子脸上怒容更甚，“为了自己痛快，你就可以不顾一家人的感受？你大哥，我，甚至还有你死去的妈妈，你都不管了吗？”说完，老爷子冷眼以对顾允东，隔着玻璃冲书房的苹果大声叫道：“果果，你过来！”

苹果听到了，事实上因为没有关门，老爷子盛怒时的声音她也隐约听到了一些，他为什么会叫她过来，她心知肚明。

“从现在起，外人面前这就是你叔叔。私底下，他跟你没有任保关系，不管什么原因，你要做不到，就别怪我不客气！”

“爸爸，您没有权利这样要求果果。”顾允东拉开苹果，据理力争。

“没有权利有势力就行。果果会明白的，金如意也会明白的。”老爷子丢下话拄着拐杖大步而去。

苹果呆立原地，当身后顾允东的双手在她身前围成拥抱时，她陡然回神说道：“叔叔，别这样。”

顾允东的双手一滞，声音不觉间沙哑，他执着地将她抱紧，下巴紧紧压住她的肩窝：“别这样叫我。我不是你叔叔。我是你的男人，不是你叔叔。”

苹果心里一阵阵发疼，她极力抑止自己的眼泪，却怎么难止如愿，她哽咽着说道：“爷爷在看着我们呢。你想让他对付我妈吗？想让我们之间彻底没戏吗？”

顾允东抬头，果见门外不远处老爷子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他颓然松开了手，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你会相信我能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吗？你不能对我放手！”

苹果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

尽管如此，苹果一直到回了家还是没能想到顾允东能采取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刚从外头干完活回来的金如意一见她，责怪道：“昨晚上哪去了？电话也关机，现在这都几点了，你不找了工作么，怎么还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