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天了，过来参加一个学习。”许婧娴回答，完了又问：“你呢，怎么来这了？”
“公事出差。”顾允东说，语气轻然。
两人这样一问一答，生疏得令一旁的何远看不下去，他缓和气氛，嘻笑着将两人带进酒店用餐，之后又伙同其他损友们安排了余下的节目。
老朋友们见面，顾允东兴致不错，一伙损友个个喝了不少，一直闹到后半夜，众人是怎么散场的回头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允东是在一阵恶心中苏醒的，拧开灯看到的场景令他眩晕，满地凌乱的衣物，甚至还有不属于自己的。像被淋了盆冷水，顾允东一瞬间清醒，偏头便看到了共床同枕的那个人。
咫尽距离，许婧娴此刻一如从前那般妩媚秀丽，明明很安静却令他莫名惧怕。
他恍然想起了心中另一个女孩，想起了那晚她隐约吃醋的表情和语气。他把那份意外的发现当成了最好的精神食粮，时不时地回味一番。而现在，那份味道还没得来散去，便被此时泛起的疼痛所掩盖。
虽没人监管，他却给自己定下了背叛的罪名。顾允东翻身下床，麻木地穿戴，然后怔怔地望着床上呼吸平稳的许婧娴。
良久后，他转身离开，在寒冷的清晨拔足狂奔。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许婧娴长睫微微一颤，溢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一天，B市科技信息展拉开序幕。
顾允东却与许婧娴何远一行逛了B市内的几处著名古迹。
昨天还疏远着两人，似乎一夜各自变了样。顾允东虽然看不出多热衷，但许婧娴心情较之昨晚已好了太多。从始至终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这在顾允东的那群小伙伴们的心中大力挽回了曾经失落的那些印象分。
仅一天，就有了关于两人何时请吃喜酒的调侃。
对于这个问题，顾允东直接无视，无视多了，许婧娴面上便多了几分难堪。在人少时，她截下了他，认真地说道：“其实，你没必要太纠结，昨晚那事也是我自愿的。你要不想负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可以吗？”顾允东轻声反问，见许婧娴神情一滞，不禁失笑，“婧娴，如果我说我对昨晚的事没有半点印象，你会生气吗？会指责我不责任吗？”
许婧娴怔忡，跟着双眸里弥漫了水汽。在顾允东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将他从身后抱紧：“允东。我爱你。如果不是爱你，我不会允许自己这样。”
“我知道。”顾允东掰开许婧娴，语气凉得如同初冬的早晨。“可我们已经走远了，别再这样作践自己了，婧娴，不值得。”
顾允东说完留给许婧娴的是一个绝决的背影。许婧娴的心不断在沉，在他浑沌不清问她‘你是不是也喜欢我的时候’，她便错过了唯一一个将自己与他绑在一起的机会，这个男人她再没机会靠近了。他的心里已住进了另一个人，他隐而不发的情感，不过是因为还不曾确定她是否也像他一样泥足深陷。
在休整过一天一夜后，M&D团队带回了展会上的一些调研成果，顾允东回到预订的酒店后，立即化身成了工作狂。对于此次展出的采集到的各项新生信息成果一一比对，分析其投资可行性，一忙便是一整宿。
第二天，顾允东亲临展会现场，对看好的项目做二次了解。作为国内实力超群的创投公司的创始人，他的出现意味着即将到来的经济热点。因此，当各路记者们在会场里无意间看到他时，兴奋程度不输狗仔偶遇国际巨星。
记者蜂涌而至，顾允东顿时举步维艰，场面极其火爆。
“有传上半年上市的达蒙科技是M&D去年在展会上捡的漏，顾先生今年再来，是否已有中意的投资项目？”
“达蒙本身就是优质企业，投资是一种机遇和缘份，不存在捡漏一说。今年，展出的项目中，好的也不少。但是能否合作还得看各方面契机。”
“您所指的契机是指哪些方面？是否会垂青于那些新生的小项目？”
“项目在我眼里只分能否赚钱，不分大小。”
“M&D本身也有电商信息一块，此次来是否也有招贤的意向？”
“M&D主要还是以创投为主……，招贤……，看缘份。”
“……”
“……”
一步一停，顾允东总算走到一处展位前，展位内立即有正装男摆出了人墙，将顾允东与记者隔离。
那些发问过的记者满心欢喜，攒着问题没有问完的记者们则抑郁无比。大伙散开前对着展位一阵猛拍，好歹这也是第一手资料，顾允东进了这里，如果合作成功，不久的将来，这家小公司便能挤身行业前茅。
苹果捂着肚子冲出洗手间时，看到的便是长抢短炮对着展位猛拍的这一幕。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因为这个展位就在大汉华的斜对面，她是眼看着他们门庭若市，而大汉华这边却是门可罗雀。
这种反差对比，大大打击了来时信心满满的众人，大家悲观之余连带着食欲也下降了，竟然都忘了要点饭吃。苹果实在抗不住饥饿跑出去买了个路边的煎饼果子，结果才吃下去没几分钟不仅腹痛还犯恶心。这种情况下，她不敢对冯汉书说，害怕给他造成更大的困扰，只好不停地往来于洗手间。
这次蹲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起来时腿脚发麻，再见着人家这热闹场面，内心自然黯然不已。
“果果，你上哪去了？”见她迟缓着进来，冯汉书担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上趟洗手间。”苹果虚虚应了声，见众人愁眉不展，忙抱起桌上的宣传册说：“我出去发发单子，你们忙你们的。”
“别去了，一会吃饭了。”冯汉书拉住她。
苹果哪里还吃得下，笑比起哭还难看：“我不饿，你们吃吧。”
她说着抱起一摞单子急忙溜开。
她刚走，买饭回来的大陈拎了两手盒饭进来。见着对面的热闹脸色拉得老长，他是系里的研究生，也是大汉华出资最多的人，当初他便是听了冯汉书对未来的美好展望，掏空了乡下的父母参了股。而此次展会上的冷遇，让他对未来产生了怀疑，更有种被冯汉书欺骗的觉悟。
“我想退股！”大陈丢下饭盒，甩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