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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喜喜’字
作者:舒沐梓更新时间:2024-11-20 07:54:49

桑乔没去在乎关墨突然的尴尬,她拉着梁柔一起上了后座。关墨这车,原本路虎就底盘高,加上关墨自己又改装了一把,把个车生生改装成了巨无霸。就关墨这车在城里开简直畅通无阻,车比人还要出名些。

这车对女性很不友好,桑乔已经习惯了,都还要费些力气,更何况是梁柔,穿着裙子,费劲吧啦地爬上车。

关墨见梁柔也上车了,就彻底闭了嘴,跟锯了嘴的葫芦似得,一声不吭,等后面两个人坐稳,他就专心开车。

桑乔一副感觉不到车内气氛尴尬的模样,等车子开起来,她就追问关墨,“你刚说的什么意思啊?聂焱干什么了?”

透过后视镜,关墨瞅了后座一眼,也不知道他这老婆是真没心眼还是故意的,有梁柔在,他原本是不打算说关于聂焱的事情的。聂焱跟温玉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关墨作为温玉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再怎么都是站在温玉这一边的。而且,打心眼儿里,关墨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这些年他们兄弟,身边的女人不在少,就拿徐泽池来说,那简直所有上过床的加起来都能组一个加强排。可最后怎么样?徐泽池该娶田本洁,也还是娶了田本洁,这实在是没什么值得说的事。

感情与婚姻,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是完全可以分开的。

关墨有些不同,是因为他早已经知道这样的命运,所以不能娶的女人,他根本不往生活中放。但聂焱,明显跟他不一样。对梁柔,照关墨看,只要聂焱把她安排好了,衣食无忧也就没什么好亏欠的。唯一问题就是安安(关墨一直以为安安是聂焱的孩子),冲着孩子,关墨才会此时顾忌几分,不愿意在梁柔面前,多提聂焱。

梁柔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关墨的欲言又止。

所以梁柔开口,算是回应了刚才桑乔的话,总不好为了她,让关墨两口子闹的不愉快,“在前面路口停车吧,我要回医院去,医院还有事情等着我。”

关墨果然一脚刹车就把车停在路边了,梁柔跟桑乔道别,看桑乔一脸不愿意的表情,梁柔知道桑乔是为了她,想要帮她打问到更多的关于聂焱的消息。只是真的不必了,梁柔对着桑乔摇摇头,“我现在更关心梁辛的情况。”

自己的弟弟生死未卜,梁柔也真的不想去关注聂焱的情况。

虽然她内心深处还是在意的,梁柔只能劝说自己,毕竟在一起七年了,要是心里半点感情都没有那才是不正常,有就有吧,她却不愿意助长,就让一切都渐渐淡忘掉,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等梁柔下车,关墨也没急着走,看着梁柔打车离开,他才从新起步。此刻,桑乔已经坐到前面副驾驶座上来。

桑乔不忿,“你这是防着谁呢!别以为梁柔感觉不出来!”

关墨一声不吭,傻子都能看出他是不想让梁柔知道,多多少少是有些防着梁柔的意思。桑乔对关墨的这种态度很不喜欢,梁柔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因为梁辛的事,桑乔对梁柔真的满心抱歉,情感又更不一样。

关墨开着车,淡定的道:“别忘了聂焱将来可是咱们妹夫。”

论家庭血缘,温玉其实要比梁柔跟桑乔更亲近,关墨没有妹妹,最亲的就是表妹堂妹,关家人多,堂妹也多,所以比起来当然是温玉这样被温家捧在手心里的表妹更亲近。温令茹几乎每周都要见温玉,说是因为温玉的母亲死的早,温家又是老少四个男人,每个女性长辈教导,所以温令茹关心的更多一些。

可是桑乔从来都不是一个按所谓的血统来判断对方的人,她跟关墨都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对温玉,桑乔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温玉那种高傲,是骨子里刻着的。这并不没什么,毕竟有傲气的人虽然难相处,总归还是令人敬佩。关键问题就是温玉的那种理所当然感,实在让桑乔无语。

家里的每个人理所当然要对她温玉好,好像她天生就该得到所有人的爱。

桑乔直白的跟关墨说:“就算温玉真跟聂焱结婚,恐怕也不会过的幸福。”说完这个,桑乔还加了句,“反正肯定比不上跟梁柔在一起幸福。”

关墨倒是有闲心,还挺想知道桑乔对婚姻的看法,就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桑乔眼睛望向窗外,娓娓道来,“我嫁给你,做了关家的儿媳,你的太太,福宝的妈妈,却也不敢松懈,因为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天然就应该宠爱我的,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想要获得你们的喜欢。就跟打游戏不断的积分一样,温玉却不是这样的人,她当公主当惯了,身边的人都捧着她,根本不会考虑别人。要是对方是别的人倒也算了,问题是聂焱,聂焱跟温玉是一种人!”

都是在宠爱中长大的人,谁又会为谁付出更多?

没想到桑乔会说出这番话来,关墨眸光有些发沉。他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夫妻间相处的门道,说实在的,别看桑乔表面上看起来脾气又直又爆,但其实生活里,她对关墨对关家让步很多。明明知道被关墨算计了,她不闹反而装傻。温令茹有一段时间给桑乔脸色看,软刀子磨人,桑乔也不吭声,等温令茹恢复过来的时候,就又是亲亲热热,一点都不记仇。就是福宝,因为关万长喜欢,所以孩子现在晚上都是跟着祖父母睡,桑乔心里舍不得,却也不反抗。

他们的婚姻,外面人看是桑乔走了运,嫁进关家做了关太太,但是私底下,她的付出远远大于他。

停红灯的时候,关墨探过身子来亲桑乔,桑乔太清楚这城市的每个十字路口都有监控,都能被人看到,所以很害羞的推他,“别闹。”

关墨笑的灿烂,他常年在军营,弓马未歇训练到如今,皮肤比一般人要黑一些,一笑,显得牙齿白生生的。

“我知道我老婆最好。”关墨说。

谁能比得过他的桑乔。

桑乔表情是嫌弃,“你烦死了,我跟你说正事呢!”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煽情起来,桑乔最怕煽情,她不擅长这个。

刚好绿灯亮了,关墨做回座位重新开始起步。

嘴里不分咸淡的说:“你管人家怎么相处,聂焱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该好好的走下去。夫妻关系,也是关系的一种,也要花心思,这世上哪有不付出就得到的感情。要真是聂焱温玉都这么想,那只能说明他们摔的跟头还不够多。”

关墨这话说的通透,让桑乔一时无法反驳。没有谁能不付出就得到回报,感情也一样。就算是夫妻,那也要互相体谅才能长久,就如聂焱之前对梁柔那般,需要的时候热热乎乎,不需要了或者跟不上了就丢在一边,这完全是只知索取不知回报。

活该走到这一天。

不想提起这些复杂事,桑乔转头问起关墨,“你刚才说聂焱发疯胡闹,是发生了什么?”

他刚才话说了半截,只说聂焱那里已经乱了套,却没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当然要问清楚才好。

提起这事,关墨眼睛里有火光闪过,谁也没想到聂焱手里还有这么个大杀器,原本聂兆忠出车祸,尹雅放出消息说聂子赫根本没有死,这些事情连起来,其实是对聂焱非常不利的事。却没想到,一转头,聂焱干净利落的拿出DNA报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尹雅聂子赫等人拍死了。

关墨说:“聂子赫根本就不是聂兆忠的儿子。”

啧啧,如此豪门秘密,也亏的聂焱根本不顾颜面的拿出来。

桑乔都傻了,喃喃说:“怎么可能呢?”

聂兆忠又不是傻的,这么多年被戴了绿帽子,还给别人养儿子?这样的事情,在最注重血统的门阀世家,简直比登天还难吧。

关墨被桑乔的傻样给逗笑了,他一向是阴谋论的忠实人物,其中曲折,关墨就按自己的话分析了,“我估摸着聂家那老爷子怕是早就知道,养着聂子赫不过是为了个聂焱当磨刀石,有个兄弟追着,聂焱才能更加优秀。现在老爷子彻底躺下了,这磨刀石对聂焱来说就没用了,彻底弃了也是正常。”

花三十年.........为了陪着儿子玩一场‘养成’游戏。

桑乔觉得世界观都震撼了,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同于桑乔的不可思议,关墨倒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对,他甚至有些高兴,聂焱使出如此釜底抽薪的一招,在基海兆业内部,可谓所向睥睨。往后,聂焱不会再遇到任何阻拦,他这一下子,简直是向全世界宣告了自己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聂子赫不管死活,都是废了。

至于尹雅,狐假虎威了这么久,现在连她依靠的虎都已经是废物,更何况是她。

聂焱完全接掌基海兆业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聂焱还跟温玉订了婚。只要两人婚事一成,聂焱就是关墨的妹夫,温家的女婿,这一层层的关系打下来,可谓坚不可摧的关系网。

就凭这个势头,尉迟家想要上位..........呵呵,做梦吧。

等车子开到基海兆业楼下,发现已经有记者媒体在外面驻守了,关墨也没多躲闪,直接将车往基海兆业的地下车库开。媒体对此时出入基海兆业的车辆都很关注,对着关墨的车子猛拍了一阵。

桑乔品出不对来,“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掺合吗?”

关墨从开始就躲躲闪闪的,要不是桑乔铁了心查案,关墨才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的纷争中,今天关墨这么明晃晃的一来,普通民众看不出什么。但是只要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可就能明确的感觉到关墨在表明立场,他要支持聂焱!

关墨只是一笑,并不多说。

这种时候不来还等什么?聂焱这妥妥的要将基海兆业收入囊中,从前众人还都有押宝的心理,总觉得反正聂焱聂子赫是兄弟,就算押错了人,总归不可能血本无归。聂家三兄弟,不说平均分,但至少都会到一些遗产。

没想到聂焱釜底抽薪,现在聂子赫想要股份?

别看玩笑了。

聂焱如今的势头,关墨怎么可能不来,不仅要来,还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来,抢第一个来。后面巴结讨好聂焱的人不会少,但第一个总是难能可贵些。再者说,关墨如此高调,也是想让尉迟家的那些打着小心思的人瞧瞧,关家是绝对无法撼动的大树,身后还有个基海兆业在顶着。

关墨不说,桑乔也能猜到几分。

她原本就不是个木讷的人,反而因为是警察,她对人的观察能力不是一般的高,跟关墨结婚这么长时间,桑乔要是不了解关墨,那就是真的白痴。

桑乔幽幽地叹气,“你们兄妹,都是投机分子。”

温玉之前跑加拿大那么勤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跟聂焱做出一副患难与共的深情模样。虽说也不能说她做的不对,可是温玉之前有过纰漏,对比当年温玉对出车祸的聂焱不闻不问,这一次所谓的深情,就显得有些做作。

关墨倒是一直做的滴水不漏,怎奈有个温玉在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起。

这对表兄妹的行径放在一起对比,桑乔对此时关墨兴冲冲地跑来就觉得有些腻歪。不过就是选在最好的时机,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已。不能说关墨内心没有情感,就比如当年他在桑乔情感受伤的时候出现,很容易的就拿下桑乔娶了她。

要说关墨对桑乔没有一丝感情,这恐怕桑乔自己都不同意,但是算计过多的人,感情也会被他拿来惯性的计算。

总会让人觉得不那么真诚。

基海兆业顶楼,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

聂焱的文件一拿出来,所有跟着尹雅来想着分一杯羹的股东都傻了眼。虽说公司是股份制的,但是聂兆忠无疑是公司最重要的核心,这基海兆业是聂兆忠的父亲创始,正儿八经的传人。少了聂家的血统,尹雅就跟失了全部的倚仗一样。

要是聂子赫能出现在这里,说不准还能说一句,就算不是聂兆忠的亲生子,也被聂兆忠养了这么多年,总归对集团是有贡献的。但是这话,尹雅怎么能说的出?她是什么人?才来了公司不过不到一年的功夫。

论功劳,怎么数都没有尹雅的份儿。

而且吧........传统观念还是深植人心,这聂子赫不是聂兆忠的亲生儿子,谁心里不叹一句恶心。活脱脱能给聂兆忠带绿帽子,这真是不想活了。

跟着尹雅气势汹汹来的股东,全部脸色难看的极速消失,这种时候不赶紧走,难道等着聂焱记住他们,将来报复不成?

股东都走了,尹雅却彻底发了疯。

她准备了这么久,一步步走的顺风顺水,这半年,尹雅觉得自己距离最高的董事长宝座也不过就是一步之遥。她甚至私下里跟不少人都已经达成了协议,只要帮助她上位,就会分给这些人家好处。从尉迟家,到元家.........甚至还有一些不愿意露出本姓的人家。

现在是怎么样?

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话就是给尹雅量身定做的。

而且最终的失败却也不是尹雅做错了什么,她步步为营,盘算打的好好,结果聂焱根本就没有上场跟她斗个你死我活,直接上来就给了致命一击。

这就跟有一个人夏练酷暑,冬练三九,精心盘算,将刀枪棍棒都使的顺手,所有的算计谋略都精读于心,结果上来一个人,砰!直接给了一枪。

根本不屑于比试,直接一击即中。

尹雅的奔溃在清理之中,她大喊大叫,她不甘不愿。聂焱是懒得搭理她,直接让保镖把人逐出基海兆业。对尹雅,聂焱只有一句,“你最好没有掺合车祸当中去,否则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聂兆忠这场车祸,现在还不能确定凶手,但是总归跑不了那几个人。

尹雅掺合进去多少也未可知。

若真是尹雅起头想要害死聂兆忠,那聂焱不介意送尹雅跟聂子赫一起去见阎王。虽说尹雅拿出了聂子赫的录音,证明聂子赫还活着,但聂焱根本不相信。

如果聂子赫真的活着,今天这样决战的时刻,就是爬,聂子赫也会爬着来。

寄个录音就想糊弄他?可能吗?

尹雅濒临疯狂,她的喊叫声简直魔音贯耳,关墨带着桑乔从总裁电梯上来,就听到尹雅被带走时最后的嚎叫。

关墨掏掏耳朵有些受不住女人这般歇斯底里的叫声。

与之相反,桑乔却觉得毛骨悚然,一个人要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如此疯狂。尹雅的内心,恐怕煎熬的快要难过死了。

关墨走进聂焱的办公室,见聂焱正正经经的坐在办公桌前批改文件,半点得意忘形的势头都没有。心里不由生出感叹,今天这样的事,就是关墨少不得都会生出一丝欣喜,偏偏聂焱这个大获全胜的正主,比谁都沉稳。

就冲这份心力,聂焱如今都比关墨强了些许。

见关墨出现,聂焱还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关墨‘嘿’了一声,语气轻松的说:“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我去接媳妇,她问我‘你怎么来了’,跑来你这儿,你也是这么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

原本是想调笑一下,活跃气氛的,没想到聂焱表情不变,只是冷淡说一句,“显然你不怎么受欢迎。”

简直就是个冷场王。

关墨翻了个白眼给聂焱,这才说回正题,“你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这急赤白脸的来,不就是怕你应付不了,来给你充门面的么!”

桑乔根本不愿意听关墨油嘴滑舌,她第一次来基海兆业,不自觉地打量这里。说实在的,站在这样的地方,其实桑乔只有一句话想说,那就是‘有钱真好。’

最好的地段,最好的装修,顶楼的办公室,鸟瞰整座城市,现在只是白天,感觉都已经有一种这座城在我脚下的豪情,更不用说到了夜晚,这座不夜城的夜景亮起时,会是什么样的美好场景。

聂焱没怎么理关墨,倒是按了内线,让秘书给桑乔准备了小点心以及奶茶。

桑乔原本没当回事,等小点心还有奶茶端上来的时候,桑乔才发现,并不是那种简单的招呼人的点心,而是放在茶盘上,精心制作过的茶点,非常好看,当然也好吃。不自觉地就吃了好几块,平时查案都是吃泡面盒饭的桑乔,真心觉得有钱真好。

她情不自禁的说:“对着外人倒是照顾的周到。”

关墨震天动地的咳嗽起来,提醒桑乔小心说话,原本桑乔说这话只是心中一时之感。被关墨这么一吓唬,心里就有些生气,反问,“我说错了吗?梁柔都折腾出胃病了,也没见有人照顾她啊。”

聂焱这人,对着桑乔这么个第一次跑来的外人,都知道准备吃的喝的,反倒是对着梁柔,没见有过这份体贴。梁柔在医院有时候忙起来根本就顾不上吃饭,胃病是桑乔自己说的,但是她这也不算夸大吧。之前梁柔流产,也没见聂焱这么照顾啊。

桑乔一声反问,倒是让关墨彻底说不出跟聂焱拉近感情的话来了。

这要怎么说啊。

关墨只好给自家媳妇打圆场,“她就是这么个脾气,你也知道,她跟梁辛是同事。”

把梁柔直接偷换概念换成梁辛了。

聂焱依旧不动声色,面对桑乔,他只是说:“是我做的不够好。”

他如此身段软,桑乔反倒不会说话了,要真是扯起脖子吼一场,桑乔倒是不怕,就怕这样示弱的人。桑乔撇了下唇,“就嘴上说的好听。”

关墨彻底不敢再留桑乔在这呆着,别拉近关系不成,搞成结仇啊。

拉着桑乔跟聂焱说:“我看你这也挺好的,等有时间咱们兄弟们聚聚,这都多久没聚全过了。”

所谓的兄弟,自元彰死后,基本上分崩离析,从前大家都觉得他们兄弟几个里,元彰是边缘的一个,甚至有些不受欢迎。却没想到,维系他们这几个人兄弟情的人,其实是元彰。

元彰一死,其他几个连兄弟都没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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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墨带着桑乔走后,聂焱还是维持着原本的动作,看起来像是个认真工作的大boss。只是.........他手中的笔握在手里,好半晌都没有落下去。

今天发生的一切,照理说聂焱该兴奋该欢庆的,他终于能彻底剔除聂子赫在基海兆业里的影响,半点不留。

这么多年,他生气离家、隐忍算计,为的不就是现在他坐着的这把椅子。

一切都达到了目的。

就连聂兆忠这个从前对聂焱来说,充满了压迫与威胁的父亲,也已经不是他面前的障碍。他终于站在了最高的地方,却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快乐。

缺少了什么.........聂焱心里很清楚。

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他又充满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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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柔手里拿着结婚请帖。

叶枭特意亲自送来,宴请梁柔跟景杉一起参加他的婚礼。

没错,是婚礼。

叶枭说:“当年娶她的时候我还穷,也没办什么像样的婚礼,就是请了一桌家里人就完了。现在她恢复的不错,我也该堂堂正正的把人娶进门。”

总觉得亏欠了樊可馨很多,无论怎么补偿都不够。

当年的婚礼其实叶枭很敷衍,就连新婚夜,他都是喝的烂醉。现如今樊可馨回来了,病也治的差不多,人已经恢复起来。叶枭就想着,该给樊可馨一个婚礼,把人风风光光的再娶一次。

这些年叶枭独身的事情,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

现在要是不办婚礼,就这么跟樊可馨在一起,别人多数会诟病猜测樊可馨的身份。叶枭不想这样,他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是当年陪着他一路辛苦过来的女人。

对这样的事,梁柔当然是很开心的。

樊可馨做完手术这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了,恢复情况良好,甚至都已经出了院,只要定期来复查就可以。最近樊可馨明显气色好了很多,梁柔问她遇到了什么开心事,樊可馨就说叶枭打算再举行一场婚礼。

大概每个女人对婚礼都有自己的想象,樊可馨为了能配得上如今的叶枭,最近都已经开始减肥美容,力求自己能更漂亮些。

其实之前吃了那么多年激素,樊可馨的身材样貌不可能回到最初的模样,再怎么努力,这么多年受的苦,都还是留有痕迹在樊可馨身上。

但是人最重要的是精神气,只要樊可馨自己不放弃,总归是会一天天变的更漂亮。

而且.......在梁柔看来,如今看起来依旧具有男性性吸引力的叶枭,能重新挟着已经胖了,脸上也有风霜感的妻子复婚。比叶枭重新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更令人心生感慨,与祝福。

慢慢有了年纪,反倒对这种老夫老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更加向往。

梁柔脆声答应下来,表示自己一定会去。景杉还询问说:“有没有什么着装要求?别我们去了,格格不入才好。”

能问出这种问题,可见景杉心思之细。

跟梁柔那种完全陷入对叶枭樊可馨婚姻的祝福感性中完全不同,叶枭回答景杉说:“我打算办的大一点,到时候肯定来的人不少,你们穿正式一点就好。”

他说的随意,但是谁都知道以叶枭如今的身份,‘办的大一点’是个什么概念。

梁柔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照叶枭这个说法,恐怕到时候聂焱是一定会出席的。梁柔并不想跟聂焱再有什么瓜葛,见面,都让她觉得不适。

只是面对叶枭这样‘非同一般’的婚礼,梁柔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所以这婚礼,是非去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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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枭照旧亲自去了一趟基海兆业,门口排着队要见聂焱的人已经坐满了待客室。

聂焱现在的热多,简直就跟沸水差不多。

叶枭跟其他来巴结讨好的人不同,他是来送请帖的,所以特别被放行,让他顺利见到聂焱。

跟楼下的忙乱不同,聂焱的办公室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叶枭心里五味杂陈,曾经他们兄弟聚会,聂焱是年纪排行都最小的,所以大家都叫聂焱‘老七’,那时候聂焱见谁都叫哥。现如今风水轮流转,已经很久没人直呼聂焱‘老七’了,没见谁再敢舔着脸来让聂焱叫声‘哥’。

叶枭见了聂焱,也要提着小心,将请帖放在聂焱面前,说明来意。

盯着大红色的喜帖,聂焱脸上看不清喜怒,听叶枭说着,“现在流行电子请帖,不过我还是想按照传统的来,这么多年,我委屈了他们母子俩,总该好好的给人家补偿回来。请帖我自己写自己送,婚礼的布置也都是我在忙,前前后后忙过那么多场婚礼,还真没给自己老婆好好的安排一场,这次就给她一次补上。”

叶枭说的热闹,他稍一停顿,气氛就有些冷场,聂焱如今的气场,实在让叶枭摸不透他的想法,就接着说:“你到时候一定来啊,别不赏脸,我老婆这些年受的苦你也看在心里,要不是去年手术成功,现在恐怕命都丢了。这婚礼,我都不想要那些西洋的东西,就是红红火火的办,给她冲个喜,说不准这一转运,明年我们还能再添一个儿子。”

聂焱目光实在无法从大红‘喜喜’字上移开,张张嘴,嗓子上火了,嘶哑的厉害,他说:“去........我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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