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之和安暖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抢救过来,脱离了危险,但是眼前的蓝朗却已经频临崩溃了。
“这是怎么回事?”沈仲之走过来问蓝朗,这个时候,韩父和韩母也像是失心疯了一般,刚刚稳定住了情绪,所以沈仲之不想去打扰他们,只能来询问蓝朗情况。
“我只是去了个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在楼下花园的雪地里。处在血泊之中。”蓝朗将当时的情况和沈仲之详细的说了一遍。
“现在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了。”沈仲之除了安慰,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了。
“医生说的是对的,她现在太脆弱了,随时都有可能求死,轻生,都怪我,我竟然没有一直在她身边守着,才会出这样的事情。”蓝朗看着里面脸色惨白如私人一般的韩夏,竟然落泪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就算是铁人,一直守在这里,也有会打盹的时候啊,她要是一心寻死,自己过不了自己这关,多少人看在身边都是没有用的!”沈仲之感觉的到韩夏那种一心求死的心情。
现在她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了,她觉得自己陪不上蓝朗,而蓝朗还说要照顾她一辈子,她觉得自己是累赘,会成为蓝朗的负担和耻辱。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仲之觉得是时候了,现在必须自己出面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了。
韩夏迷迷糊糊的醒来。
“为什么我还活着?”这是她出事以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这样绝望的话。
“小夏,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还有我和爸爸,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韩母这几天好像一直在哭,眼泪都快要哭干了。
“对不起,妈,我不想让你们丢人了,我是你们的负担,我很脏,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韩夏的声音很小,但是因为病房里很安静,大家都听的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时候,沈仲之站了出来!
“韩夏,如果你真的是这样就被击垮了,就被打倒了的话,我真的瞧不起你!我的妹妹,不应该这么不堪一击,她应该站起来面对过往的一切,更何况你身边还有这么多关心爱护你的人,你却选择了寻死!你说说你对的起谁?是已经一把年纪了,还跟着你操心,不眠不休的守在医院的父母,还是对得起为了你什么都不做了,只想让你平安,让你振作起来的蓝朗?”
沈仲之从没这样说过任何人,韩夏是第一个,他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所以,你们不要管我了,由我去吧。”韩夏目光无神的看着沈仲之。
“不可能,如果你不是韩夏,你是别人,我早都不会管你了,可是你是韩夏啊,你是我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能放弃你?”沈仲之想要上前,可是想到韩夏现在是很排斥男人的,就又退了回来。
韩夏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沈仲之也知道,这心结哪里是那么容易解开的,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为人生的一些不公平遭遇就自寻短见了。
但是他相信,还是会有些作用的,而且他坚信,最后,他们一定能找回以前那个韩夏。
沈仲之的话看似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可是在韩夏的心里已经扎了根,她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经历了死亡的滋味,自然也就明白了活着的可贵。
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活着吗?
沈仲之他们还是为了能够让韩夏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做了不少的努力。
“仲之,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帮助韩夏解开心结?”虽然在那次自杀未遂之后,韩夏好像渐渐的好转了,但是蓝朗仍旧很担心。
因为心里的那个结没有解开,永远都有可能会爆发。
“这个办法倒是可以的,但是应该怎么做,你来决定,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尽管说,毕竟以后是你要和小夏过一辈子。”沈仲之也觉得很对不起蓝朗,本来是想介绍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给他,结果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韩夏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纯洁无暇,简单快乐的女孩子了。
“我想带她去残障儿童基地去看看,也许她会有些感触。”蓝朗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去吧,明天刚好我和安暖也没有什么事情,带着惜朝和你们一起去,韩夏最喜欢惜朝了,也许看到孩子心情会好一些。”沈仲之和蓝朗就这样约好了第一次为韩夏的心里治疗之旅。
韩夏没有拒绝蓝朗想要出行的想法,而且让蓝朗感觉到欣慰的是,即便是这样闹过自杀,求生的意念也不是很强,但是自己亲手给她戴上的那枚戒指,韩夏却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过。
去往残障儿童基地的路上,韩夏还是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韩老师,你怎么不说话啊,是心情不好吗?还是惜朝最近没有去上课你生气了?”
小孩子不知道大人的事情,也不知道韩夏经历了什么,自然是会对这样的情况觉得奇怪的,以前韩夏最疼他了,见面就会抱的,但是这一次,没有抱他,和任何人也不说话。
“惜朝,你安静一些,韩老师不舒服,不要打扰她。”安暖将儿子抱起来,搂在怀里。
韩夏对着惜朝非常用力,非常用力的挤出一个微笑。
“没有啊,韩老师对我笑了。”小孩子的世界永远是那么的简单。
即便不是发自内心的,但是看到韩夏笑了,车上的所有人还是稍微的放心了一些,这至少就是好的开始。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残障儿童基地。
这里的孩子都是残疾或者智障儿童,他们的世界生下来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们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受到的就是不公平的待遇。
看着面前那些即便是残疾了,还在努力让自己生活的很开心很快乐的孩子,韩夏站住了。
“小夏,看到了吗?他们就是生下来便是如此的孩子,从一下生就没有公平的生活,老天对他们真的很不公,可是他们选择的是积极向上的路,是自我进去的路,老天只能决定他们的出身,决定他们的不健全,可是老天却没有办法左右他们对以后生活的态度,还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蓝朗站在韩夏的身边,一边说,一边试探性的抓起了韩夏的手,这一次,她虽然还是稍微的抽搐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将手从蓝朗的手心中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