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他伸出手来,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问:“你受伤了啊,快起来跟我走,我们家里有私人医生,可以帮你治伤……”
那时才十二岁的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被她牵着手,带着累累伤痕进了谢家在国外的别墅里。
那时候,他的祖父是一个黑暗组织的头领,在一次帮派斗争中失利,他们全家被人追杀,他在逃亡过程中受了枪伤,虽然未打中要害,可是因为失血过多,他倒在谢家别墅的门外。
当时,如果不是那个小女孩路过救了他一命,他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
那时候他还小,父母亲人都死在那场争斗中,后来是他的堂哥继承了Blackangel这个组织的首领,他则从此远离这个组织,去了A国读书。
直到他接到通知,惊闻这个组织被C国的特种部队,将所有参与过走私军火的那些人一网打尽,他才不得已的开始接管家族的生意。
从他接管了家族的生意开始,他就再不做走私违法的事情,他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将家族的生意做到明面上来,虽然这有些难,可他一直不曾放弃过。
那时候,他在谢家养伤住了两个星期,可因为身份的缘故怕连累到他们,他只好选择不告而别。
那么多年,他一直记得那个穿着粉红色小裙子的,美丽而又善良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谢薇薇,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绽放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的蔷薇花那么美丽。
可是当夏璁将这段往事讲给谢薇薇听得时候,她却不屑冷笑道:“想不到我一辈子只做了一件善事,居然就真的会有回报,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还以为你死在顾峻辰手里了,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命大的逃过了这一劫。
既然如此,那你我就互不相欠了,从此以后再无瓜葛,你无须再帮我做什么,因为很快我就要达成所愿嫁入顾家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你还是回你的A国老巢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夏璁看着谢薇薇那完全不在意的神色,躺在床上虽然还有些虚弱,却用同样讥讽的语气问:“哦?你是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顾峻辰吗?我夏璁的孩子,可不希望别人代我抚养。”
谢薇薇闻言心里一惊,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你不是约了A国的乔森大夫给你人工授精吗,你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以为我会让我喜欢的女人,去怀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孩子吗?”
看着夏璁那笃定而又略含讽刺的眼神,谢薇薇不由就后退了两步,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现在心里的震惊,简直不亚于有人告诉她,这个孩子真的是顾峻辰的。
“夏璁,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以此来威胁我?我告诉你,任何人都不能挡我的路,如果你敢告诉顾峻辰这个孩子是你的,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你若敢毁了我苦心经营来的一切,那你就等着给我们母子收尸吧,我不是在开玩笑,成为顾太太已经是我最后的一条路了,我已经山穷水尽没有退路了!”
看着谢薇薇那近乎疯狂的样子,夏璁微微闭了下眼睛,心里如刀绞般难受,“薇薇,你以为凭这个孩子就能将顾峻辰套牢吗,你就不怕你费尽心机得来的这一切,最后只是有名无实吗?
顾峻辰是什么样的男人,你这样不择手段的算计他,逼他就范,你以为他就会那么乖乖的顺从吗?那个男人,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
“你闭嘴!他给不了我,你就能给吗?”谢薇薇简直要被他给气疯了,她居然派人监视她的行踪,居然敢在背后这样算计她,坏她的好事。
“夏璁,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要的不是他的爱,我要的就是顾太太的这个名分而已,你给我记清楚了,以后别再说那些爱不爱的废话,我谢薇薇的人生里只有恨,没有爱!”
“薇薇,你不能……”
谢薇薇不搭理伸手想去拉他的夏璁,冷冷抚开他的手,气疯了般转身就走。
出了别墅,谢薇薇愤怒的将手里的包包狠狠的摔在副驾驶座上,咬牙伏在方向盘上,气息久久不能平息。
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想用这样的方式阻挠她,为了嫁入顾家,她做了多少多少事,甚至不惜孤注一掷将自己逼到了绝境,可是没想到最后那个拦路的人是他,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
什么爱不爱,都是自私的占有欲而已。
谢薇薇心里真的很恨,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打着爱的名义来拖她的后腿,她只不过是不想要跟秦琳一样过那种一无所有的生活,难道她有错吗?
秦琳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谢薇薇了,给她打电话,谢薇薇要么不接,接了也是没什么好口气给她,她想她了,便又从医院跑了出来。
她在谢家别墅外探头探脑的往里看,恰好被出来买菜的陈妈碰上,陈妈急忙就叫住了她。
上次从医院回来,谢夫人在门口看到秦琳,就想让家里伺候的人问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可那天陈妈出来的时候,秦琳已经不见了人影。
这次再碰见她,陈妈自然不会让她再溜走了。
她拉着秦琳进了别墅,让她等在偏厅里,然后去告诉了谢夫人。
谢夫人穿着家常的黑色及膝毛呢裙下了楼,同色的毛衫上点缀了色泽柔和的珠花和一些碎钻勾勒出来的图案,就算是这样简单的家居服,可是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那种雍容的气质和养尊处优惯了的高贵优雅,还是让秦琳不由心里一颤。
这就是豪门贵妇吧,一举一动,哪怕是走路都带着说不出的尊贵优雅,相比之下,秦琳觉得她简直连谢家的保姆还不如。
住在这样的豪宅里,有个这样身份尊贵地位显赫的母亲,也难怪谢薇薇不愿认她,从小在这样的母亲身边长大的孩子,必然是无比骄傲的,怎么可能接受有她这样一个卖鱼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