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峻辰觉得她在胡闹,可她说她也可以做他的助理,她什么都会做。
两个人正说着话,不觉间孟雪璃已经向着韵然的方向过去了。
孟雪璃今天是约了朋友,想跟人家借点钱,可是对方大概洞悉了她的意图,喝完咖啡,没等她开口,就托词离开了,孟雪璃觉得很受挫,心里烦躁的很。
以前霍家有钱的时候,一个个笑脸相迎,可会拍马屁了,现在呢,不过是想问他们拿点周转资金,那些人就怕的了不得,躲她跟躲瘟疫似的。
孟雪璃心情不好,看见韵然的时候,就更气不打一出来,这还是亲外甥女呢,霍家在最困难的当口,想跟她借点钱周转,她倒好,一点不肯松口,想想孟雪璃就有气。
她见韵然一个人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憋着一肚子的火坐到了她对面,问:“韵然,舅妈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原来还有缘分巧遇。你不回霍家也就算了,怎么最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了?”
沈韵然淡淡道:“最近我很忙,有时候开会,没办法接电话。”
孟雪璃面带怒意的打量她几眼,尖酸刻薄的冷笑道:“是吗,你忙的也巧,早不忙晚不忙,偏偏我们有困难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就忙的连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舅妈不是说你,你也忒无情了些,你从小在霍家长大,吃穿住行哪一样不花钱,我们难为过你什么,如今霍家有难,你就只会在一旁干看着,莫说我们是一家人,就算是邻里朋友,这个时候也会伸出援手,何况你呢?”
沈韵然神情冷淡的望着她,问:“既然你有邻里朋友相助,想必筹措多少钱都不成问题,又何必非得来找我这个无情无义的人?”
她从火海里九死一生的侥幸留下了性命,名媛的工厂被烧,这么大的新闻,沈韵然不相信孟雪璃没有看到,可是她却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连个慰问的电话都没有。
如今缺钱了,倒是想起她来了,到底谁更无情?
孟雪璃怒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就算眼里没有我这个舅妈,总该替你外公和舅舅想想吧?
是,你如今是大了,翅膀硬了,傍上顾家大少爷那棵大树,自然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可是韵然,你和霍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跟着那个姓顾的,终究是见不得光,风光不了几年的。”
这样尖锐的嘲讽,隔得老远,都刺得人耳膜疼,顾峻辰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很不满的看过来一眼。
沈韵然咬唇气的说不出话来,作为长辈,这样的话她竟然也说得出来,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也就在这时,孟雪璃看到了桌上的那张支票,她眼睛一亮,猛地伸手抓过那张支票,惊问:“这是什么,这不是支票吗,你说你没钱,这是什么?
你这丫头还真是冷血,明明有钱,却不肯借给我们,难道真相眼睁睁看着霍家落败吗,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好一个狠心的丫头,我真是看错了你。”
孟雪璃说话间,已经将那张支票迅速的收进了包里。
沈韵然慌忙伸手去抢,“舅妈,这不是我的钱,你还给我。”
“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手里?你还想骗我,韵然,你不能见死不救,霍家不会白拿你的钱,以后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的。”
孟雪璃转身就走,沈韵然忙起身快跑了两步拉住了她,“舅妈,我求你了,把钱还给我,那不是我的钱,你不能拿走它。”
“又不是不还你,你怕什么,我们就是借用一段时间。”
“舅妈,不是,这个钱是要还给人家的。”
孟雪璃想跑,开始不耐烦的用力推搡着沈韵然,“那就先别还,反正你有顾家大公子照顾着,也不差这点钱。”
“舅妈,这钱你不能拿走,你快还我……”
“你怎么这么难说话呢,不是说就借用一下吗。”
孟雪璃急了,不管不顾的猛地用力推了她一把,沈韵然没想到她会下这么重的手,没防备之下被推了个趔趄,可是那地上刚刚被人用湿的拖布打扫过,沈韵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的往后跌去,然后头磕在桌腿上,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而那边,孟雪璃却早已像个强盗一样拿着钱不管不顾一溜烟的跑了,完全不在意身后的人怎么样了。
沈韵然被撞的头晕眼花,好长一段时间侧坐在地上起不来身。
顾峻辰眼看着她跌倒在地,大步跨过来想要去接她,可是却晚了一步,然后他看到有屡屡鲜血从她的发间滚落下来,韵然的头部受伤了。
顾峻辰抱起她,抓起座位上的包包就往外走,“韵然你忍着些,我送你去医院。”
沈韵然手按着头部受伤的地方,心里不仅仅是懊恼,更是觉得丢脸。
为了抢一张支票,竟然不惜如此伤害她,亲情何在?
她哽咽的请求道:“峻辰,求你了,把支票拿回来,五千万,那不是个小数目,钱进了霍家就等于是打了水漂,那个无底洞我们填不满的。
我不是不肯帮他们,而是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何况当初沈氏那么多的钱,都被他们掏空了,就算这样,他们还能将自己的公司经营到如此地步,可见不是公司的问题,而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如果没有那个本事,砸再多的钱进去也没用,商场上,亏本的买卖还怕你砸钱少吗?”
“韵然,你冷静点,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处理,你不想给,那就不给好了。”
顾峻辰话说的很轻柔,但是眼底却有着深深的厌恶和愤怒,他是真的没想到,孟雪璃这个女人,居然还有做劫匪的潜质。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公然抢夺韵然手中的支票,也真是欺人太甚。
他们从来不过问韵然日子是否顺心,也从不在意她的安危死活,他们看到的永远都只是钱,好像韵然之于他们的意义,就是缺钱的时候,可以打着亲情的幌子,随意掠夺的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