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事情,当你经历过热闹之后,会更害怕那种一个人的冷清。
他将车子开到酒吧不远处的停车场,然后一个人进去要了杯轩尼诗,漫不经心的品着,一直到有了朦胧的醉意。
他出来打车去了北辰枫麓,在沈韵然家的楼下,看着她卧室里的灯光一直亮着,亮了整整一夜,然后他就像个傻瓜一样在楼下守了一夜。
直到天亮时分,太阳升起之前,他才黯然离开。
这一夜,他曾无数次的想上去敲开她的门,可总是在迈出几步之后,又停了脚步。
他不知道敲开那扇门之后,他该对她说什么。
顾峻辰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退出他的生活,无声无息,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
似乎两个人都有种无言的默契,静怡回来了,他们都应该回归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去。
沈韵然再也找不到给他打电话的借口,顾峻辰最近也没有主动联系她,她等着他派人给她送那份离婚协议,可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
这天沈韵然去医院探望黎语涵,谢孜雯不在,黎语涵在病房里躺着无聊,正在边看电视边啃苹果。
她啃完了水果,将果核隔空准确的抛入了床尾的垃圾桶,然后又抽了纸巾擦嘴擦手,再将纸巾揉成一团,抛向垃圾桶。
沈韵然看着她那豪迈的动作,不禁就笑了。
黎语涵问她:“前几天你不就打电话说要跟顾峻辰出去度假吗,怎么还没走?”
沈韵然简单的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最后强做笑颜,故作不在意的说:“你知道的,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我……本来就像是一段不该出现的插曲,若不是因为我,他们也许早就在一起了。”
黎语涵张了张口很强势的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半天竟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是的,周静怡不同于谢薇薇,她本来就是顾峻辰的未婚妻,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而且她之所以会有这么悲惨的遭遇,也全是因为沈韵然的缘故。
在她面前,沈韵然一直都是理亏的那一个。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谁能理直气壮的去跟她抢未婚夫?
“可是韵然,你和顾峻辰是注册过的合法夫妻,难道要因此离婚吗?”
沈韵然点了点头,“我在等峻辰的离婚协议,我没有理由不签对不对?”
黎语涵捶着床,焦躁不安,却连半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沈韵然有多么的爱顾峻辰,就像她爱谢孜雯一样,曾经那么难熬的日子她都舍不得离开他,如今好容易苦尽甘来,却败在他昔日恋人的手里。
如果周静怡也像谢薇薇那么阴险可恶,黎语涵还可以义愤填膺的要求沈韵然去跟她争跟她抢,可是面对一个那么善良的女人,受了伤害只会躲起来哭的人,就算黎语涵是沈韵然再好的闺蜜,也说不出让她去做那种事情的话。
黎语涵郁闷的直叹气,在沈韵然走后,她抱着平板心烦的想找些搞笑的综艺节目看看散心。
顾峻辰进来的时候,见她正懊恼的将手里的平板往床尾丢去。
顾峻辰放下手里的水果问:“怎么了,可是在医院住烦了吗?”
黎语涵想了想问:“你跟韵然约好的今天来看我?”
顾峻辰看着她那一脸纳闷的样子,问:“韵然来过,什么时候?”
黎语涵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没碰到她,她刚出去你就进来了啊。”
顾峻辰闻言,立刻夺门而出,如果是错过,那么必然就是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她刚刚下去,不然不可能遇不到。
顾峻辰从病房楼的大厅出来,并没有去停车场,而是往通往医院门口的一条车道上跑去。
他也不知道他跑下来做什么,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那股冲动,就好像错过这次,就会留下一辈子无可挽回的遗憾那般,不管不顾的追着她跑了下来。
沈韵然的车子开过来的时候,见半道上忽然从花圃的小径上跳出来一个人跑到了路中央,吓得她赶紧踩了刹车。
待看清楚那个人,沈韵然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去。
她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来,见顾峻辰气喘吁吁的,故作轻松的含笑走到她面前说:“韵然,没想到这么巧,你也来看黎语涵。”
沈韵然的神情有些僵硬不听使唤,她努力的想挤出一个自然些的微笑,可是她做不到,只能机械的应道:“是,好巧啊。”
说完这句,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顾峻辰琢磨半天,才犹豫的说:“韵然,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非要有个人说对不起,我想那个人应该是我。”
“不韵然,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没有对不起谁,所有错误的根源在我,是我对不起她,如果非要偿还,也应该是我来偿还。那三年,你过的也不好,你所欠她的都还清了,剩下的罪孽让我来背负就好。”
正说着话,沈韵然的手机铃声响起,顾峻辰站的离她很近,瞥了一眼,见是孟雪璃的电话,沈韵然滑了拒接。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舅妈,前几天就在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她筹钱,可是我哪里有什么能耐帮她。”
顾峻辰知道,名媛的工厂起火,损失了一批原材料,而且还耽误了那批服装的出售,厂房至今都没有翻修,名媛现在的经济情况并不乐观。
顾峻辰本想开张支票给她,可是一模口袋,什么也没带,所有东西都在车上。
他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沈韵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刚才看他那一个动作,她就知道他想帮她,但是她没等他,以后她凡事都得要靠自己,他不再是可以给她遮风挡雨的那棵大树了。
顾峻辰匆忙跑回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他给她打电话,一遍遍的打,可是她始终不肯接。
(四月开始准备皇帝那本的新文大纲,争取五一发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