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然见她情绪这么不好,无奈道:“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那今天就不要见她了,或者说等谢孜雯回来,你们一起来看她也行。
我个人觉得,出于情理,你是该第一时间过来看看她,但如果你晚几天再来,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跟谢孜雯通过电话吗,他的意思呢?”
黎语涵摇头,“我今天没有联系上他,接到苏家人从医院打来的电话,我立刻就找你商量了。我也觉得,我没理由拒绝,韵然,我……我如果表现的太强硬,他们会不会更得理不饶人?”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如此,那又何必再看别人的脸色?再说你来这是探望病人的,又不是来跟他们拼命的,他们也不会把你给千刀万剐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放心了,我保证,他们绝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羞辱责打你,不过如果你真的没想好,那我们就暂时不进去,要不我们去附近找家咖啡店坐坐?”
沈韵然知道,黎语涵做不到那么理直气壮,不管这起事故里她占几成的责任,她都无法做到像苏家那样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们的。
最终黎语涵还是决定要进去,而且早些过去比迟了更好些。
果然苏家的人都在,他们进去的时候,苏茉飞的母亲正坐在床边对女儿说着什么,沈韵然将手里的鲜花交给保姆,然后对躺在病床上的苏茉飞说:
“小飞,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和语涵都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如初。”
苏茉飞靠在枕头上,大概是因为长期卧床的原因,她比上学那会还要消瘦,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哪怕是躺在那儿,也让人觉得她身体虚弱的很。
黎语涵见她望过来,也忙上前几步,放下手里的水果篮说:“小飞,我一直盼着你能早些醒过来,这几年你睡着,我亦是日夜难安,我……”
“你何必假惺惺的说这些昧良心的话,你哪里是日夜难安,我看你过的比谁都舒服。”
黎语涵话未说完,便被苏母给愤怒的打断了,她冷哼道:“你若真有那么半点愧疚之心,就不会趁我们小飞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去勾引他的男朋友?
别以为你做过什么我们不知道,你现在白天在他的公司上班,晚上和他睡在一起,刷着他的卡,住着他的别墅,还有比你过的更舒服的人吗?
你巴不得我们小飞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呢,可惜老天看不下去,保佑着我们小飞醒过来了,识相的,你就赶紧滚,有多远走多远,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
我告诉你,我可以不再追究你伤害我们家小飞的法律责任,但是我却绝不会允许你破坏他们的婚事!”
对于这样的话,黎语涵无可反驳,沉默的低了头不言语。
苏茉飞的哥哥这时候也冷声说:“我妹妹这几年受了这么多苦,我们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既然谢孜雯答应了这门婚事,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省的到时候大家都难堪。”
果然他们趁着谢孜雯不在,把黎语涵叫过来,就是为了逼她离开。
沈韵然轻声劝道:“婚姻不是儿戏,我觉得这事还是跟谢孜雯商量一下的比较好,就算让语涵离开,也该由他来做决定不是吗?”
苏母听见这句话,立刻就像吃了炸药一般,站起身来指着沈韵然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就算你攀上了高枝,嫁给了顾家大少爷,可这是我们谢苏两家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护着那个贱人吗,说得好听,跟我们小飞是同学,实际上还不是帮着那个狐狸精来挤兑我们小飞!
我告诉你,这不是在A国的时候,我们小飞在那边无依无靠任你们联合起来欺负,现在若是还有人想从中作梗破坏她的婚姻,我绝不会饶了她的。”
苏母的泼辣沈韵然是早就见识过的,但任凭她怎么张牙舞爪,她也不敢真的动手,这一点沈韵然心里也有数,因此她淡然道:
“苏太太,我想您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说事而已,如果谢孜雯真的喜欢小飞,你认为他会选择跟语涵在一起吗?有些事究竟谁是第三者,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或者说,就算我们不是当事人,也未必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别太仗势欺人就好。
您若真觉得那么理所当然,为何不敢放手让他们三人自己去解决,何必非得要干涉,一定要逼语涵离开呢?有人退出,谢孜雯和小飞就一定能幸福吗,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苏太太早就被她的话给气的火冒三丈了,越是实话,越听的脸上挂不住,直戳心窝子,她指着沈韵然骂道:
“我用你来教训我?小飞是我女儿,她的婚姻大事,我们作为家人,自然有干涉的权利,可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你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就在苏太太想要上来推搡沈韵然的时候,倚在病床上的苏茉飞却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虽然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可是看向黎语涵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怨毒。
她嘶哑着嗓子尖叫着问:“你跟他在一起了吗,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你们趁着我昏睡的这几年,一直在一起是不是?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我睡在床上像个死人,可是你们却在一起快活,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像疯了一般伸出双手,像是想去掐死黎语涵,可是因为没有力气,她欠了欠身又倒了回去,可是她不甘心,回头摸起床边柜子上的一个保温杯就冲着黎语涵给丢了过来。
沈韵然见势不好猛地用力拉了她一把,那保温杯擦着黎语涵的肩膀飞出去撞在墙上,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妈,我受不了了,我不想活了,他们这样羞辱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苏茉飞趴在床上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