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心,我是沐轻染,我来了,我来了。”沐轻染走近花无心,将花无心抱在怀里。
花无心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虽然修习以笛驭尸,但是他并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相貌,准确来说他一直呈现的模样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双异瞳。但这双异瞳并非因修习以笛驭尸而拥有的,是他从出生开始便有的。
古训有云:天生异瞳是穷凶极恶之人。
正是因为这个不知是何人胡诌乱扯没有丝毫根据的话,让他自小便遭受世人的歧视、排斥、嘲笑和敌对。也因此,他性格孤僻、乖张、桀骜、玩世不恭,可沐轻染比谁都清楚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比谁都孤独,比谁都渴望得到认同。
可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一旦有了,任凭你怎么努力都搬不动,更何况是那些可笑的名门正派!
沐轻染和花无心虽然拥有着相似的经历,但是花无心却比她幸运的多,因为花无心遇上了一个能缓解他孤独给并且能给与他认同的人。
“沐轻染,真的是你吗?小爷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花无心嘶哑难听的嗓音,像是一把把利刃扎进沐轻染的心中,刺得沐轻染的心生疼生疼的。
一切都是因为她,花无心这一副好嗓子才会被毁了,他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是我,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沐轻染保证道。
失而复得已是万幸,无论如何,她不会让花无心再出半点事情。
她素来了解花无心,他不会轻易动用以笛驭尸,这次他在落日城动用以笛驭尸,只有一个原因,他们欺人太甚。
她从花无心褴褛的衣衫中裸露出来的触目惊心的伤痕中,以及他那一张拥有纵横交错伤疤的脸上可以看出来,他定是经受了非人的待遇。
他之前在沧月大陆遭受过的一切,如今在星辰大陆又让他又经受了一遍折磨和摧残。
沐轻染眸子里瞬间寒芒乍现,久久不能散去。
如此,落日城之事怪不得花无心,是落日城为自己所言所行付出了该有的代价。
况且因为她的阻止,落日城不至于满城人皆被杀。
笛子已断,那些死尸已经回到了他们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花无心在沐轻染怀里哭得像一个所有人都遗弃他的孩子,将受得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沐轻染没有说话,因为她清楚,花无心只要哭出来,便不会有什么事了。
渐渐地,花无心只剩下了抽噎,哭声已经消失。
“沐轻染,小爷又被你看到哭了,怎么办?”花无心一双哭红的眼睛看着沐轻染,觉得自己很丢人。
“要不然,小爷以身相许如何?”
“没轻没重!”沐轻染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花无心。
知道这家伙是在打趣她。
“娘子。”司御寒走到沐轻染身边,浅缓出声。
“娘子……”花无心一双妖冶的眸子顿时震惊无比,妖冶的蓝色眸子里还噙着泪水,猝不及防掉了下来,“沐轻染,你竟然嫁人了,你不知容慕白……”
“他怎么了?”沐轻染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
花无心顿时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本来为沐轻染的亲事操碎了心,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嫁人了,他究竟错过了一些什么?
“没事,没事。”花无心嬉皮笑脸连说了两次,证明自己没有心虚。
司御寒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将容慕白这个名字给暗暗记下。
他望着花无心,眸底不由得漫上一抹沉思。
天生异瞳,是穷凶极恶之人。
沐轻染却与他极其熟识。
虽然这个人暂且没有伤害沐轻染的可能,但以后的事情谁都不能预料。
沐轻染没有多想,花无心素来这模样,而是朝司御寒道:“司御寒,落日城一事,倘若有人追究,全部算在我头上。”
她手上已经染了不少鲜血,再多一些也无妨,何况是落日城欺负了她的人!
“沐轻染,不能算在你头上,他们的都是小爷杀的,和你无关,何况他们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本就是他做的,他不能每次都让沐轻染帮他善后。
他上一次使用以笛驭尸便是沐轻染给善的后。
花无心不提他们好,他提了之后,沐轻染心生疼的厉害,脸色都白了几分,艰难地从喉咙里说道:“花无心,他们……都死了。”
花无心是万魔宫被灭之前便已经失踪的人,他并不知道万魔宫被灭的事实。
花无心脸色瞬间白到了极致,极重的戾气和滔天的杀意从他周身散发开来,像一头处于暴走的狮子,森寒的嗓音带着几丝咬牙切齿的意味,“是谁干的?”
“这件事交给我便好,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沐轻染墨色如玉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意,旋即拍了拍花无心激动的背,将他渐渐安抚下来。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沐轻染,你的力量……是不是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花无心有些不可置信地感受着沐轻染的元素力量。
这比一个人从巅峰跌落到谷底还要折磨人。
“你觉得他们能奈我何?”沐轻染清冷的嗓音透露出不可磨灭的轻狂与霸气。
“可……”是谁?
花无心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是谁干的。
沐轻染直接打断了花无心的话,“没有什么可是,我带你离开吧。”
沐轻染起身,朝花无心伸出了一只手,一如当年,她朝他伸出的手,花无心有些恍惚,却是没有丝毫迟疑伸出了手。
随即,花无心绽放出一抹璀璨炫目的笑容,一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无法让你联想到方才是他操控死尸屠城。
“娘子,你打算带着他同去边界?”司御寒浅润出声。
沐轻染点头,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对上司御寒的眸子,清冷的嗓音响起,“司御寒,我们应该谈谈了。”
方才的一幕幕,司御寒不可能不心存疑虑。
司御寒浅润一笑,一双似琉璃般澄澈的眸子不含丝毫杂质,温声道:“娘子,你无需和我说什么,我只要知道你是我娘子便好,其余的不重要。”
他希望的是有一天,沐轻染能够对他敞开心房而亲口告诉他,并不是现在。
他这话说的真挚,让沐轻染实着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