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轻染看着这样的花无心不禁想到了当初的她,可是她必须给花无心一个惨痛的教训。
“花无心,天生异瞳不是你的错,可你有选择你自己成为什么人的权利。他们说你是怪物,你就是怪物了吗?你是什么不应该由你来决定吗?”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掌握在那些认为你是怪物,想杀你的人手中,而恰恰掌握在能够禁受得住他们的所作所为而不断前进的你手中。你当年不就做到了吗?”
花无心躁动不安的心渐渐被沐轻染所说的话给平息下来,一双妖冶的蓝色眸子隐隐动容。
是啊,小爷当初都做到了,为何现在不能做到?
重新遭受一次就让自己如此难以承受吗?
小爷当初的处境比现在还差不是照样做到了吗?
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花无心,你怎么能这么窝囊没用!
沐轻染清冷道:“你若真想当个怪物,那就告诉所有人什么才是真正的怪物!可花无心,你看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怪物像你这般哭得好不凄惨,有怪物像你这般好不狼狈的吗?”
“沐轻染,小爷知道该怎么做了。”
沐轻染的一番话让花无心醍醐灌顶,他回想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太混蛋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那么对沐轻染!
花无心握了握紧拳头,心里暗下决心,“小爷不会令你再失望了。”
“小爷一定会变得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看不惯小爷又干不掉小爷,强大到所有人对小爷闻风丧胆,强大到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花无心掷地有声,一双妖冶的蓝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沐轻染见花无心有这个觉悟,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所做的一切没白费。
花无心现在最需要的是一颗需要磨砺和变强大的心。
这些年他的生活过于安逸,再次遭受这种经历让他自己有些难以接受。
但他所处的环境无论是在哪里都不会改变,而解决之道在于他自己。
他若真能做到如他所说,他将不会被这些外在因素所束缚住,无拘无束地翱翔于自己的天地。
她该早点告诉他这些道理,当初她太以弟弟为中心,将花无心捡回来之后,疏于管教。
不过现在为时也不晚,正好现在也有这么一个可以磨砺他的机会。
“过来,我帮你施针。”沐轻染态度依旧冷硬,连口吻也不变。
“沐轻染,小爷的伤不要紧的,你先给他施针吧。”花无心摇了摇头,将视线落到沐轻染身后的司御寒,“司御寒,小爷拿得起放得下,小爷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但是不可否认,在小爷心中沐轻染值得最好的。”
“你最需要道歉的人是娘子不是我。”司御寒淡淡道,眸光却是一直在沐轻染身上,眸底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从未将花无心的话放在心上,没有意义,也不值得。
沐轻染这才意识到司御寒一直在她身后,她手心中的疼痛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想来也是司御寒做的,毕竟她的手还在他的手中。
不知为何,沐轻染觉得自己心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旋即将自己的手从司御寒手中挣脱开来。
“花无心,你去附近帮我寻一下蒲花绒。”
“小爷这就去。”花无心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便前去帮沐轻染寻蒲花绒。
“司御寒,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不是故意针对你。”沐轻染并转过身来看着司御寒很真诚道:“方才的事情多谢你了。”
司御寒虽是只言片语,但起到了很大的推波助澜作用。
她本就察觉出来花无心的不对劲,让他发泄出来也无妨,正好可以让他深刻地吸取教训意识到他之后该如何做。
“娘子……”司御寒欲言又止,他心疼沐轻染,同时心里不禁有些羡慕花无心。
花无心能让沐轻染自揭伤疤,换他当头棒喝和幡然醒悟。
可见沐轻染是真正在乎花无心,不然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沐轻染以为司御寒是想说关于自己身份的事情,毕竟司御寒不是傻子,总该猜出来了什么。
可是,她能够相信他吗?
迄今为止,不可置否,司御寒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事。
她也不可否认团子之前说的话,司御寒对她的确是有一些特别。
不然,他并不会在此处。
北辰越一事乃至前来东胜国的边界,一切看起来滴水不漏,没有丝毫破绽。
可往往没破绽才会更加令人生疑。
但这些并不妨碍司御寒对她很好这个事实。
从见到花无心到现在,他从未开口询问过他什么,无疑很是尊重她,不过问她的私事。
半晌,沐轻染望着司御寒俊美无双的容颜,眸光微动,轻启红唇,“司御寒,我能够相信你吗?”
司御寒似琉璃般的眸子微变,唇角漾起一抹笑容,“娘子,我们是夫妻,你信我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话虽如此,司御寒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戏谑与调侃,有的只是认真。
正是因此,沐轻染眸子里不禁漫上几丝犹豫,她和司御寒本来就是简单的交易关系,若是再继续发展下去,他们的关系似乎越来越理不清了。
她不可否认团子之前说的话,君家一事,她已经潜意识相信司御寒,不然也不会开口问他。
可是,若是真的告诉司御寒她并不是沐轻染,他们的关系怕是会越来越理不清了。
她怕之后的事情会牵扯到司御寒。
其实,无论是谁怀疑沐轻染不是之前的沐轻染,只要沐轻染不承认,他们所说没有丝毫用。
借尸还魂本来便是天方夜谭,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就算是有人怀疑她不是,也仅仅是怀疑而已,根本拿不出丝毫证据。
她也没必要告诉别人她不是,她动了这个想法,便代表她其实已经信任了这个人。
司御寒看得出沐轻染的犹豫并非是因为不想告诉他一些事而是更加复杂,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娘子,不想说便不说,不要为难自己。”司御寒微微一笑,温润的嗓音很是善解人意。
沐轻染眸光微动,“司御寒,你应该早就猜到我不是沐轻染了吧。”
北辰越和她相处短短时间,便已经可以确定她不是原来的那个沐轻染,司御寒定是早就确认。
“我的确不是沐轻染。”
司御寒浅笑安然,“无论你是谁,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我娘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