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幽寂。
模样怪异嶙峋的各色石雕大马金刀的按放在青石砖路旁,这里的雾气不似平常湿润柔和的水雾,反而有种沾染过墨漆的古怪黑色。没有丝毫动物的嚎声,即便是虫鸣,也甚少见到。
这样诡异的地方,似乎只能孕育活尸亡灵之流的晦秽物。
意外的。
这样的地方竟缓慢的走来两人,虽满身狼狈,其一人身上还有黑袍子遮盖不住的伤,可还是闲庭信步的走在这阴森之地。
其中一人看见另一人捶胸,关心问道,“二公子,伤势可还好?”
听见这话,非天心底暗骂。
你看我这样子像好?虽是如此,但面子上也只能淡淡摇头。
“小伤势,不打紧。”
枯死的枝干在月光的照耀下如撒上银粉,像细瘦的白骨向行人张开恐怖的怀抱。非天脑袋不小心碰上一旁的树枝,绕是他,看着这场景都有些心惊肉跳。看着阴森诡异的通道,皱了皱眉头,向着身边人问道。
“云兄,为何族界的通道,都设置的这般阴森?”
那人耸耸肩,看起来也颇为困惑,“不知,天帝大人执意如此,弄得外族人,都视我族为虎狼之族。”
“再加上前殿这段时间在大陆打着族内的名号胡作非为,我族声望,自是令人无奈。”
“我最近听说,那几个大族都羞愧与我们合作?”
“是。”
非天轻咳两声,体内的伤势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扭转。
“二公子,丹药药力开始发作了?”
“嗯。”
被非天称为云兄的年轻人嘿嘿一笑,“二公子离开了族内十八年,不习惯族内的风格,那也是应该的。”
非天看着这人一口一个二公子的叫着,忽的感觉有些不爽,总有想要一拳打到那苍白脸上的冲动。
“你什么修为?”
两人缓步走进石林中心的的法阵,非天出声问道。
“二星斗皇。”那人苦着脸说道,“现在这个修为只能接取前殿难度较低的任务,那些大人物啊,都是不会正眼看我的!”
非天点点头。
族内源于血脉血统的缘故,修炼天赋都高于外界对他们来说,只能算用野路子的修炼者。
生下来时的高度,就不尽相同。
外界就算是有修炼天赋极高者,一般平生所达到的高度,还不及族内平庸的普通者。
这,便是大族积累所带来的优势。
一些宗族就算族内分歧极大,可面对关乎全族利益的大事时,也会一致对外。
“二公子刚来族内不久,想必血脉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决定,修为,不会太高吧?”
非天无可置否,点点头。“其实,这件事也不用太过着急。”
云兄面露不解。
“修炼速度是一码事,可修炼瓶颈,又是一码事。”
“但二公子刚归来几个月,这修为,就达到了斗王阶段。”云兄笑了笑,“速度也不可谓不恐怖。”
“哪里,若没有族内的资源栽,哪能有这般。”
“呵呵。”
听得这颇为刺耳,不知嘲讽或是嫉妒的冷笑,非天目光闪了闪。
二人被传送进族内。
轻烟缭绕着眼前覆盖着几座山落的建筑群,其最高峰的黑塔闪耀着威严寂静的光芒。
他叹气。
在这族内,除了他的几个兄长亲人,他并不受待见。
可以说,举族之力都想把他驱逐在外,可碍于某些原因,他们迟迟不敢下手。
“哦,对了。”云盯着非天血染的黑袍子,似乎有些出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嬉笑说道,“二公子,你那小女友失踪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小女友?”
“灵族遗孤,怀了孕还打了你一巴掌的那个。”
非天惊愣,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的事?”
“大半个月前吧!”云扶着脸,回忆说道,看不见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流露出细微的幸灾乐祸。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非天暴怒的大喊。
“破学院里那女人丢了,那探子就要跑来告诉你,但进你房间时被我拦住了。”云笑呵呵的拍了拍非天的肩膀,低头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那时候,我俩还在做任务。不能让二公子分散注意力么。”
“挺好。”非天咬牙切齿,扔下袍子,转身离去。
远处几个松鼠听见急促的脚步,赶忙拿着坚果塞进鼓鼓囊囊的嘴巴里赶忙跑路。站在树上,就看到一个人类慌慌忙忙的走向远处。
突然,空间震动,如热气蒸腾一般扭曲的时空内走出一人。
那人在刹那间就出现在非天面前,惹得非天停顿脚步。
非天细看,待认出是谁,不由得颇为头疼。
此人容貌颇为年轻,也就二十三四的模样,面庞线条柔和,小白脸又是带着七八分阴柔的女人气,薄唇抿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给人一种和善意味。
纤瘦的身形站在那里,加厚的鞋底,乍一看,就是一女子模样。
“弟弟,这是要去哪里?听说你回来,父亲都摆好了宴席迎接。”
“风,我有急事。”
那叫风的青年很是自来熟的一只手放在非天的肩膀,笑骂,“什么事让你这小兔崽子这么着急?连父亲大人的鸽子都敢放?”
很亲昵的掐住非天的鼻子,看了一眼远处驻立的云,“你若看不爽那家伙,改天大哥给你收拾。”
非天皱住眉头,眼里焦急之色更重,
“我是真的有急事,改天再聚吧!”甩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似女人般的嫩手,火急火燎的向着法阵赶去。
风愣愣的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除了这个后到的弟弟,这族内还没人敢这般跟他说话,语气..还是这么蛮横。
“这小子....是为了那遗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