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自尽。
她知道只是逃避的方法。但这暴力又带着血腥味的一昧的逃避,也可能是她面对世俗的最后手段了。
不然,她又能做什么?
反抗吗?沉默不语默默忍受吗?
她都试过了,她的世界并没有因此好起来,反而变本加厉的揉搓她脆弱不堪的心灵。
刀划破皮肉,喉咙缩紧,指尖动一下子,喉咙感受到痛楚,很疼,但她感觉身上的担子轻了一轻,久违的如释重负。
她睁眼,最后看了看这个世界。
心里想着。“挣脱了”
仿佛一个小人离开了一直生活的黑乎乎的城堡,一心奔向远处的湖,那湖水温暖,又清澈干净,明知道湖里有未知可怕的大怪物,可仍不退缩。
喉咙骨被尖锐的刀割开一道口子。
若不是滴下的血将白颈染的触目惊心,还真像一条细长灿丽的红线。
嗓子里又痛又辣,像是灌入辣椒水那样痛苦,只能怪异的发出笨拙轻微的“咳咳”声艰难的喘息。
“当啷!”
长刀滑落在地上。
泪,像瑰丽的钻石滴落刀身,冲去几丝刀身上的血,意外的,痕迹像是一颗简单的血红色的老树,眼泪冲刷的是树干的间隙,而血迹,自是树的枝干及各个部分。
垂死靠坐在墙边的女人,似乎还有一个憧憬。
她想看看那个总是欺负她的那个绰号钢铁直男外加大混蛋的男人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还有哇...
“非天,脸蛋有没有好啊?对不起,我那天,下手的确太重了。”
“爹娘...我...我...非天会替我孝敬他们的吧?我知道我是捡来的,可他们,对我的很好。”
“我就和孩子...在那边一起了。”
只是!只是!
秀眉皱了皱,好却有什么心事一般,过了会,却又骤的舒展开来。
“......”
没什么只是的,都过去了。
往事如轻烟,似从眼前一一飘过。
黑洞洞的石室内,只有一具凉透的尸体和一个垂死的女人。
仅此而已。
两股血迹交杂在一起,流了出去,染红了石廊角落的苔藓。
她听见几声女学员的尖锐尖叫,可缺氧的大脑只给了她一声敷衍性的隆鸣。
“让天再遮不住我眼,让地再埋不住我心,都他娘的是中二少年的屁话吧。”
她撑着仅留的意识,这样想到。
撑不住了。
像个精致的提线人偶般,脑袋一歪,没了知觉。
石室的门被人愤怒的踢开。
男人像个狮子一样怒吼的奔到崔钰身前。
看见喉咙上的血道悲痛欲绝。
拦腰抱起纤弱的身躯,轻飘飘的重量像一根芦苇,跃起,后背撞开石门发狂的跑。
“水属性导师!”气急败坏的大喊,“有谁认识水属性导师!”
四下哑然,没有了方才群鸦过境般的私语。
非天比他们更清楚,一般的水属性修炼者,若没有辅助,救不活这种将死的人,也只有导师或长老级别,才能有起死回生。
非天摇摇欲坠,看着几处冷漠的人群,眸子发红,有时,冷漠的人心比野兽更可怕。
难道真的就没有人认得水修导师?
不过是不想惹祸上身麻烦自身而已。
颓败,无力,如海啸一般,山崩地裂的涌来。
没有人会帮他。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人的身体,不如那时的柔软,他搂抱着就像一个尚有余温的柴火堆,纳戒拿出续命的丹药,给崔钰喂下。
丹药不过延长半个时辰的命而已。
掂量了下轻飘飘的娇躯,心如刀绞,才几天而已,消瘦成这样。
底有多在乎这孩子?你忘了还有我?你一死,我该当如何?怎么给你爹娘交代?
他记得,那时她虽然满身棱角,可浑身的气质出奇的令他着迷,时至今日,张扬坚强的崔钰去了哪里?
这动则自杀的女人令他心里只剩下了爱惜。